《十一恩城》九澄一

8、第八章

　　坐在对面的承恩看到此景，低下了头。心想，真好。一旁的陈叔看着，也说不出什么。
　　付父收回手后，转头继续聊天，“承恩也选的理？”
　　“是的。”放在桌下的手指绞动着。
　　“嗯，父亲常年在外？”付母手肘撞了下，付父才意识到，急忙说，“叔叔没别的意思……”
　　时意看着承恩的声音低了下去，“没事没事，我父亲他…认为工作更重要。”
　　“你父亲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陈叔也只能做着苍白的解释。
　　桌上一片寂静，直到服务员将菜送进来。
　　“在学校有什么困难的吗？”付母将承恩看得时间长的菜转到他面前。
　　承恩意外地看到菜转到面前，“谢谢阿姨，还好。”
　　“跟同学呢？这个也好吃。”把另一个菜转过去。
　　“好，”夹起菜后，说，“同学对我都很好，时意帮了我很多。”
　　时意竖起耳朵听，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迅速抬起头，“我？没有，互帮互助嘛，承恩英语很好，也帮了我很多。”
　　“是吗？你那英语实力还能帮人？”陈叔试着调动气氛。
　　承恩不满看着陈叔，陈叔看着他，笑着笑着被口水呛着了，“哈哈哈哈哈…咳咳…”
　　桌上的人都笑着看向他，只有承恩转过头，默默地红了耳朵，“咳咳…抱歉，承恩很久没有看到他孩子气的样子了。”
　　“哈哈，喝水喝水。”付父把水递给他。
　　陈叔接过来，“谢谢。”
　　一顿饭吃的和气融融，结束后，付父提议他来送承恩回家，反正顺路。陈叔想，也是，就同意了。

　　与付父道别后，承恩突然在家门口停下了脚步，身侧的灌木丛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本来承恩可以忽略掉的，但像受指使似地蹲下身，看着灌木丛中的缝。
　　“喵～”一直猫蹲在里面，看不清多大，身上沾着泥和树叶，好不可怜。看着承恩蹲下身后，往后退了几步。“喵～”
　　承恩耐心地看着它，不想吓着它，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蹲着，眼睛看着它的眼睛，尽量让它觉得自己不会伤害它。
　　不知道蹲了多久，狸猫动了，往承恩方向慢慢走过来，距离几步时，停住。承恩看清了它，是一只成年狸猫，很瘦，应该是长时间没有进食。承恩轻轻伸出手，放在半空，等着它过来。
　　“喵～”终于走了过来，蹭了蹭承恩的手。
　　觉得差不多后，承恩将手移动到它的头上，并渐渐将手收回来，直到猫咪完全圈在手和腿的中间，抚摸着抱了起来。承恩松了口气，心想，幸好没有什么大的声音吓到它。
　　长时间的蹲着，站起来后，想去找附近的宠物医院，走了一步，脚底就像数万只蚂蚁咬过，怕吓着猫，只好忍受到麻木感消失。
　　到了医院后，简单说了猫咪的来历后，将它交给医生，看到墙上的时钟才意识到自己在门口蹲了很久，但还好，猫咪愿意跟他一起走。
　　医生为猫咪洗了澡，打了疫苗，进行简单处理后将猫送到了承恩手上，嘱咐道，“猫咪长期在外面流浪，胆子比较小，背上有烫伤，像是被香烟烫过，过段时间就好了…记得，家里的门窗要关着，或是安纱窗，防止走丢。”
　　承恩看着猫背上一个个的小洞，刚刚被泥覆盖着，清洗后才显示出来，长着痂，很是狰狞。现在猫咪乖乖的躺在猫箱中。
　　“医生，绝育呢？”
　　医生有点惊讶他能预想到这个，“家里有养猫吗？这么清楚？”
　　“这是第一次，”然后拿出放在前台的书，刚刚买了很多东西，看到这本书就翻了翻，看到绝育对猫咪好，“在这里看到的。”
　　“挺好的，猫咪现在虽然成年了，但伤口有点多，现在不适合做，以后，等它身体好了，再带来吧。”
　　“好。谢谢医生。”
　　“对了，最好你也去打个疫苗吧，预防预防。”
　　“好的，谢谢医生，辛苦了。”
　　承恩向医生道了谢，提着大包小包，离开医院，那位医生对其他医生说，“是个好孩子啊，这么晚找到这里真不容易。”

　　终于走回了家。按照医生的教法，将猫箱放在客厅角落，在一旁放置好猫砂，猫粮等东西等，它自己出来期间，承恩检查完门窗后，回到自己房间。
　　找了套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沐浴间，承恩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几个小时内，就让家里就住进了一位小客人，可能是它看着太可怜了，自己想让自己变得被需要，又或是吃完晚饭后，发现自己真的太寂寞了。在离开时意一段时间后，有人帮他找出了原因，告诉他，当时的他在自救，当看到时意这么幸福，觉得也不需要自己，潜意识觉得自己存在没了价值。自救，能做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放弃不了自己，有了猫咪后，一旦放弃，就会觉得猫咪没人照顾了，就离不开了。
　　将衣服放进洗衣机，装作不在意地路过客厅，看到狸猫已经不在猫箱里，碗里的猫粮已经吃完，水喝的也差不多。承恩到处观望都没看到它，最后在沙发下看到它，趴在里面，眼睛亮亮的注视着他。承恩心想，还是需要时间的啊，找个时间买一些玩具回来，看别人好像有个高高的架子，改天买回来吧。
　　“晚安。”然后关了灯，躺回了床上。
　　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身体动不了，意识却是清醒着的，心想：什么？我这是鬼压床了吗？这感觉真不好受。
　　拼命挣扎中，终于身体可以轻微活动，努力呼吸，移动上半身后，突然感觉有软软的东西踩着他，跳了下去。多亏这一跳，承恩才缓过来，摸到开关后，打开了灯。
　　看过去，睡前房门故意没关，那家伙已经在这房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原来是它压在身上。
　　承恩叹了叹气，关灯，睡了回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承恩摸着肚子走到厨房，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的时候，听到一声猫叫，看过去才想起来猫也没吃。只好走过去，倒了猫粮和水后，继续找自己的吃的，最后也只在橱中找到方便面，煎一个蛋，配着泡面吃了。
　　陈叔进屋时就看到这个场景：人坐在地上，吃着茶几上的面，看着电视：猫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地上的人，摇着尾巴，好不安逸。
　　“哪里来的猫？”狸猫被突然的声音吓到，直接蹦到了承恩的怀里，跳的时候还踢掉了承恩手中的筷子，溅得泡面水到处飞。
　　“陈叔”承恩抱怨道。
　　“哈哈，抱歉抱歉，我怎么知道这猫这么胆小。”陈叔抱歉的拿着纸巾擦拭泡面水。
　　承恩默默猫咪的脑袋，“昨天养的。”
　　“昨天？”陈叔拿了双新筷子给他，顺便看清楚猫的样子，“你昨天还去逛了宠物店？这样子也不像卖的出去的那种啊。”
　　承恩急忙堵住猫的耳朵，生怕它听进去一句，“没有！它在门口躲着，被我看到了。”
　　“所以就捡回来养着了？”
　　“嗯。”
　　“疫苗呢？”陈叔担心小野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既然养着了，还是让他养吧。
　　“打了。”
　　“你呢？”
　　“我什么？”承恩早就忘了医生也叫他打疫苗的事了。
　　“你的疫苗。”陈叔重复道。
　　“啊，我的，以后，有时间就去。”
　　“现在去，你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爸交代。”话不多说就把承恩拉起来。
　　猫从手上跳了下去，弄得手变得空荡荡的，承恩低下头看猫，“他会关心我吗？”
　　“想什么呢！”陈叔想起今天收到的消息，一时也没底气，只好转移话题，“你猫取了名没？”
　　“名字？还没，没什么想法。”
　　“那你换个衣服，在路上边走边想，我在门口等你。”
　　承恩还是看着猫，没抬头，“好。”
　　“快点啊。”
　　换完衣服后，倒了点鱼干和水，就出门了。看到陈叔心事重重又有点生气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陈叔，陈叔？”
　　陈叔才反应过来，“没，没什么。”
　　到了医院，因为没有预约，等了好长时间才轮到承恩，医生问了些问题，没什么问题后，带到小隔间进行了注射。注射后，说了些注意事项以及下次注射时间，就放他走了。
　　承恩按着伤口，跟在陈叔后面缴费，然后和他一起回了家。
　　“记得忌辛辣，不能吃刺激的东西…少运动，有什么过敏现象立马打我电话。”陈叔唠唠叨叨地叮嘱着他。
　　“我知道，刚刚医生说过了。”
　　“记得就好，我先去买菜，回来我煮。”
　　“好。”承恩时常想着，要是陈叔才是他的父亲多好，可是明明是父亲的那个人，却没有一点消息。
　　“十九，在干嘛呢？”承恩在路上想好了它的名字，“十”音像“时”，而“九”是二十九号捡到的，他这个人总是盼望着长长久久，“十九，要时久陪在我身边啊，别走了...”
　　“喵～”十九回应似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