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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病娇太子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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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虚伪的皇宫,就是龙潭虎穴,慕阳也敢闯,别的技能她不敢逞强,就论逃命,纵观六界,还没有出其右者。
“小意思,皇室中人,谁会对一个小医者下手,放心好啦。”看到人家皇子殿下真心实意的担忧,慕阳收起小得意,一本正经地安慰回去。
高雁北看着她滴溜溜乱转的两只大眼睛,笑笑,不再说话,小姑娘比他想像中要野得多,并且,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打小从骨子里保护别人的意志,在这个娇小玲珑的小女子面前,总是玩消失,而潜意识里这个小姑娘带给他的安全感,比当年的母后还要强烈。
慕阳无辜而无聊地坐着,她若是知道,此时在高雁北心中,她是比娘还亲切的存在,大概会炸毛。
车队安保措施相当严密,这也反应了李相的能力,在保持主子适度舒适的情况下,尽快赶路。
到达离京城不过的龙鸣镇时,李相在日落西山前下令停止前进,安排车队就餐住宿。
高雁北一幅十六岁少年该有的样子,乖觉又有礼貌,对李相的安排,总是微笑着赞同并身体力行。
这个小镇地势虽奇怪,在史书上却没留下什么事迹,慕阳也没放在心上,吃完饭就被引到客房休息,至于隔壁住得是谁,她压根没注意。
沾床即睡,慕阳无论在哪个位面,这点不受任何影响。
唯一能把她从睡梦中惊醒的,大概只有雷声。
春夏之交的雨下得迅疾而隆重,慕阳像只敏锐的豹,在第一道闪电劈下时便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
她跳起来就往外窜,不论到哪,反正有人的地方就好,让她一个人面对雷电,简直是拿刀子在割她的小心脏啊。
因为太快,她整个人从床上裹着被子跌到地下,又惊又吓,正要大声呼叫之际,窗外突然响起一阵笛声,淳厚悠扬,正是墨研白当年在沧梧吹的那首《避雷曲。》
慕阳僵坐在地上,出神地望着窗外,泼天的雨幕里,站着纤细的少年,他的嘴边,放着一根系着红穗的笛子。
狰狞的夜色变得静谧浪漫,慕阳听不到雷声,看不见闪电,入眼的,只是天地间华丽的珍珠雨帘,在微风中,一片旖旎美丽。
她呆呆地看着,直到睡意重新袭来,她不知道笛声何时才停,只知道第二天起来时,高雁北疲惫地坐在廊下,头无力地倚在石柱上,眼睛紧闭,而李相率一众侍卫,满面疑惑地正在细细询问他身边的管家昨晚发生了何事。
管家也端着同款疑惑脸,在大人物面前第一次显得拘束,他要说昨晚什么也没听到,会不会被这位当下最大的实权派一怒之下给摘了头?
慕阳快步上前,蹲到高雁北面前,伸手探脉。
“端点参汤过来。”试完脉,慕阳松口气,只是劳累过度,她担心的旧疾倒没有重犯的迹像。
周围嘈杂,高雁北却依旧没有醒转,脸色在阳光打过来时,显得更加苍白,甚至虚弱到有点透亮。
她看着他,心又无端地开始痛。这首曲子,墨研白吹时,她惊喜,因为终于有了可以对抗雷电的方式,顾琛吹时,她意外,在遥隔数万年的时空,竟然能如此凑巧,但眼前的少年,却因为吹奏曲子,差点来个过劳死,更令她难过的,是自己竟然还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全然没考虑他只是个陈年老疾刚初愈不过三天的病人。
参汤端上来,李相犹豫刹那,还是上前弯腰对着高雁北轻声叫着:“殿下,殿下,醒醒.......”
高雁北眼皮一动不动。
久经官场的李相无奈地看向了慕阳。
慕阳接过碗,伸手捏住高雁北的下巴,缓而稳地把汤倒进他的嘴里,又抬了抬,保证一滴不剩地咽进去。
众人静静地等着,高雁北慢慢睁开眼睛,一瞬间的迷茫后,对上众生迷惑,神色马上转为淡定,他缓缓站起,背着手往马车上走:“李相,出发吧。”
从一碰就碎的少年,到挥斥方遒的王,好像就是那一闭一睁间。
马车没走多远便又停下,慕阳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高雁北,没惊动他,撩开窗帘看向车外。
流金的銮驾、铠甲鲜明的禁军侍卫,几乎全员出动的在京将军们,在猎猎旗帜下,整齐地排列在五丈之外。
这仅次于天子仪驾的规格着实令所有人意外,包括李相,他急步走近,朝高雁北拱手:“殿下,是否下车致谢?”
高雁北没睁眼睛:“不用,继续前行。”
李相明显愣了一下,在此刻之前,他还只是把这位皇子当作一个聪明点的合作培养对象而已,即便是抵京之后马上到来的太子册封,他也在心底,没把这少年当条潜龙来看。
军仗相迎,就是当今天子当年为太子之时,都亲算下车谦逊地作了拱手礼,这关系到军方对自己皇权的忠诚和支持,李相做为标准的政治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甚至认为,以高雁北的现状,要更加低姿态才行。
慕阳却对高雁北的行为表示理解,前世他就是这样,对高洁仕子,以礼相待,不让他们的笔头有污蔑自己的动机,而对与他共事的臣瞭和将军们,从来都是以能力服人,现在他态度的傲慢引起的军方有多不满,以后在他的军事才华前真香定律就有多强烈,忠心度就有多高。
在将军们的黑脸嘘气中,马车缓缓驰过,风掀起车帘一角,可以清楚地看到准太子殿下闭目养神的脸。
迎接的军号都被闪得迟疑了几秒,号令兵接到李相要杀人的目光后,才元神归位,手一挥,在马车开始走了半丈有余,牛号才雄壮地响起。
烫金的銮驾空着,还有心底空落落的将军们,都跟在车队后,浩浩荡荡驰入皇宫。
“你跟在我左右,不要乱跑。”直到马车再次停下,高雁北才睁眼,看定慕阳,声音很轻,却自然带了点上位者的命令味道。
慕阳终于等到他醒来,顾不上这人态度上的不爽,不分场合地问出闷在胸中一路的问题:“昨晚的曲子,你跟谁学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吹?”
高雁北站起,踏上小宫人的背后,才回头淡淡道:“不可说。”
三个字化做一大盆浆糊,迎面浇来,把慕阳的小脑袋灌了满满,这种宿命满格的疑惑,甚至超越了身上的任务,有那么一刻,慕阳都想再次发挥原身小魔女的功力,弄点虎狼药下上,把真话从高雁北那幅神秘兮兮的嘴巴里挖出来。
“皇兄来得可真快哈。”声音傲慢,散发着嘲讽,慕阳抬头,看到穿着大红宫衣的少年昂着头,跟着一粉面含春的美人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