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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Humou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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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巫师届的死刑是在1763年。一个莱斯特兰奇。
怪不得当时的仪式和审判都超时了整整二十分钟。
木质的椅子很老旧,被正午的日头烤得发烫。软的木头在他指甲的揉弄下碎成小片。他的长袍紧贴着他的脖子。他头很痛,寒冷和炎热不断的替换,从脚踝到发丝席卷着他。仇恨是一种物理状态,就像腹中六个月大的胎儿一般重量。情绪缓慢地爬过他手上的静脉和心脏上的心跳,缓慢地叫嚣着复仇。
-没有什么比脑袋上挂个黑魔标记更能说明问题的了。
他说。
赫敏安静地坐在他旁边,背挺直的像复活节岛上的雕像。她看起来感觉有点恶心。
-你认为在我有生之年他们会相亲相爱么?
他说。
赫敏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在草草搭建的看台上,横幅在阳光下松松垮垮的悬挂着。一半的巫师界都站在他们脚下,喋喋不休,嘘声不断,或打牌娱乐。
-你知道莱姆斯去哪了么?
唐克斯的头发在他们下五排处闪耀,耀眼的粉色在人群中十分打眼。她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
-赫敏?
-闭嘴。
赫敏说。她的嗓音绷得紧紧的。她没有看着他:她在长袍下紧紧地扭着自己的手,
二十英尺下,福吉正在和一个招待员争论,张张合合的嘴就像进食的鲤鱼。他的手摇着那摞资料。看台前方放着麦克风,旁边是魔法部领导们的专座,再旁边是黑色的绞刑架。有15个穿着长袍的傲罗,一个只有鬼才知道为什么摆在那的火盆,一个笼子,里面的两个人一个站立着,另一个背对着他的同伴坐在膝上。在三个傲罗和一个副部长的咒语下,笼子被移到看台后方,两个人谁都没有移动。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多大的错误么?
赫敏说。
仇恨让他的皮肤颤栗。
-不。
福吉猛地把手伸出去,纸张掠过木制的看台栏杆,砸到部长参谋长袍下笼罩的腿,纷纷扬扬的飘洒在人群的头顶。人们转向前方:Arabella Figes放下她正在编织的毛衣。代理部长昂首走向麦克,不耐烦地用魔杖敲着它。
-男巫们女巫们,女士们先生们。
福吉说,他的声音比平时从伦敦总部的广播上听着要尖锐得多。
-在这里欢迎大家来到第二次黑魔法对抗战的最终审判。根据wizarding tradition and in compliance with Ministry statutes 17.5, Containment of Magical Impurity, and 21.74, Disposal of Dark Materials,(有关条例,我翻译无能了)即将进行对西弗勒斯西内普,前霍格沃茨教授和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后人的宣判。
-故意杀人罪,试图谋杀罪,使用黑魔法。
福吉的嗓音向来缺少煽动性,有如哨子般尖锐地划破沉闷的空气,但是人群寂静,并翘首企盼。
被关在笼子里的犯人对此没有反应。从哈利的座位角度可以看到德拉科的头发,比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要长,凌乱的有如迷路的波斯猫的尾巴。德拉科的头压在斯内普的膝盖上,这是他们间唯一的接触。非常偶然,德拉科会颤抖。在刚才的十五分钟内斯内普一动不动,他只是凝视,视线越过人群漫无焦点。
-我在此宣布,德拉克马尔福,被判绞刑。在座的各位为此宣判证明。-对此宣判有不同意见的人,现在可以提出。
寂静。人群里的一些人发出嘘声。另一些人。然后声音散播开来,被席卷着抛向看台,山崩海裂般扭曲着看台上木制的栏杆,座位,部长和笼子。
福吉冲着人群挥手,眉头紧皱。
-安静。
他的声音被淹没。
-安静,安静!
赫敏用力绞着手指,直到关节发白,直到眉头间的皱纹加深。
人群并没有安静下来。福吉专向等待着的傲罗,示意。他们掏出魔杖,从五英尺外三面包围着笼子。德拉科没有看他们。笼子的另一面正对着人群,离绞刑架只有一步之遥。斯内普转头看向人群喧哗处。他的手被铐住,僵硬的握着系在他白色长袍前的绳子,系在他学生头上的绳子。
人群开始叫喊着德拉科的名字
德拉科没有移动,他的眼睛紧闭着。斯内普看着远处的某个地方,远在人群之上,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地方。
第一个傲罗给德拉科的膝盖扣上金色的火星(golden spark完全不知道是啥)。男孩抽搐的扭动着,把他自己从斯内普的膝盖拉远。他可能快要哭出来了。
另一浪的叫喊。德拉科的张开了嘴。他可能已经哭出来了。
金色的火星和笼子冰冷的铁形成鲜明对比。斯内普低下头去。他的头发无生气地垂在脸上:德拉科看着他。斯内普的手温柔的抚摸着男孩的头发,在德拉科的锁骨上打转,从他的皮肤上拭去泪水。
他想起了火车,一个孩子,不可饶恕咒,一个死人。几个死人。
德拉科蹲了下去:斯内普的手放了下来。他跌跌撞撞的走向绞刑架,站到绞索里,当它紧紧地扣住他脖子的时候没有闭上眼睛。当脚下的板子被放下的时候,他没有尖叫。悬挂着,踢打着,他的脸弥漫着红色,然后变暗。绞刑不会扭断脖子,只会让人窒息。德拉科在四分钟的时候,死亡。
为了确认,他的尸体足足吊了十分钟才放下来。
哈利看着德拉科死去。
然后他看向斯内普。
德拉科不是重头戏。斯内普才是:斯内普应该用自己的指甲亲手掏出心脏,扯下他的舌头,在他眼前焚烧,让他走在融炼的钢铁上,把他的内脏钉在墙上作装饰,用钢制的羽毛笔在他的皮肤上刻下印记。斯内普。哈利恨他,以一种自私而特有的方式。
在德拉科的尸体被移走后,哈利倾向座位前方。他希望斯内普看到他,他希望他是斯内普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样事物。
但是斯内普没有在看他,又一次地,看向了人群之外的天空,比哈利的仇恨更广阔,更深邃,更强烈的天空。
最后,福吉举起他的手示意肃静。全场寂静。
-故意杀人罪,试图谋杀罪,使用黑魔法。
-即蓄意杀害邓布利多。
-即蓄谋杀害小天狼星布莱克。
-即
斯内普的罪列举了4分钟28秒。哈利屏住呼吸。每列举一条,福吉的声音都在拔高,到最后他简直是在咆哮,对着不断窃窃私语的人群咆哮。
哈利的仇恨仿佛有了生命,在他的胃里扭曲,在他的手臂上缠绕,挤进他的喉咙,沉重闷热的有如即将到来的雷阵雨。
-我会教你如何阻止死亡。
福吉的嗓音被群众的喧哗所淹没。
赫敏的手指在长袍下扭曲纠缠。
斯内普的眼睛。
-我在此宣布,西弗勒斯斯内普,被判绞刑。
我信任他。
-在座的各位为此宣判证明。
-不要叫我懦夫。
-对此宣判有不同意见的人,现在可以提出。
我信任他。
而哈利,有足够的权力。
有足够的权力让他站起,让自己的声音穿越人群,让福吉陷入沉默。
-我要他。只有我才能杀他。
哈利,巫师界敬仰的英雄。哈利,任性倔强的,被溺爱着的,愤怒气恼的。哈利,他的每个愿望都会被实现,他的每个要求都会被满足,他的每个冲动都会被纵容,他的每个宣言都会成为法律。
-我的。
寂静。福吉的脸一片苍白。赫敏站起,颤抖着紧抓着哈利的手臂。斯内普的眼睛。
他是我的,福吉。小天狼星的死,邓布利多的死。我有优先处置他的权力。
福吉转过头去。魔法部成员开始讨论查询,达成一致:一个接着一个点头表示同意。福吉做个手势。一个带着18世纪式假发的巫师起身,鞠躬,发表了一个简短几乎听不见的演讲。
斯内普看着天空。
又一个司长站了起来。
哈利掌心冒汗。
-你在干什么?
-嘘,赫敏,拜托。
福吉放下他的文件,在上面盖章。
人群中的某个人喊出哈利的名字。另一个人。一个少年的惊叫。
哈利抚平他的长袍,擦过赫敏和乔治的膝盖,走下狭窄的台阶。他跳过栏杆,落到地面,走向看台。人群自动为他分开。福吉的视线透过他的肩膀,面部紧绷着。
仇恨席卷了哈利心中的每个角落。
走到台前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手臂:莱姆斯。
福吉环视四周,又一次轻敲麦克风。
-你或许需要这个。
人们倒吸了一口气。
沉重而冰冷,缠绕着压在他手上的东西。
- Prior claim has been made and recognised. In the case of Wizengamot versus Snape -
他向下看去。
- possession is, by law, precedent Brown versus Lamont, 1875-
那是兽足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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