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二、思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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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85年。
尸魂界，十三番队队长室，雨乾堂。
初夏时节。天地间是下了好些天的、如思绪般缠绵温婉的细雨。
雨乾堂的窗檐上，那两个小小的晴天娃娃就那样并排挂着，靠的那么近、那么近，只要微风轻轻一触，就可以牵到彼此的手。
擎一杯茶，一个人坐在廊下，小口小口的啜着，抬头，那两个娃娃就在绵绵雨丝织成的背景上对着自己微笑，思绪一下子恍惚，仿佛又回到几年以前那个同样下着雨的的傍晚，那少女走近窗边，伸手，将两个小娃娃挂在窗檐上，转头，微笑，——
“队长，我不在的这些年里，就由他们来代替我陪队长看雨，好不好。”
那时那少女的面容融在一片暖暖的霓虹光晕中，本应该有些模糊的面容却在记忆深处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好像已经要铭刻在心底一样——那垂腰的银发上，绑着自己送的丝带；那娇小可爱的脸庞上，沾了为自己而流的泪水……
“队长……初夏一直在这里的，所以，不要寂寞哦~”
——寂寞吗？……倒不会啊……可是——
心中这种甜甜的却又酸酸的、满满的却又空空的的情绪，要怎么办呢……初夏，初夏……
“……”——于是当某海燕走到雨乾堂前，看到的便是自家队长静静地倚在栏杆上望着窗檐摇摆不定的晴天娃娃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队长。”
“……哦，海燕啊。”浮竹转头，平和的微笑，“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事实上，”顿了一下，“是初夏……又借着写报告公文的机会夹带了给队长的信啊。”这句说的颇为无奈。
“哦，这样么？”顿了一下，起身，嘴角忽然变大的笑容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信呢？”
“……”——队长……“……我怎么觉得您的重点不大对劲呢？”——虽然说可以理解你们两位的心情啦……不过，借着写公文的机会夹带信件，这也太……
“唔……这个问题的确很严重……”认真的点了点头，“等到可以向她那边发公文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说说她的。”
“……”……队长……你是不是在装傻啊……话说从尸魂界可以发给现世死神的公文只有两种，一个是“调令”，一个是“召回”好不好……你这不是明摆着要纵容她么……唉……
前80年。
现世，明月当空。
在树杈上挑了个比较舒服的地方，初夏坐下来，开始在写了几天才写完的报告结尾添上给队长的信——
队长：
又是一年，您还好吗？
来到现世驻守已经十年，因为没有办法得知队长的状况，我真的，非常担心。
所以，请您一定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哦。
这一年，我在现世这边，依旧一切都好。前一阵子现世发生了战争，不过还好，因为是在比较不错的地区，工作量虽然变大了一些，但是大部分是引渡整的工作，偶尔会有一些杂碎虚来招惹，不过，都被我解决掉了嘿嘿~
乱菊去年调到了其他的区之后，虽然没有人陪我一起，不过，还好，还有队长在。那张照片，我保存的很好哦~这样队长就不会怪我当初把你的照片抢走了吧。^_^
现世这边有很多很好看的西洋服装，和和服完全不同，怎么说呢——虽然队长穿和服也很好看，不过我果真还是很期待看到队长穿那种白色西服的样子，嘿嘿……事实上我偷偷买了一套，队长，等我回去之后，可以穿给我看么？拜托你了哦~
嗯嗯……快要写不下了……果真是前面报告写得太长了么？看来下次要缩减才行。
队长，还有十五年，我很快就会回去了。所以，不要觉得太寂寞哦~
另：其实我非常……算了先不说了，队长，要保重哦。
抬手，放飞，目送那地狱蝶消失在夜空中，转头，冷冷一笑，“都给我滚出来！害我居然没办法再给队长多写几句话，……我要，消灭你们！”
“嗷~~~~啊~~~~”于是空气中顿时裂开了数十个黑洞，一群带着白色面具的怪物从当中钻了出来，直直扑向初夏。
拔刀，锋利的白芒过处血液飞溅，惨叫连连。恶狠狠的砍死了几只虚之后，初夏改为单手执刀，而另一只手抬起，伸出凝结了一大片玄黑灵力的食指，“破道之四——白雷。”
电光呼啸而过，打穿了几只欲从初夏身后偷袭的虚的头颅。回手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腥臭的血液，初夏又是一笑，“再来啊，……正好我缺少练习对象呢。”
夜明前。启明星在渐渐透出白露颜色的天边静静闪烁。
满身鲜血的少女靠在树上，咬咬牙，一狠心将小瓶子中的药粉都撒在伤口上——“……嘶嘶——！痛痛痛痛……”倔强的将眼泪含在眼眶中不让他们流出来，少女撤了块白布，将自己惨不忍睹的伤口包扎好，“那群混蛋……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啊！！！(╰_╯)#”打个死结，少女重重的倒在树干上，冒着冷汗大口的喘气，“……痛死了……”
——队长……队长……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安慰我的吧……
小心的从怀中拿出那张用白布包着的小小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人还是那样温柔的笑容，明明应该是经常见到的、应该觉得见惯了的笑脸，可是每每看到了，都会觉得惊艳。还记得那天发现自己偷拍之后那人无奈的脸，可是看到自己委屈的表情后他最终还是温柔的拍拍自己的头发，笑着告诉自己——
“呐，初夏，照片——我就借给你了，所以，回来时，要完好无损的交给我哦。”
——眼睛越来越模糊，连忙狠狠地眨了眨，但是泪水最终还是在将照片重新放入怀中那一刻滚落下来。
——呐，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想见你啊，……队长，队长……
于是少女默默地微笑着流泪，默默地在心里念着没来得及写到信里的话，默默的看着天边那一轮红日灼灼升起。
前75年。
尸魂界。十三番队队长室，雨乾堂。
“……”从梦靥中挣扎着清醒过来，看到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天花板，不自觉的，怔了几秒钟。
“队长，你醒了！”不大熟悉的、活泼的少女的声音吓了浮竹一跳，转头，看见身侧正有一双蓝色的晶亮晶亮的大眼睛正兴奋地盯着他瞧。
——蓝色的眼睛……记忆中那人所呈现过的所有眼神就在一瞬间闪过脑海——温柔的、高兴的、悲伤的、期待的……猝不及防。
“……队长……？浮竹队长？”少女伸手在浮竹眼前晃着，“您怎么了？”
“……啊，没什么。”回神，下意识的微笑，“那个……你是……？”
“啊！”一头橙黄短发的元气少女立时坐正，“我是原属四番队的队士虎澈清音，受山本总队长指派，今日起加入十三番队，因为海燕副队长带我们过来时队长您已经睡着了，所以……”
“……你们？”
“啊！与我同时调入十三番队的还有一个——喂！小椿你死到哪里去了？！(╰_╯)#”
“你说谁啊？！(╰_╯)#”于是留着诡异小胡子的诡异中年欧吉桑从外面飙了进来，“哦哈哈哈浮竹队长初次见面，我是原四番队的小椿仙太郎，以后就请您多多指教啦！”
“……啊。”
正是十月中，漫天枫红。
——这如火焰、如鲜血般的热情而绝望的颜色啊……就如同无法抑制的思念般不断蔓延，蔓延……已是秋来，已是秋来。
——可这本应是归季的时节里，初夏……你，却不在。
——我想，我是寂寞了呢。
——否则为何，耳边明明充斥着人声的喧闹，心底却连每一次呼吸的响动都听的一清二楚呢。
——我想，我很想念你。
——因为我希望，你可以就在这一刻，回到我的身边……从此，再也不离开。
——这哪怕是一次眼神交汇都会去奢望的心情呵……
前70年。
现世。
“……啧！”战斗中的少女因为再一次被偷袭的虚刮了道深深的伤口而不禁唾了一声。反手又是一刀，将身后那只怪物整个劈开。
“……散落吧，千本樱。”突然加入战局的、还略显青涩的男子的声音让初夏不禁傻了一下。
——……刚刚……幻听了么？
眼看着漫天的樱吹雪在自己眼前逐渐凝成了锐利的刀锋，初夏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眼前的、面无表情的青年，“……白、白哉……？”
“……”略抬了一下眼皮，“天草初夏……你，傻，了，么。”
“……”——果真是这个闷骚！(╰_╯)#——“你怎么会来这里？”
“……驻守现世的实习。”
“多长时间？”
“……十年。”
“银岭大人也舍得让你来？”
“……”——白眼。
“……(╰_╯)#你个破孩子你什么态度？！”——伸手，猛敲。
“……”——呆。
“……我们队长他……还好么……？”
“……啊。”
“……‘啊’是什么意思啊你多说几句不行吗？！”(╰_╯)#
“……啊。”——多说几句……如果我告诉你浮竹前辈前一阵子突然吐血昏倒了你要怎么办？立刻回尸魂界么？
“……真是，讨厌……”有些颓丧的坐在地上，“为什么啊……还有五年啊……”
——队长，队长……真的好想回去……好想好想就那样呆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那是什么脸色啊……——“起来，包扎伤口。”抛过去一个小盒子，“四番队的新药。”
“……谢了。”艰难的扯出个微笑，走到一边，开始自己清理伤口。
“……为什么你这里虚这么多。”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将自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提了出来，“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这么多虚。”
“啊啊啊我人品不好所以人家都冲着我来了——”初夏大咧咧的应着，却在话说了一半的时候突然僵住。
“……？”——转头看。
“……那个，白哉，”初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努力克制着自己下意识的颤抖，她开口问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所以我才说……你白痴了么……——翻了一个白眼，某位刚刚出了家门历练的大少爷随口答道，
“你说，虚都是冲着你来的。”
是夜。夜樱缤纷，本是美景，可是正看向窗外的两人却完全无心欣赏。
“浮竹队长……事实上，您的身体状况，相当不乐观。”
“你说，虚都是冲着你来的。”
果真……还是这样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在我刚刚搞清楚了自己心情的现在……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我承诺。”
“我一定要，守护你们，绝对不能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
那以真心所约定的承诺啊……如今，却成了束缚的枷锁……
初夏，如果我不能……完成我们的约定的话……
队长……如果我不能再守护在你的身边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不管……我最终做了怎样的决定……请你一定记得——
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二、思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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