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猫咪纱之夏》一只天蝎

3、学校

　　甜品店扑面而来的香甜味道迅速拯救了崩溃边缘的涣散意识，夏纱急步冲到柜台，看到玻璃柜里有不少现成的面包蛋糕，不禁喜出望外。

　　离开海南后她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可路过的几家餐厅面馆不是备餐时间很长就是满席无座，最后她抱着清田的篮球，找出了一条街的距离，终于遇到一家甜品店有现成食物了。

　　柜台前有两个高大的男生正在点单，一个剃着寸头，一个头发稍长，但都穿着白色上衣和蓝黑相间的运动裤。

　　还好还好，只用等两个人，她需要宝矿力，可乐，红牛，蛋糕，拉面……唔，不知道日本的甜品店卖不卖拉面……

　　“真是累死人了。”长头发的男生拿着菜单抱怨道。

　　寸头表示赞同：“鱼住学长当了队长以后，练习量的确比之前还大。”

　　搞运动的人？听到两人的话夏纱抬起眼，突然察觉他们衣服上蓝色加黑色的组合有点眼熟；不过饿极之下她顾不上细看，目光马上又移向了柜台后的小蛋糕。

　　训练哪有不辛苦的，这两个家伙怎么还不点单啊！

　　“真羡慕仙道，可以随时翘掉训练。”

　　Sendoh？

　　这个名字一出现，夏纱马上回神，再次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两个人，这才发现他们和昨天电车上帮自己的那个“Sendoh”穿着差不多的运动裤，看起来都是陵南高中篮球部的人。

　　“他和我们可不一样，连鱼住学长和教练都拿他没办法，谁叫他能一场拿下40多分呢。”

　　单场40分？这么说那个帮助自己的那位好心人还是个实力很强的篮球选手？夏纱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心里不禁开始盘算，反正下午没事，要不填饱肚子就去陵南吧，找那位Sendoh补一个正式的道谢……外加道歉。

　　“半个月以后我们就高二，鱼住学长和池上学长就高三了，这是进军全国大赛的最佳机会，这种时候一次训练都不出席，我看教练早晚要找他谈话的。”

　　唔……看来就算去了也见不到他了，夏纱有些失望，顺势打消了去陵南考察的念头，心想那人不在也好，昨天电车上的遭遇对人家来说大概率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自己当时的举止已经相当可疑了，隔天还找上门去的话，搞不好会被人家当成跟踪狂。

　　不过就算实力再怎么强，一次训练都不出席是不是有些过分懈怠呢，清田说过海南的牧绅一从不缺席训练，对比之下自己的那位恩人好像略有些不靠谱啊。

　　“教练找他谈话还少吗？只差没把自己气死。”

　　嘛，人哪能样样占全呢，温和大度长得好看还单场四十分，品行上有丁点瑕疵也正常……夏纱回过神，见身前的两人仍旧没有点单的意思，只是看着菜单闲聊，她忍不住提高声音：“如果还没有决定好吃什么，请问能让我先点单吗？”

　　那两人回过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寸头先反应过来，说了声 “抱歉！”然后退到了一边。

　　“非常感谢！”夏纱朝他们鞠了一躬，迅速扫描了一遍菜单后对收银员说：“您好我需要宝矿力三瓶布朗尼两个芝士蛋糕两个请问你们卖拉面吗？果然不卖啊，那我还要一个牛角面包，宝矿力也没有？那就麻烦换成三杯苹果汁吧。”

　　三分钟后，在两个男生震惊的眼神中，夏纱端着一大盘食物离开柜台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端起一杯苹果汁一饮而尽，然后三两下吃掉了一个布朗尼。

　　又渴又饿的时候不适合思考，有食物傍身后，她的思路就清晰多了，拿出书包里的地图在桌上摊开。

　　夏纱并不是球员，没有必要为了校队选学校，她看着地图上的海南，回忆起被拒之门外后晒得头晕眼花的那两个小时，气闷之下直接划上了一个大叉：不让我进去算了，我还不稀罕呢！反正人选基本已经定了，而且牧绅一是全国大赛的常客，参加的比赛会很多，加上他是大名鼎鼎的No.1 Player，相关信息比其他选手更好打听，不去同一所学校也没关系；最最重要的是，没有学生证连出入都受限，管理那么严格，明显是个校规比山高，处处限制自由的守旧学校，并不适合自己。

　　至此地图上圈出来的五所学校，已经有三所被她划了叉，剩下的只有湘北和陵南了。

　　夏纱抬手将第二杯苹果汁一饮而尽，随后拿起一个芝士面包，边吃边开始思索。按原计划，备选的学校她应该全部实地考察一遍，可人生地不熟又无人引荐的情况下，考察并没有那么容易，前三次探班一次比一次失败，让夏纱不由有些灰心，觉得接下来的两所学校去了大概率也是徒劳无功，干脆随便选一所算了。

　　来日本前，老妈说过流川枫那个不接电话的家伙开学会去湘北，因此夏纱之前特意托阿诚哥哥把湘北去年的比赛录像也找出来观摩了一番，由于湘北排名太靠后，阿诚哥哥还很花了一番功夫，可惜她只看了十分钟就无奈放弃，因为那支球队实在是弱得可怜，比赛过程非惨字不能形容，就算以流川枫的天才进了这种球队怕是也只剩输球的命。那家伙身为球员，选了学校就等同于选了球队，明明从小就是输不起的性格，不知道脑子又抽了什么筋，居然要去这所学校。

　　“鱼住学长不仅加大了整个球队的训练量，自己还要做额外的训练呢，我之前看到，他连上楼梯都是蛙跳上去的。”

　　耳旁，陵南高中篮球部talk第二话继续上演，夏纱抬眼一看，见刚刚那两个点单磨蹭的家伙拿着餐盘慢慢靠近，随后坐在了离自己不远的位置。

　　“是因为那个湘北的赤木刚宪吧。”

　　这个名字……貌似是湘北的大个子中锋？

　　“好像县内普遍认为他是超越鱼住学长的第一中锋，连教练都拿他激励鱼住学长练习呢。”

　　“那又怎么样？湘北只是赤木的一人球队，根本不能对我们陵南构成威胁啊。”

　　回想起录像带的比赛里，那位赤木队长在篮下四人围堵中抢到篮板，紧紧抱着篮球却根本没有可以传球的队友颓然伤神的样子，夏纱咬着面包思索之余，手中的记号笔忍不住缓缓向地图上的县立湘北中学移动。

　　如果流川枫真去湘北读书的话，那位赤木队长算是捡到宝了，那家伙发起疯来一个顶俩，不，顶仨都有可能，今年的湘北绝不再是一人球队。何况篮球不是单人运动，比的是整个球队的综合实力，湘北有的不仅仅是流川枫和第一中锋，好像还有一位很了不得的教练。那位教练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夏纱经常听阿诚哥哥提起，传说中他是日本国手，退役后化身为赛场上化腐朽为神奇，在万劫不复之地力挽狂澜的传奇教练，可惜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半退隐了。

　　夏纱见过的优秀球员不少，所以比起球员，那位国手教练对她的吸引力更大，更何况有县内第一中锋，加流川枫那个满脑子篮球的偏执狂，其他队员只要稍微支棱起来，湘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胡思乱想了许久后，她吞掉嘴里的面包，心里隐隐有了决定，果断将地图上的湘北圈了出来。

　　嘛，校队水平强弱有什么关系，横竖两支球队都是海南的手下败将。干脆就去那个有传奇教练的湘北吧，说不定还能借着流川枫的面子和安西教练搭上几句话，见识一下人家高超的执教水平和战术呢！

　　终于做出了决定，心情舒畅之下她举起最后一杯苹果汁，一饮而尽，痛快地叹了口气后又满足地揉了揉肚子，这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只是手臂还没完全展开，视线却对上了两双震惊的眼睛，正是之前陵南高中篮球部的那两人。

　　双方对视了几秒后，夏纱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餐桌，桌面一片狼藉，摆满了空玻璃杯和包装纸，再看看对面两个男生的餐桌，干干净净只有两个三明治加两杯水。虽然察觉自己似乎吃的有点多，不过这一餐她吃得十分满足，加上对面的两人是素未谋面也不会再见的陌生人，并没什么好羞耻的，所以在两人依旧震惊的目光中，夏纱面不改色，点了点头后径自抱着篮球转身离开了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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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定了未来一年就读的学校，算是完成了主要任务，但晒了一上午太阳连那个神奈川No.1的面都没见到，见习球探的工作却算不上成功，夏纱走进家门后脱下外套，颇为郁闷地看向玄关的穿衣镜。

　　镜中人脸颊被晒得有些发红，眼睛也湿漉漉的，与昨天出发去考察时的斗志昂扬相比，精神面貌差了一大截，好在头发经历了最初的水土不服后，炸起的卷毛们已经在护发产品的滋养中乖乖垂下，恢复了服帖，除了松软一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再是昨天那副贵宾犬的模样了。

　　夏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随后视线扫到了镜子旁的书架。

　　虽然未来要在这个家里借住长达一年，但她谨记着自己客人的身份，把私人物品全都收在客房，一样都没有拿到客厅，只除了这个装着她和父母合照的小相框，悄然停驻在书架的角落。照片上三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身材矮小的女孩穿着校队的白色球衣站在球场上旁，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拿着花束；左手边眉眼温柔的母亲只是微弯着腰，右手边的父亲却要半蹲下才能成功入镜。

　　窗外就是明晃晃的日光，远在地球另一端的费城却是深夜，虽然昨天宵禁前才和父母通了电话，但想到自己周围几百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夏纱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干脆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篮球周刊继续翻看，一直看到天色渐沉，客厅的电话响起。

　　“还有两天时间，学校选好了吗？”听筒对面的渡边诚语气冷淡。

　　“选好了。”夏纱没好气地答道：“我要去湘北！”

　　听筒对面的人毫不意外：“好，我周末回来给你办入学手续。”

　　“四强学校我一个都没选，您就不觉得奇怪？”

　　“正常。你是个学生，学业才是正事，选学校当然不可能只看篮球队。”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优秀的球员，但是我已经有大致人选了，您肯定会喜欢的！”

　　对于她的霸气宣言，渡边诚不为所动，声音依旧平淡：“还早着呢，猎头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不用那么着急做决定，也不要局限于某一个人选，球员是否有留学的打算，成绩如何，能否申请到奖学金，将来有什么职业规划，都要纳入考虑范围。”

　　“这么复杂？”夏纱愣住，“这些全部确定之后呢？”

　　“然后就是谈话的艺术了，对有些人要坚持不懈地示好，让他们放下戒心，对有些人要循序渐进，潜移默化地影响，总之用尽各种手段，直到说服对方为止。”

　　“这么麻烦？”听到这里，夏纱顿时失去了信心。她很不擅长说服人，反而因为打小耳根子软倒是经常被别人说服：“看来选中有潜力的人只是第一步，对吗。”

　　“但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一年之后会带着最合适的人选和详细的观察报告到维拉诺瓦篮球队报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那是当然！”夏纱回过神后连忙保证：“明年您等着看他入队后的表现吧！”

　　宣言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挂掉电话后她马上开始忐忑：老天保佑，那个牧绅一选手千万得是个好说话的人啊！唔……杂志上那张照片看面相就非常非常不好说话怎么办……

　　按照刚刚渡边诚的说法，挑选球员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招揽工作还在后面。球探在挑选球员的同时，球员也有权挑选学校。这位牧绅一选手好是好，但他身为常胜球队的中心，顶着神奈川No.1的光坏，优秀得如此明显，自己以后岂不是要跟一大群日本名校的专业教练抢人？作为一个见习球探，想把这种香饽饽纳入怀中，就好像没谈过恋爱的宅男想和Prom Queen约会，难度实在有点大。夏纱不禁有些犹豫，心想是不是应该把范围放广一点，再发掘几个没上过杂志封面没当过MVP，不那么显眼的球员作为备选。

　　湘北篮球队明年毕业的球员中或许有这种人？夏纱马上找出流川枫的号码，想把自己要去湘北的好消息告诉对方顺便打探点消息，不料和昨天一样，电话依旧没有接通，无奈之下她只能放下听筒，正觉得沮丧时脑海里不期然响起甜品店那个长发男生的声音；“谁叫他能一场拿下40多分呢”，夏纱眼睛一亮，连忙走到茶几旁翻出了昨天的录像，找出标签上写着“陵南VS武里”的录像带。

　　喧闹的人声中，荧幕上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他穿着白色的球衣首发，背后号码是13号，身形修长，动作优雅中带着力度，一拿到球，观众席马上爆发出欢呼尖叫。回想起电车上两人短暂的对视，夏纱对这种人气丝毫不觉得奇怪：他长得那么好看，赛场上又是球队核心，受人追捧再正常不过了。

　　广播员介绍时称他为Sendoh Akira，司职小前锋，只是夏纱不知道对应的汉字该怎么写，只能在笔记本上翻出了一页后贴上了white 13的标签，随后提起笔，打算把他比赛的数据也记录下来，可不知为何，她看着看着，手上就忘记做记录了。

　　单场40分，在高中的篮球场上应该并不多见，看录像之前夏纱本以为对手肯定防守稀烂或者战术一边倒只顾进攻才会任人砍瓜切菜，没想到录像带里的武里不瓜也不菜，还有好几位颇擅长防守的高年级球员，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挡住这个人的攻势，仅在第一节里就被他连得了十二分；有两球甚至是单枪匹马杀进内线，在队友没一个能跟上的情况下进的。

　　回忆起电车上那个温和低沉的声音，夏纱不由有些诧异：脾气那么好的人，球风居然如此凌厉？

　　这一场球，她看的比之前的神奈川决赛还要投入，甚至直到比赛看完记录都没写几条，又把录像重放了一遍才把数据补全，随后看着手里这份漂亮得有些过分的数据微微呆滞。

　　优点：身体素质十分强大，单从这场比赛来看，他的速度跳跃爆发力都很强，只要出手几乎都是有效得分，甚至绝大多数是正面突破，保持这种恐怖的攻势打满了全场，丝毫看不到减弱的势头。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很聪明，出手之前很难看出痕迹，冷静果敢，球商也很高，贡献的几个助攻都精妙无比。

　　至于缺点……夏纱咬着笔帽思索了许久，居然找不出缺点来。

　　她走到冰箱前，把Sendoh Akira这个名字也写到了自己的目标纸条上，同时脑海飞速运转：老爸要的是明年夏天能到球队报道的毕业生，这个人去年才高一，今年开学也只是高二，；而且他的位置是小前锋，并不是老爸速来偏爱的控卫；最重要的是，他得分能力虽然出众，但野猫队缺的不是进攻端的得分手，而是一个灵巧的组织者……

　　冷静下来后，夏纱终于意识到，这个人其实并不符合自己的要求。

　　她盯着纸条上的Sendoh Akira，想了想后还是忍不住心痒，又回到了电视机旁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播放键。场上那么多球员，她的眼睛还是不自主地跟着13号，内线外线封盖抢断，心里不禁感叹，此人是个生来就该得分的球员，这种难得的酣畅淋漓，即使隔着屏幕面目模糊还是能让人热血沸腾，如果能到现场亲眼看一看该多好啊！

　　去湘北的话有安西教练，但去陵南的话有这个人……电车上那人偏头微笑的面容悄然闪过，夏纱犹豫了片刻，最终跑到电话旁再次拨通了渡边诚的电话。

　　“那个，阿诚哥哥。”

　　“怎么了？”

　　“野猫队这种强队，既然要选那肯定要选最厉害的人，对吧？”

　　“对。”

　　“我要当猎头的话，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没有毕业的球员也要关注，收集好信息准备以后招揽对吧？”

　　“没错。”

　　“那我改主意了，我想去陵南。”

　　“为什么？”

　　“我找到了喜欢的球员，”夏纱肯定地说，“感觉他比杂志上介绍的明星选手，还要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