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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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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好冷。
白天已经哈气成雾,到了晚上,从空气到地面都透着阴冷。
这该死的天气,这该死的小路,这该死的末班车。
在郊区上班的坏处,就是走得稍晚些,就只有末班车坐。若是有事耽搁一下,那就只有打出租车了。可即便是打出租车,也只有公司附近才有,一旦车子驶上这郊区小路,就只得祈祷快些开到目的地了。
可偏偏今天只坐上了末班车,偏偏车子出了故障。
公交公司的维修车赶过来,也得半个小时。这么冷的天,没有空调,坐在冰冷的公车里——还不如步行到附近的镇上改搭别的线路。
郊区小路,连个路灯都没有。
沿着小路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
好奇怪,不仅路边没有灯,前后左右也都看不到灯光。好在月亮还算有些光亮,勉强辨别得出前方的路。
或许是走路的关系,身体慢慢热了起来。
这天,似乎也不是这么冷了。
一个人默默地在小路上走,很是无聊。人一无聊,就爱乱想。
虽然这工作的地方是远了点,工资是少了点,可是现在这经济环境,有份固定的收入就很不容易了,路上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怕是怕,勤勤恳恳工作,却连份工作都保不住。
少棋前不久才被裁员,一直也没找到工作。虽说他总安慰我,说他很快就能找到工作,可是现在到处都裁员,工作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呢。
两个人的伙食,加上房贷,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好热啊,好热,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到?怎么一点灯光都没有?会不会走错路了?
少棋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呢,他说难得他休息在家,也该他做饭给我吃,让我尝尝他的手艺。
快点走,快点回家...可是...回家以后怎么和少棋说...
对了,我今天,也被裁员了。
我们没有收入了。
存款到底可以用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这个时候,总是会幻想,要是有份额外的收入该有多好。可是我们俩都没有做过投资,除了存款和房子,我们只有彼此。
对了,还有保险。
可是保险要死亡才能支付。
死亡...
要让我和少棋死别么?想都不敢想。离开了少棋,我又怎么活得下去?
热啊,明明是冬天,怎么会这么热。
亮光,前面有亮光。
我加快脚步。
那亮光有些闪烁,却很清晰。不,是很刺眼,很亮。脚步越行越急,离得越来越近,那亮光越清晰越刺眼。
火,是火。
怎么会有火。在这荒凉的小路上,怎么会有火?
热,热得人受不了。就像是身体在燃烧。
燃烧?
啊,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
公车起火的时候,我已经烧死在公交车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