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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top: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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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贺淮歌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按理来说她从小到大类似的经历不少,从桌上的水杯莫名其妙飞起来到晚上总有稀奇古怪的影子映在墙上,她只能听见人类的心声,但与此同时——她也能准确分辨出哪些东西不是人。
但这次和以前不同的是,对方似乎真是冲着她来的。
这种感觉就比较不妙了,毕竟谁都不喜欢脑袋上悬着利剑的感觉,尤其是这把剑还很可能随时随地落下来砸的你脑袋开花。
她看着床上拱起来的那个人形,她喊道:“胡薇,是你吗?”
床上的那个东西一动不动,就这样过了很久,久到贺淮歌都以为刚才看见“它”动了只是个错觉。
突然之间,她鼻尖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她的鼻子上——她摸了一把拿到手里一看就愣住了,竟然是一大摊血。
她抬起头一看,本来雪白的墙面上逐渐氤氲出一个人形,这是一个血迹勾勒出来的人形,按照她的动作来看应该是……趴着的。
一个人,隔着一层墙面虎视眈眈的趴在天花板上盯着你。
贺淮歌这个人性格就是比较奇怪,一般人看见这玩意早就吓得飞起了,她也害怕,但她的恐惧通常只会持续一会儿,在看见床上那个拱起的人形时她也心跳加速,但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没有感觉了。
她盯着滴血的墙面看了许久,最后翻了个白眼:“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床上那玩意还是拱起来的,像个小山包。
贺淮歌径直走到门边,对着沾了血手印的门把手犹豫了两秒钟……也不知道会不会弄脏手。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她一下打开门,接着她愣住了,门外的场景似乎并不是她之前见到过的那些,而是换成了……另一个房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视角也变了?因为一个女人走了过来,红裙红高跟鞋,除非那个女人得了巨人症,要不然就是……她变小了。
她只到女人的腰部,能看见红裙子腰部那里好看的打褶设计,她还没来得及抬起头看看这女人长什么样就被她一巴掌掀翻了。
她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脸部火辣辣的疼,接着是腰部的疼,她甚至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眼前的画面颠倒让她意识到自己应当是摔下了楼梯,这种感觉很奇怪,她能感觉到疼,甚至能有准确的触摸到身下的地毯。
只是,那个女人把她一巴掌从楼上扇了下来,然后噔噔噔踩着高跟鞋下来了,贺淮歌趴在地上,胃里翻腾着。
奇怪的是,贺淮歌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恐惧,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念头,女人已经走了下来,一把揪起了她的头发。
贺淮歌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大眼睛,高鼻梁,红唇美眸,竟是个难得的美人。
她想要抬起头,想要挣扎,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这具身体,只有痛觉与她共通,她完全没办法控制。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一路拖行到了磁炉旁边,而她眼睛充血,视线已经一片模糊了。
只能隐约看见无数橙红色的光晕在眼前跳动。
“都怪你……都怪你……你不是最喜欢你这个女儿吗?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哈哈哈哈哈我就让你看看你的女儿过得多好多幸福,给你看看!”女人又哭又叫,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大钳子,哆哆嗦嗦着又去拽她的手。
这不是贺淮歌的身体,但贺淮歌能听见自己从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尖叫,她在疯狂挣扎,她叫着不要,但女人狞笑着把她的手拽出来,又把手指一根根掰开。
期间她的喉咙也喊哑了,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女人掰过她的头,亲昵的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孩子,孩子看看,我可是你妈妈,我怎么会害你呢?”
这个孩子,别说反抗了,连不看的权利都没有了。
她的妈妈把她按在怀里,温柔也可爱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对她说着世界上最亲昵的话——也对她做出了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她用那把大钳子,把她的指甲夹下来了。
“啊——!!!”已经分不清是孩子在痛还是贺淮歌在痛,这十几分钟格外漫长,孩子每次被痛晕过去都会被下一轮的疼痛再疼醒。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女儿真厉害。”母亲收集完所有的指甲,丢弃掉血淋淋的女儿,欣喜若狂的端着盛满指甲的托盘离开了。
孩子躺在地毯上,旁边是熊熊燃烧的壁炉。十指的伤口全火辣辣的,她或许想要爬起来,但也没什么用,她根本起不来,手指用不上力,爬也爬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响,贺淮歌也觉得眼前一阵阵的黑影,等她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沈熠珩的家里。
窗外的阳光直射过来仿佛要把她闪瞎,贺淮歌一掀被子坐起来,满脸都是茫然。
昨天的,只是个梦?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就算……昨天的只是个幻觉,那个被虐待的孩子,那个恐怖的母亲,但她昨天并没有躺在床上,当时床上有个拱起来的人形,她开了门出去了……
那……要怎么知道昨天是不是幻觉呢?贺淮歌的视线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书桌上那个望远镜上。
她用望远镜看自己的家,看见一个白衣女人每隔五分钟就往下跳,然后她回头,发现自己的床上有个人。
现在。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醒了吗?”沈熠珩在外面敲门。
贺淮歌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
幸好指甲还在。
看来昨天真的只是个梦了。
“醒了。”她应了一声,下床去开门,然后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凉意满满从脚底一路窜到了脊梁骨。
她昨天晚上明明是把门从里面反锁了的!
不是梦……不是梦……
“你怎么了?大清早的脸色这么差。没睡好?”沈熠珩关切的看着她。
“啊?”贺淮歌还在愣神,被他一声唤醒了神智,她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丝异样:“没事,我们下去吧。”
随着贺淮歌离开房间,房间门被关上。
门锁悄悄发出“咔嚓——”一声,竟是上了反锁的按钮。
床底下有个人形,浑身是血,看着关了的门,露出一个笑来,这笑一路咧到了耳根,恐怖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