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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杨逍 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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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阑已经这种状态两年多了,不触万物,不染尘埃,甚至就连模样也回到了十几岁时的状态,别人听不到她,看不到她,她也触摸不到别的东西。就像一抹魂魄,可偏偏她可以活在阳光下,在白日里自由地穿行,只别人感知不到。有时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可偏偏她不会在阳光下烟消云散。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功名利禄,她不曾拥有过,她也不期盼,世事人情,他们也没必要非她不可,她也不眷恋。
一个小院,一间房子,一人独酌,眉间轻愁,想来又在为这明教担忧。白袍儒雅,潇洒肆意。
叶阑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叶阑来到他身边,也已经两年了。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素不相识可能是对他们关系最好的界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只能待在他周围百丈之内。
她有时也不想,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他。
后来,她知道他叫杨逍,是明教的光明左使。这个地方叫做坐忘峰。
他习惯独自一人喝酒,只是总喜欢摆上两个杯子。他从不用剑,可是每当心绪不佳时,总是会耍上那么一两个时辰。他很挂心明教,还有,他每半月会去坐忘峰下看望门人的遗孤……
院门“吱”地一声打断了叶阑的思绪。
一个一身黑衣的手下走进来,抱拳,“左使,雁儿有消息了。”
“在哪儿?”
“最后一次出现,在黄石坡。”
“天鹰教附近?呵”杨逍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正好有些事情我也该和鹰天正谈谈了。”
雁儿?那是谁?
可以下山了吗?
她其实也很想去看看,有没有她熟悉的地方,没准她还会碰到她熟悉的人。
……
可自从下了坐忘峰,一切好像发生的太快,一切也好像发生的太突然。
她并没有对其他一丝熟悉感,这一切全然陌生,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杨逍却带回了一个峨眉弟子,她叫做纪晓芙。
他说,雁儿需要她照顾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自会放她离开。
他说,雁儿是被她们这些名门正派所伤。
她很美,也很温柔。
她会做饭,会给雁儿梳漂亮的辫子。
她真的很好很好。
叶阑晚上坐在竹屋前,想到,她最近可能身体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总是胸闷……
第二天,纪晓芙在厨房里做饭,杨逍在亭子里弹琴。雁儿也在院子里和小兔子玩耍,小兔子很漂亮,洁白如雪。
叶阑则在旁边看着雁儿,她的耳朵她观察过了,她能治,可是现在不行。
果真是造化弄人。惟愿雁儿能遇到名医,能恢复听力。
青色的衣衫拂过门槛,走到雁儿身前,牵起她稚嫩的小手,纪晓芙对雁儿说到,“雁儿,走,去吃饭了。”
雁儿开心地笑着。
叶阑想,雁儿被这世界如此对待,还能用心感受周围的善意,真是难得。
两人在转身的时候才注意到亭子里还在谈琴的杨逍,雁儿轻轻地拉了拉纪晓芙的袖子。
纪晓芙走到杨逍面前,他们说了什么。叶阑没有听到,因为她也不想过去。她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纪晓芙牵着雁儿回了屋子,只留下杨逍一人在那里弹琴。
他并没有跟去,仿佛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叶阑也没动。
可她知道,他不是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的琴声,乱了……
这胸闷有些惹人讨厌……
……
厨房爆炸的那一刻,杨逍反应很快,一手抱起雁儿,一手抓起纪晓芙的袖子,就飞身出去了。
叶阑离的不远,即使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可还是没能完全到达安全区域。
爆炸带来的火星、碎物一起冲击而来,打在身上,将叶阑推倒在地上。原本白底水墨的衣服变得灰扑扑的,甚至衣摆也燃了起来。叶阑就势在地上滚了滚,才使火花熄灭。
站起身来,就立刻运起轻功向三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能在杨逍和她都无知无觉地情况下,将如此多的炸药放入厨房,只有一人。能近身到那种程度,岂知他是否留有后手。
而也确实如叶阑所料,杨逍中毒了。
当叶阑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原来真的是他的手下赛克里,杨逍也逼出了体中的毒,误会都已经解释清楚,他们都平安无恙。
情绪一松,忽然感觉脚腕一疼,接着就倒在地上,一声闷哼。因她此时身体的特性,地面上的落叶甚至都没有一丝变化,可叶阑却是实打实地疼。
脚腕上的血渗过被烧的漆黑的裤管,染红了半边衣袍。
作为一个大夫,叶阑才知道,烧伤也是这么的疼。
杨逍抱着雁儿,从她的身边路过。身后就是纪晓芙,只是她的眼神再也不是峨眉弟子看魔教妖人的眼神了。
原来烧伤也没那么疼,终究没有心疼罢了。
杨逍的毒果然还没有清理完全。
金银花煎水服用两天,就可以去除。叶阑想起曾经在那条河边看到过几株金银花。
脚上的伤口只能简单包扎下,虽然不再流血,可是由于没有办法用药,所以好的很慢。
每走一步路,还是很疼。
从小屋到河边的这段路,叶阑走的不容易。鲜血再次一点一点渗透过来。
叶阑没有记错,金银花果然在那里。嫩黄色的花瓣随风摇摆,却在下一刻再次挺起身躯。
娇弱却坚强的生命。
幸运之神并没有眷恋她,近在眼前,可偏偏触摸不到。
叶阑不相信。可纤细的手指还是穿过。
一次又一次……
直到太阳从正中到西斜……
叶阑停了下来,坐在河边,身边是那飘摇的金银花。很久很久……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叶阑忽然很想去看看他,前所未有地想。
可房间里却传来声音。
是纪晓芙,这么晚,她在杨逍的房间里。
“这么长时间,我以为你忘了,我也忘了,你我正邪殊途,这是你唯一能杀我的机会”
纪晓芙,“闭嘴,我要杀了你,为我大师伯报仇。”
“这把龙泉剑,为诗仙李白所有,能死在这把剑下,也不枉此生了。来,动手吧。”
“彭”宝剑掉在地上,纪晓芙终究没忍心杀了杨逍。
“我们明教有句经文,叫做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人生下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所以我给你机会,将恩怨了清。动手吧。”
“难道这世间就没有让你留恋的人或事吗?”
一阵沉默。
“辗转反侧,应是唯一,以前是酒,现在是人。”
……
叶阑转身离开。
她想她要潇洒一些,没什么,她还是那个肆意人间、任意风流的医仙。
可这一切,总觉得可悲。
原来这一切从来不该有她的名字。
原来从头到尾就只是两个人的故事,杨逍和纪晓芙的故事。
他从不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叶阑
泪水沿着脸颊蜿蜒而下。
可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要加上一个她。平生不识君,便不会惹一身相思意。
原来爱没回应,这么苦。
她受不起……
……
那一夜,小屋附近百丈左右的破庙燃起了一场大火。
火光冲天,一切都被烧成了灰烬。
万幸里面空无一人。
可是偏偏在火场附近的地面上,有一朵像是才被人载中下的金银花,在随风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