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咸鱼三 ...
-
杀戮机器抬起了他的头，他身侧一如既往的站着他的父亲。
属于他的，而他也属于父亲。
他们属于彼此。
【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不想在某人描绘的世界里伤害你。】
奈米科技随心而动，尽数被收束进了他的体内，杀戮机器望向他的父亲。
而穿着管家服的慈祥老人回答了他，银灰色的细小颗粒让它的面目模糊了不少，但那熟悉的脸孔依稀可见。
“您是对的，老爷。”Al肯定说道，稳定了他的心神。
一如既往……
杀戮机器无视于狂笑之蝠隐秘而暗含嘲讽的目光，红色的光芒断断续续的闪了几下又再度恢复成黯淡的赤色，管家笔挺的负手而立于一旁，逐渐也散成碎屑融入体内。
“建议执行协议第三十二条，老爷。”
“了解，父亲。”
父亲这个身份何其深重，同时承担着指引与教导的义务，当初他的前半生一直在哀悼那对死在巷子里的夫妻，忘了真正守护在他身边的亲人。
直到那人死去他才明白到这个道理，并且还来得及挽回。
他隔空开启开关，与溺亡怨魂一同被传送至内部，女性同位体先行跨出一步，她的面孔被刻画上极为坚毅的菱角。
她从不犹豫，但杀戮机器依旧在犹豫，他跟随跨越的步伐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又继续向前，随着逐渐靠近目的地，他们看到了钢骨的背影。
而同时杀戮机器脚底之下涌动着生生不息的奈米器械，如风沙一半飘渺，又如液体一般凝着，彼此互相默契的交叠往上，牢牢的镶嵌在每个缺失的结构里，为之完善。
他再度踏出了第二步，人型的AI开始凝如实质，一个个有着模糊面孔的管家凭空而出。
钢骨说了句话，认为他们是刚完成任务归来的领主黛安娜，杀戮机器勾起了极为讥讽的嘴角，在同样灰白色上的表面蜿蜒出山峦，然而极少的人看得见。
杀戮机器笑了，却不是为了欢喜而笑，而是为即将单方面到来的虐杀而笑。
凡是观察到的，唯有死人与梦魇成员，但他们不会嘲笑，因为这样做的同时也是在自揭早已腐烂自骨底的伤口，鲜血淋漓，深可见骨，这是百般隐藏之下的悲哀，他们视若无睹，假装一切都尚未发生过。
然而物是人非，终究性质还是变了。
蹂躏者开始仇恨超人，溺亡怨魂哀悼哭泣着自己的恋人，无悯铁腕亲手杀了挚爱，破晓鬼灯从那对夫妻躺倒在他的眼前那一刻起，心如死灰，红死魔眼睁睁的望着他的养子们一个个死去，而无能为力。
而狂笑之蝠？说来也足够可笑，他的世界美好而安宁，蝙蝠侠与超人依旧是世界最佳拍档，直到有天小丑死了。
蝙蝠侠与小丑就像是彼此的正负极相吸在一起，如同哥谭的正反面。
小丑死了，而哥谭找不到小丑的继任者，于是选上了蝙蝠侠也没有什么不对？是吧。
其实并没有几个人了解狂笑之蝠的过去，只能从他类似于小丑的微笑从而猜出背后的冰山一角。
他们活着，然而心早已死去，只是漠然而空洞的走在狂笑之蝠的身后。
一瞬间，由巨大的触手从地面猛然冲出，甩向了钢骨的身前，钢骨重重摔到了他背后的控制台，银白色的金属轻而易举的弯曲，凹陷，像是嘲笑他的反应迟钝。
钢骨咳了出血，突然就被这么促及不防的先手偷袭，刹那间还未反应过来，现在的他正试图扶着破碎的扭曲金属起身，又再度被拍回到了废墟当中。
杀戮机器缓慢的走来，而身后面貌模糊的老者背脊依然挺直，钢骨奋力抬头，温和而慈祥的眼神扫过他的身边，转而游走四处，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机，不合时宜的温和在这个场景之中尤其突唐。
“父亲，你在一旁观看就行。”杀戮机器转头对着AI说道。
而温和的管家依旧彬彬有礼，他点点头，“如愿所愿，老爺。”
老管家的回答将钢骨嘴里的字句堵了回去，他愣住，转而看向面目全非的怪物，一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测差点脱口而出。
杀戮机器将钢骨提起，捏碎了踢向他的脚腕，手指牢牢的捏着他的气管，任由其挣扎，仿佛手臂举的不是一个壮汉，而是轻飘飘的花草。
从杀戮机器的动作里感觉不到丝毫重量。
“我们来场对决如何？”他向着钢骨问道，话语里却没有给钢骨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的身后即是深渊，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唯有眼前的希望是黑夜中的一烁星火，一个希望。
“一场对于机械掌控的较量，而你拒绝了将会有无数无辜的平民丧命在你们创建的瞭望台下。”杀戮机器再次说道，同时打碎了举向他的手炮，此时他异常的有耐心。
那是对于临刑者死前所仅剩的一点宽容，与不紧不慢的节奏搅和在一起。
猫逗老鼠的狩猎者姿态。
半生化人的金属手臂软软垂下，钢骨紧咬着喉咙里的痛呼，鲜血布满他的半张脸颊，凝固成猩稠暗红的血块，他咬牙冷笑，用着一种痛到沙哑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里面夹杂着电流的刺拉声响 。
“我难道有说『不』的权利吗？”
杀戮机器从容回答：“放松点，钢骨，这只是一个过程，不管如何，我终将是胜利的一方。”
他用对着老友说话的语气回答，宽容到不可思议，杀戮机器对每个钢骨皆是如此，因为他们总是死得最凄惨的一方。
他做了无数遍杀死钢骨的举动，却没有得到杀戮的快感，面无表情，仿若狂笑之蝠脚下的无感傀儡。
双方之间代表彼此的代码互相争夺着彼此的控制权，刹那间以毫秒计算，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短暂而又漫长的交互只在不到一秒的瞬间就完成了。
杀戮机器的指尖刺入了钢骨的心口，从中捻出一个微小方块，而生化人的表情安详而宁静，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存在。
他松手，转身，指尖的战利品被他系数吸收进了体内，磅礡如海的奈米分子在一瞬间消散，露出房间原本空旷苍白的模样。
“你先去与蹂.躏者会合，我需要一点时间控制住整个瞭望台，一会我会前往你的座标。”
杀戮机器估算了下时间后，朝着通讯器说道，而回应的是一个铿锵女声，里面的怒火似乎尚未平息。
“火星猎人就交给你了。”溺亡怨魂说道。
“为什么？直接杀了比较方便。”
“我要让他见证整个宇宙的毁灭，让他意识到他多么的无能为力。”说完，她挂线。
“那是人类所产生的冲动性行为，老爷。”阿福协议出现在他的旁边。
“这是必要的吗？”
“不，这是不必要的。”他不厌其烦的回答问题，一如既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咸鱼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