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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借不到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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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顺仿佛只是一个开端。第二家李家翠翠也没能借到什么钱。
当时是李老头接待的她，他一看见翠翠就眼前一亮，有些掩饰性地吸了口烟，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翠翠儿啊，我们家可没钱能借给你哦！”
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他却让翠翠进去了。
“李爷爷……”翠翠嘴里有些苦涩，低垂着头，“帮帮忙吧，我们会还的。”
“翠翠啊……”李老头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个烟圈，眼里闪烁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贪婪，“我们家真没多少余钱可以借了，但是这里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翠翠果然迫不及待地就问了。
李老头侧过身子，嘴角的弧度也咧得越来越大，“我们可以换。”
“怎么换？换什么？”翠翠的眼睛一瞬间亮了，她有些紧张地看着李老头，盘算着家里有什么可以直接换的。
几只鸡鸭，一些鸡蛋鸭蛋，还有外公在世时的家具……总有什么能换的吧？
李老头摇摇头，沉吟片刻，用眼角余光仔仔细细地盯着翠翠的眼神，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出了他的目的，“那块地，你们家靠近水边的那块地。”
翠翠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山坡地，浇水往往没那么容易。翠翠家的地离水源很近，浇水方便极了，算是重新分地时村子里对他们家困难情况的特殊照顾。
没有地，就意味着没有粮食吃了，没有粮食了明年吃什么！
但是家里哪里还能等得到明年？
她垂下眼帘，再次捏紧了手，在掌心掐出好几个月牙形的印记，“能换多少？”
“五十块一亩。”
这么低！
饶是翠翠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也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个价格！
一亩地，值得可不只是这么点，更别说这么点钱也根本就不够用！别人转让一亩怎么说也有两三百，就算是山坡地至少也得有一百多吧？可是李老头居然只肯给50块！
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半晌才压下去情绪，抿唇说道，“太低了吧。”
何止是低？要是说出去，别人准会以为李老头疯了！
“低？”李老头很是不屑的样子，眼里的贪婪就快要溢出来了，“这可是山坡地，你当它是水田啊！况且你去村里问一圈，哪家还有钱敢借给你们！”
“可是这块地不止这个价格！不行，我……”翠翠张口欲言。作为最靠近水源的，怎么可能价格比其他远一些贫瘠一些的地还低？
“不行？你们家还有什么东西能拿来抵押？换地都已经是我和家里老婆子商量半天才勉强同意的哦，你还不满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小年纪就这么计较钱……愿意换都是我们看在同村儿的情分上了！”
李老头丝毫不怕，都到这一步了，刘家还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翠翠这娃子一向老实，肯定好欺负嘞！
他就是捏准了这会儿翠翠他们走投无路，才敢把价格定得这么低的。
“不行，我不能换。”翠翠看着李老头，再次重复道。她是疯了才会把家里的地就换这么一点钱！说完，她就告辞走了。
“哎！等等！”李老头有心把人喊回来再商量一下，却又拉不下面子，最后只能看着翠翠走出去，眼睛瞪得溜圆。
他一拍大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起来，“还跟老子讨价还价，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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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第三家，翠翠敲门的手已经有些迟疑了。
孙家有一个智障儿子，如今三十多岁了，一直娶不到媳妇。孙家的钱，大概都是要留给他的。
这钱她本不该借。
可是现在这情况，也由不得她选择，真要说起来，村里也没哪家容易。
“……借钱？”
孙婆婆听完她的来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翠翠一番，又和旁边坐着的孙老头对视一眼。
“也不是不行……我们家攒的钱啊……足够你们家度过这次危机了，甚至以后你弟弟上学，母亲看病都不是问题！”
翠翠刚刚燃起一点希望，就听见她下一句话说道，“不过，你得嫁进来，做我们家的儿媳妇！”
孙婆婆眯起了眼，丝毫没觉得有任何惊世骇俗的地方。买个媳妇么，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儿媳妇？”翠翠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三个字，立刻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看向旁边手舞足蹈流着哈喇子嘴里念叨着“媳妇！”的家伙。
这怎么可能！
况且……
“我有过婚约了！”
“那这样吧，你不想嫁也行，给我们家大壮生个大胖小子就成，你们家差的那一百来块钱我们出得起。”
孙婆婆也不强求，甚至还更开心了。她可不想多养一个吃干饭的儿媳妇，能生个大胖小子就成！
可是在翠翠看来这两个条件都是荒谬至极的，她同意了之后还怎么嫁人？
这简直是把她当成生育工具！
“抱歉，我不能同意。”
翠翠气得浑身发抖，坚决地拒绝了孙婆婆，快速离开了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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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翠翠又敲了好几户的门，可是没有一户肯借，最多也就是一两块，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她再次回李家问了一下，李老头这会儿却只愿意给三十了。三十块，光是一年的收成就不止这么点，她要是卖了简直是疯了！
等她回到家门口，却看见小二浑身破烂的样子。
“小二，你咋啦，怎么忽然这样了！”
她吓了一跳，忙往回跑！
刘兴怀本来穿得干干净净出门，这会儿却满身泥泞，腿上还带了好几个伤口，正在往外冒着血。
“没事……”小二毫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血迹，从兜里摸出来二十元钱，有些高兴地喊道，“姐，我借到了二十元呢！”
这个价格更是吓着翠翠了，她那边加起来也才近十块，咋小二一下子就借到这么多？
“田家给钱了？”翠翠第一个就猜到了田家。本来就是他们引起的事情，是不是因此给了点补偿？
“……是，是啊……”小二抖了下腿，把一条胳膊也往身后藏了藏。“福全、福禄还有我的几个兄弟，都借了点。”
小二在说谎。
翠翠一眼就看了出来，再看他这个躲闪的样子，八成伤的还不轻。田家可能是给钱了，但是福全都被宠坏了怎么可能借钱！
除非，这伤本来就有他们的责任。
翠翠低垂下眸子，伸手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颤抖着说，“兴怀真棒……”
这钱是弟弟用伤口换来的啊……
小二没听出来，问道，“姐，你那边怎么样？”
翠翠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还好，有十来块了。”
“啊？”小二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这也不够啊……”
“放心，姐有办法。”翠翠抿唇，只能这么说道。
现在家里这个情况，只能由她撑起来了。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她想过，实在不行了就把自己给卖了，总能凑够这笔钱的！
但是在那之前……也许她还可以去看一下早上那个东西，那个奇怪的东西。
万一……它也能卖一点钱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