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色染天》万色染天

8、生死决斗（上）

　　走过最后一段幽暗的地下走廊，欧索沃忽然停下了脚步，向后看着染天，轻抚着她光滑得不可思议的小脸，“你确定要去吗？”
　　“嗯，不是说好了吗，你不用特意照顾我，我不想永远被人保护。而且……在这里，离开你身边，我活不下去……营地不见得比决斗场安全多少……”染天有些苍凉的诉说着，右手紧紧地握着欧索沃给她的匕首，坚定地望向不远处的铁门。
　　团队的人数最少不可少于2人，却没有上限，所以每场决斗都有许多意外，这就需要团长具有良好的策划指挥能力和应变能力，但即使如此，也无法完全避免失败，几乎每场决斗都充满了未可知的血腥，而这也就是那些观看决斗的人想寻求的刺激吧。
　　对于欧索沃对耶鲁度门的态度，染天多少也有些明白，毕竟多一份力量就多了一份胜算，可直到她走入决斗场的大门，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渺小，漫天的呼喝声中，充满了兴奋爆烈的情绪，不知是谁在远处敲打着快速的鼓点，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一头满身流着蓝色液体的怪兽躺在了广场的中央，足有火车头那么大的头颅无力地垂在身侧，额上有着一只乌黑发亮约有1米长的犄角，怪兽全身裹着黝黑粗厚的沙皮，形体比大象更是大了数倍，怪兽的颈后插着一把金色的剑刃，在阳光下仿佛有着实质的脉动忽明忽暗地闪着紫光。
　　欧索沃谨慎地命令手下退了数十米，在一片略显疯狂的呼喝中，斗兽场对面的金属门缓缓升起，一群装备明显优于欧索沃他们的人疾行着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很快就组好了一个如同锥形的阵式，几乎在瞬间欧索沃立即下达了又一个指令，团队以奇怪的方式两两为一组地分散开来，欧索沃的身边跟着是前任团长伊萨德和染天隐于队伍的最后方，显然染天作为多余的存在显得有些突兀和累赘。
　　一声响亮的长喝从右前方的看台飘来，染天这才注意到了右前方那些衣着光鲜，表情异常高傲的贵族们，在那特制的看台上，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竟如此的大，以致掩盖了所有的呼喝。
　　“我勇武的战士们，我代表皇帝陛下在此宣布一则伟大的圣谕，我们尊敬的三王子殿下，在两天前的野外狩猎中只凭一人之力击杀了一头成年的暗系不死兽。众所周知，不死兽以他巨大的力量，致命的毒液，以及强旱的生命力著称，即使是军队出行捕猎，没有千人也无法与之匹敌。此刻三王子殿下的御刀紫光仍插在不死兽的颈上，我们伟大的暗域之王，对此感到异常欣喜，所以颁布一项伟大的恩典，只要是赢得本次决斗胜利的队伍，且队伍中有人能拔出插于不死兽颈部的紫光，赏赐千金，而不死兽的尸体和紫光都将属于那位勇士。”
　　老头的话音刚落，场内就是一片欢声雷动，气氛一时达到了高潮，染天并不知道那把剑和那头怪兽有着怎样的价值，她似乎更为金钱所震撼。昨夜欧索沃曾说过，每场决斗都会有一定的金钱，可数额却从不会如此之大，除非敌方的实力完全在己方之上，感觉到了身前男人越发紧绷的身体，染天的心理升起了无边的不安。皇室会用这样的奖励来鼓舞他们这些奴隶吗？不！不可能！如果不是用来鼓舞他们，那么是用来刺激谁？
　　染天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队伍，那些谣传是暗域本国囚犯的存在，全身开始无尽地颤抖,“欧索……他们、他们根本不是囚犯，他们是暗域的正规军！！”
　　欧索沃沉默了会，随即向后紧紧地握了下染天的手，忽然一阵巨力把她推入了伊萨德的怀里，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留下了句“好好照顾她。”随后一声长啸，手上变换着复杂的手势，团队又再度变成了密集的阵式，随着欧索沃冲上了前去，决斗毫无预兆下瞬间开始。
　　染天忽然明白自己果然是个累赘，原以为她可以通过一次次战斗积累经验，却没有想到她第一次上场就遇到了让欧索沃必须全力以赴的强敌，而她能做的只是远远地立于后方，看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很快两支队伍就冲撞在了一起，重甲的正规军维持着锥形的队形向欧索沃他们队伍的深处撕去，看似所向披靡，忽然仿若不堪一击的队形在欧索沃的奇怪手势下迅速横向分成了两个部分，在敌人冲刺速度被第一波交锋缓冲的瞬间，两股队列以松散而有序地阵形在避免了最大的密集伤害后，快速地向敌人的锥尾部包抄而去。原本整齐的锥状队形因这突然的变故为之一滞，仅一瞬间两股队列就已组成密集的两个小锥形刺入对方的阵后，消掉了大半的尾翼，一片哀嚎声在宽广的场地中响起，半空中飘洒着不知是谁的鲜血。在漫天的血雾中，染天再也无法寻找到欧索沃的踪影，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蔓延开来，让她直直地跪在了地上，祈求着再度见到那人的身影。
　　在无数吼叫声中，正规军又一次整束了队伍，一个圆形的奇怪队形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取下了背上巨大的金属盾牌，挡在了身前，整个队伍顿时被包在了铁皮之下，长枪从盾牌的间隙中随即突刺而出，每一轮回，都带出无数血花，夺取无数人命，只见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铁球状物体在广场内肆虐，欧索沃的两支队伍又变换了阵形，呈现着最初两人一组的松散阵形，围着圆形队伍快速晃动，突然几乎所有的人，都冲向球形，在离球体只有一米多的地方，两人中的一人以及快的速度下蹲躲过了球体中伸出的长枪的密集穿刺，另一人接着在空隙的几秒内，踏另一人的肩上，随着一阵向上的冲力纷纷落在了球形最脆弱的顶部，霎那间，球形的顶部出现了一块凹陷，进入球形内部的人没有再从里面走出来，正规军的队形也因此出现了片刻的混乱，欧索沃他们乘机有吞噬掉了一部分队伍，可双方的伤亡却是无法相比的，装备落后的他们，根本无法有效抵挡敌人的任何一次冲击，而敌人则几乎穿着刀枪不入的金属铠甲。敌人的队形又一次恢复到了圆形状态，每次移动都带走无数生命。
　　“三弟平民军队的战斗也就只能到这样的程度了，可爱的斐你说对不对？” 赫尔伦有些意兴阑珊地观看着下面的决斗，右手握住侍女端来的上等美酒，左手暧昧地抚过此刻正站在他身侧的男人的□□，竭力地表现着一个不学无术的太子形象。“啊对了你的奴隶老情人，似乎也参加了这场决斗，恩好像还有人特地保护她，啧啧想不到，这女奴的手段还挺高干，才离开你一天就又有了新的男人。”
　　此刻的染天当然不会知道在她为欧索沃焦急的时候，有人会闲得开始评论起她的私生活。她几乎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前方的战斗，眼中不知何时已泛起了泪光，一阵劲风吹过，卷起满地的黄沙，侵入染天的眼中，让她突然无法睁开眼睛。红肿着双眼染天再度夺回视线时，却看到了让她几乎绝望的一幕，“欧索沃！！！”眼睁睁地看着一杆长枪插入男人的胸口，染天再也无法维持理智，就在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地在意着那个男人，甚至愿意为他献出生命，脑中纷乱异常，染天忽然拽起了身后的伊萨德，疯狂地问道，“告诉我那头怪兽的毒腺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