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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褐衣小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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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烟花三月,溪边落下几只白鹭,或昂首阔步,或低头饮水,忽被水边嬉闹的垂髫小儿们惊起也不生气,便躲着这群顽童往溪流另一边去了。
远处阡陌纵横,时值正午,干完农活的人准备回家午歇,不时有人站在陇上喊玩闹的孩子回家,小童们便一个一个地被父母捉走,边被拽着走,边朝着伙伴们喊着下午一起去田里捉蚱蜢。
热闹一会就归于平静,陇上溪边都变得静悄悄的,只隐隐有轻轻的拽断声。
一个褐色麻衣的小娃娃蹲在溪边,不断拔着水边的杂草,嘴里还不停地嘀咕:“这群老刁,还不来,让老子在这干等,再不来,再不来老子弄死你,弄死你……”嘴里虽然一直骂骂咧咧的,却一步也未曾离开这河边,不一会儿他周围的一片草就秃了,娃娃撇撇嘴,往旁边有草的地儿挪了挪,打算继续拔。
忽然,总角旁散落的几根发丝微动,小童脸色倏尔一变,站起身转瞬便出现在溪流另一边,伏地行礼。
“恭迎主上。”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黑色的巨物便落在离他触地的额头恰好三寸远处。旁边,白鹭仍在戏水,丝毫未受惊扰。
褐衣小儿仍跪在地上,几不闻呼吸声,一滴汗顺着额头没进地下。
这群老刁,又用内力压我,老子隔着这么远骂还能听到,吓死老子了。
还未腹诽完,便觉压力骤小,黑色巨物似凭空消失,未抬头,只见一双素色的绣鞋来到面前,听得一悦耳女声:“大姥姥,这小娃娃难道也是我远疆之人?”
“禀主上,此人确是我门中人,曾是四大护法之一,后因偷习禁术走火入魔,被主上罢黜,现归在我金宫令下,名唤金豆……”
未等大姥姥说完,那小儿便抬起头对着我急急大声道:“禀圣主,属下金不换。”说完人便顿住了,萌萌的小脸仰着,一个劲地盯着我瞧,想是年纪小,口水流下来也不晓得擦一擦。
这娃娃说起话来奶声奶气,一双大眼睛黑葡萄似的,可爱的紧,不由得一时手痒,将娃娃从地上抱起来,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不错,不错,抱着的手感也极好啊。
“小朋友,你到底叫金不换还是金豆啊?”说着便忍不住笑嘻嘻地去捏这娃娃的脸,软啊,不过这表情怎么回事,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身体还一抖一抖地。我这张脸不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那也是亲切和善的吧,怎么这小童一副见鬼的神情。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氛围,我抬头看向几位姥姥,都做低头沉思状,连眼角也不曾撇过来。呃,貌似这娃娃确实并非一般孩童,这般做有些无礼了。
端端正正地将小童放下,顺手给他理了理衣领,再顺手帮他拍了拍行礼时蹭的灰尘,谁知这小童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下,不断地砰砰磕头:“主上饶命,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只一会那额头就红肿流血了。惊得我赶忙喊道:“别再磕了!”瞬间那小儿便停下来,不过仍是呈匍匐状伏在地下。
我何时要伤过他性命,怎的这般胆小。看来姥姥说“我”驭下有方不假,只是这“方”显然是要见血取命的。转身对三姥姥说:“姥姥,你便给这小童包扎下额头吧。我们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启程。”
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里成为孤女江晚,却哪里有什么孤女,竟是一个天煞孤星,脚下踩着累累白骨的魔头!还是百年成精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