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难以触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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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每个世界存在不同的发展与偏差，神作聆音在这个世界的诞生方式似乎有了改变，某个组织拿到「书」之后对其进行了研究，巧合的是，中原中也同样诞生于这里。
这就是中也为什么在遇到神作聆音时会觉得她有种熟悉感的根本原因——他们是同一个研究所出来的造物。
只不过中也没有获得人身之前的记忆，而神作聆音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明明是「书」，却无法清楚地掌握这个世界发生的每一件事，脑海中只能笼统地知晓一些曾经发生过的大事。
譬如「荒霸吐」事件、龙头战争之类。
但神作聆音其实不怎么在意这些，相比于中也，她对太宰的重视更多。
芙兰未能告诉她的东西，太宰似乎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从普世价值观来看，港口Mafia不是什么值得向往的好地方，神作聆音听到过很多关于太宰的传闻——知道他的人都对他怀着极度的恐惧，因为太宰的恐怖程度远超人类的认知范围。
但现在这人却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举着游戏机激动地奋斗，神作聆音从广津柳浪那里拿了几份文件送过来，看到他又积攒了一堆工作没处理，突然有些好奇：“为什么太宰你要留在这里？”
在神作聆音看来，不管是从外表还是言行，都显示出太宰其实不怎么在意这份工作。
“与其问我为什么留在这里，不如问问你自己？”太宰翻了个身，头也没抬：“为什么你又要留在这里呢？”
神作聆音几乎是下一秒就回答了：“因为太宰你在这里啊。”
太宰打游戏的手停了一下，视线也从游戏机移到她脸上，后者的神色带着一种坦然的理所应当。
中原中也进来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
作为搭档的感受是最直观的，神作聆音对太宰而言是特殊的存在。
能看出这点的不止中也，组织里的人也同样。很多人都能看到神作聆音和太宰下班后一起回家的场面，甚至还有人在超市看到过他们推着购物车采购食材。
太宰的表情没有半分不耐，看向她的眼神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
中也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在神作聆音走后踹了一脚太宰躺着的沙发：“有任务了。”
……
中也说的“有任务”并非二人共同的任务，而是太宰的任务，每次太宰都会想方设法将自己应该干的活推给中也，但偶尔也会遇到推脱不了的时候。
带人抵达横滨市区附近的仓库街，太宰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手下们却是如临大敌，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太宰并非没有处理这些杂事的能力，而是单纯觉得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非常无聊——不自量力的敌人妄图以薄弱的武装和力量削弱港口Mafia的势力，从他们口中争夺利益。
真可笑啊，太宰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卸掉武器跪在地上的敌人，叹了口气。
“我说，”太宰居高临下，“稍微动动脑子的话，就可以想出更好的方法。当然如果有足够的耐心就更好了，先在暗处汇集同样反抗港口Mafia的势力，然后制定计划一鼓作气，说不定就真的能够给我们造成点麻烦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怒目而视。
“哦——”太宰惊讶地低下脑袋凑近：“也只有这个眼神还稍微像回事嘛。”
“当然不会只有我们。”男人突兀地露出诡异的笑容：“只要神作聆音还在这里，就不会只有我们。”
太宰脸上的笑容霎时变了味道，茶褐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哦呀，居然能从敌人口中听到聆音的名字，真意外啊。”
就在下属们想要按照太宰的吩咐将男人押回总部拷问时，男人却突然口吐鲜血，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那就只能从尸体来检查了。”太宰说完，亲自动手将尸体从上到下搜了一遍，从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少女睁着金色的眼睛，表情却很麻木，她眼神空洞地看着镜头，能清晰看到五官，白色墙壁的背景衬托下，整个人如同雕塑人偶一样没有丝毫生机。
但这张脸正是神作聆音。
太宰眯起眼，将照片收了起来。
下属们将尸体带回总部，未过多时便将尸检报告送到了太宰手里，一同被送来的还有男人的身份信息。
从明面上可以查到的信息来看，男人只是个无业游民，也就是说，最大的可能是男人被人收买，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想对神作聆音下手的人。
但神作聆音却对这张照片没有任何印象。
当太宰将它拿到她面前，询问她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时，神作聆音对此表现得一无所知——她不记得自己有在这种地方待过，也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
太宰喃喃自语：“所以可能是拥有意识之前吗？”
难以定义关系的二人相处方式却极为随意，太宰没有询问神作聆音的过去，她也从未主动提及，只有在平时的生活中，神作聆音会表现出一些从过去带来的习惯和能力。
比如不怎么精通但足以解决太宰普通小伤的医术，再比如不经意间露出的、在透过太宰思念某个人的眼神。
照片的事太宰没有写上报告，他不希望神作聆音的过去也在组织留下痕迹，于是刻意压了下来，但这件事却好像就此销声匿迹，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再出现过相似的事件。
而在这段时间里，神作聆音的职位也以一种离谱的速度上升，不到一年就从广津柳浪手下离开，被调到了太宰手下。
但对于这个安排，其他人并没有太大的异议。
港口Mafia不是仅凭后面有人撑腰就能立足的地方，倘若神作聆音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那么就算首领给她再多部下也不会有人愿意服从她。
而相对的，随着职位的升高，她的工作内容也发生了变化。
黑蜥蜴是武斗组织，她作为底层人员的时候，遇到需要战斗的局面都是最前面的人员之一，这类成员通常面对的都是风险最高的任务。
有一次神作聆音完成任务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打开门看到太宰蔫蔫地趴在沙发上，一见到她便拉长了声音说，“今天回来得好晚啊——”
神作聆音脱掉外套，期间衣服上的尘土簌簌落下，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敌人武器装备精良，所以双方展开了极其惨烈的战斗。
虽说最后胜利的依旧是港口Mafia，但己方的损失也无法忽视。
“所以我不明白，这么危险的工作，为什么还会有人愿意做？”
神作聆音能坦然面对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死，但她的行为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和太宰一样的漠视死亡——在他们看来，她并没有对死亡怀着应有的恐惧与尊重。
太宰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表面上看人们做出的选择都是出于自己的决定，实则不然。人类从一出生就存在差别，最明显的是男性和女性，再详细些就可以追究其遗传因素，再加上家庭背景、社会地位、身体素质……诸如此类，在某些时候做出的选择或许是出于自身的喜好，也可能是多方面的综合原因。”
“所以太宰你留在这里，是出于自身的喜好吗？”
太宰没有否认。理由很简单，对于一个没有理想、没有前进的方向、还喜欢自杀的人而言，港口Mafia这种充满危机的地方能让他更加接近死亡这一终点。
“可是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吧。”
芙兰曾对她说，活着的东西就该继续活着，除非自愿，没有谁能剥夺其活下去的权利。那时候神作聆音非常认同这句话，直到神座出流诞生，再到江之岛盾子出现在她面前。
芙兰没能一直贯彻这句话，她也同样。
神作聆音想起白天在其他人脸上看到的表情——那种在面对敌人……不，是在面对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东西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恐惧和退缩。
“那又怎样呢？”太宰摊摊手，“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就算结果与自己想象中不同，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太宰的语气很冷漠，“所以说嘛，就是因为不愿意接受现实，才会觉得痛苦。”
正是这时候，神作聆音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其他人会觉得太宰恐怖了。
但她没有发现的是，自己似乎也受到了太宰的影响，对普通人的生命失去了原有的重视与怜悯。
环境对人造成的影响很可怕，后天因素带来的影响远远胜于先天，长时间生活在这种冷漠的环境下，与昔日在和平生活中所见到的景色截然相反的情况中，她对人类生命的价值观也发生了变化。
但还好也有中也这样的存在，能强势地让她从被太宰思想包裹的氛围中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神作聆音曾有过与中原中也一起出任务的时候，相较于太宰，他则显得亲民且重情重义。
不会计较下属们和自己打趣的话语，也不会突然像太宰一样高深莫测，更重要的是，对自己手下的人，他都很重视。
神作聆音见过他为死去的下属盖上外套，将他们凸睁的眼睛合上，为这些同伴们脱帽哀悼。
事实上，这才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该有的表现。
却也是现在的太宰难以触及的境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难以触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