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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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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左盛渊摸了摸鼻子,被赶出了厨房。客厅的小个子程顺一脸揶揄的看着他。声音粗声粗气的“哈哈,叫你去找她的不痛快,被赶出来了吧!”
“......”左盛渊并没有说话。
“不过你很奇怪,何开春是为了她身患绝症的儿子,我是为了变成正常人,林勇是为了杀死他的父母,你呢?你又是为什么?”程顺阴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左盛渊。“你又是为何而来?”
“我....我为了不再恐惧。”左盛渊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仰躺在沙发上。“梦里无时无刻的逃跑,我真的....受够了!”
“你跟我们不一样”程顺眯了眯眼睛,显出一股子狡诈。他好哥们似的拍了拍左盛渊的肩膀。声音低低的说“或许你对于祂来说是特别的”
“特别的?”左盛渊放下手,眼睛有些泛红的看着程顺。
“是的,不过我不清楚,祂的降临需要打通与这个世界的通道,我无意中听到过那些组织者提到过,你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可以去问他们,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程顺的声音很低沉,脑袋几乎凑到了左盛渊的耳边,发黑的嘴唇几乎要碰到左盛渊圆润的耳垂。
左盛渊身体往□□斜了点,问“为什么?那些组织者....”
"嘿嘿,相比我们,他们才是真正的信徒,疯子,一群疯子。”程顺短短的手臂伸过去,拍了拍左盛渊的肩膀。“如果被他们发现你的特别,他们会嫉妒得撕碎你的身体。”
“他们是一群疯子,祂真正的狂热追随者。而我们,不过是为了自己。所以我劝你离他们远一点,谁知道那群疯子会做些什么呢?”
左盛渊皱了皱眉,迟疑的问“那那个像眼睛的符号是什么意思?画在皮肤上的。”
程顺举起衣服下摆,露出肚皮。“你是说这个吗?”然后他又露出那种揶揄的笑来,“古时候祭神的猪羊身上会被刻下红色的印章,这玩意儿就跟那印章一样,是自愿献祭的象征。”
“咳!”楼上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原本在午休的林勇站在楼梯口,不动声色的看了程顺裸露的肚皮,语气不明的说“你说这么多,不怕M23生气吗?”
程顺放下衣服,有些恹恹的倒在沙发上。低声骂了句“真是一条好狗!”
看来,他们内部也并不团结,左盛渊看了会儿。
门却被打开了。
左盛渊转头望去,进来的是个男人,身高八尺,脚踩在地板上咚咚的响,简直像头熊,就连那张脸,毛发旺盛到不像脸上长了毛发,而是一团毛发里长了张脸的感觉。
十分怪异。
“你来了?”他咚咚咚的走过来,伸出手拍了拍左盛渊的肩膀,一拍之下左盛渊感觉自己的肩膀都麻掉了一半。林勇和程顺也没有出声,老实的一动不动。
“我是019俱乐部的负责人M23,以后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大家欢迎。”话语刚落,林勇跟程顺也识趣的啪啪鼓掌,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尴尬。
“你好,我是左盛渊。”左盛渊礼貌的笑了笑。“我来这里是为了...”突然想起程顺告诫自己的话,于是转了话头“想知道祂是否真的存在?”
“当然,你怎么会质疑?”M23一脸不快的看着左盛渊,那目光像巨大的秤砣似的压在身上。不过左盛渊也算在商业混久了,面对这样的威压面色如常。
“我只是疑惑,我以前是无神论者,我简直吓了一跳。”
“放心,祂会满足你的一切,我也不在乎你那些龌蹉的念头,好了,程顺,把工具拿来,给我们新来的同伴留下个见面礼。”
程顺乖乖的嗯了一声,就窜进屋里面取出白色的工具箱。
“好了,那么你想刻在哪里呢?很多人喜欢刻在胸口,这样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祂了。”M23打开工具箱,露出里面的刻纹身的工具。理所当然的要求左盛渊脱下上衣。
左盛渊坐着没动。
“我没有想过成为你们中的一员,抱歉,我只是好奇....”
M23表情马上冷了下来,他看着左盛渊,熊一样敏锐的眼睛闪着光。
“你竟然.....抓住他!”M23大吼一声,径直扑了过去,旁边的程顺和林勇反应过来也围了过来。左盛渊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逮住了。
左盛渊被绑在手术台上,上半身裸露,M23沉着脸,直接用割线机在左盛渊胸口画,若是一般,并没有这般粗鲁,好歹还是会上麻醉剂。但是M23刻意的加重力度,左盛渊疼得大叫,冷汗刷刷的流,脑门上青筋爆出,可是四肢被手铐紧紧束缚住,动弹不得。
“祂对你不一样”M23神经质的念叨着,手上的割线机越发用力,几乎要刺进左盛渊胸膛里去。那个符号,M23已经刻进骨子里,闭着眼睛也能描摹出来。但是他现在整张脸恶狠狠的盯着左盛渊,嫉妒的眼睛几乎要喷火。
“祂对你不一样,不一样,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我的神啊,我如此信服于您,我的灵魂,我的一切都由你主宰....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啊!”左盛渊并没有听见M23的声音,他只觉得疼痛几乎让他与真实世界隔离开来,似乎又坠入那无边的黑暗森林里,被身后巨大无比的怪物追赶,死亡,恐惧,惊慌。但是这次却被滑腻的触手紧紧裹住,一种低缓的平和的哞声传来,这让左盛渊感觉好受了些。腹部似乎也在散发着热量,温暖了冻僵的四肢。
左盛渊痛晕了过去。只是M23每次加重手里的割线机时,昏睡中的身体还是不自觉抖动了一下。
——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左盛渊躺在绵软的床上,若不是胸口传来的阵阵疼痛感,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叮——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左盛渊发出一声闷哼,小心翼翼的从床头柜拿起手机。来线显示人是林书暖。他突然想到自己的交待,急忙按了接通键。
“盛渊,你在哪里?”手机传来林书暖急切的询问声。
“我在....”刚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几乎像十天半个月没有喝水似的。
“你的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林书暖更加着急了。
“我没事,林姐你不用担心”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左盛渊连忙说了句“好了,没事我先挂了。”就挂断电话。眼神冷静的看着门口。
进来的是程顺,他看着左盛渊,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早叫你不要惹M23生气了”然后走到床边,故意拍了拍左盛渊的胸口。说“把你从手术台搬下来的时候,你的胸口简直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M23为什么会敌视我?”
“哈?因为你跟我们不一样啊”程顺一脸你是智障吗的表情。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啊,我也没有告诉M23我的梦境。”
“啊,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拒绝了加入我们,你做了那个梦,就是我们中的一员。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可不想惹M23不高兴,你想在这里就在这里,想回家也可以回家。需要的话我们会联系你的。”说完他小小的个子就跑出去了。
但是他得回去,明天还有个总结会议要开,他已经耽误很久了。最重要的是除了确认祂真的存在外一无所获,不过难得的好消息是祂并不能轻易来到这里。
左盛渊揉了揉凌乱的头发,缓慢的忍着胸口的疼痛从床上下来,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人,不过对于左盛渊来说也无所谓了。
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沉沉了,今晚有云,月光稀薄。整个世界像被融进了极致的黑夜里,冷清的过了头。
但左盛渊并没有在意这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左盛渊才发现自己胸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打湿透了。
好在急救箱还残存有纱布,左盛渊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净,换上新的纱布后才给自己做了份简单的晚餐,随便吃了一口后就感觉再也吃不下去了。
只粗略往嘴里塞了几口就洗漱休息了,明明才睡了好一会儿,全身依旧沉重犯困。感觉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般,加上胸口的疼痛,只有躺在床上的时候会好些。
却又坠入那黑色森林里。
依旧是挺着圆鼓鼓被撑的发亮的肚子,左盛渊因为这肚子只能瘫坐在铺满树叶的土地上。远远的又传来那声熟悉的牟叫声。
那牟声平和深远,还夹杂着粘液的摩擦声,就好像一窝巨大的蛇黏糊的纠缠在一堆,让人头皮发麻。
左盛渊心头一紧,那阵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又要袭来,只得跪趴着,艰难缓慢的往前爬。
无奈肚子实在大得过了头,说是爬还不如说是蠕动。而很快,祂就来到了不远处。
是的,左盛渊能明显感受到祂的存在,如山一般投下巨大的暗影,比这黑夜还要暗上几分。但祂并没有任何动作,左盛渊也跪趴着,恐惧让他的肚子开始躁动不安,他忍不住呻吟几声。冷汗布满脸颊,淌成一条条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