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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胆大包天 ...

  •   玉沧溟被唤去议事,心里却还惦记着景淮的伤势,听掌门师兄讲话也听得心不在焉。宁萱见他神思不属、如坐针毡的样子,凑过来问他:“小九,你椅子上有钉子?”

      玉沧溟闻言被吓了一跳,随即霍然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躬身行礼道:“师兄,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儿事儿,先告辞了。”

      玉沧溟说完不待安黎元回答便转身就走。从刚才开始他的心里一直不太安宁,总觉得要发生点儿什么似的,他琢磨了半天,想明白这心神不宁的预兆,八成要应在景淮身上。

      “站住,你七师兄马上就来了,你又能有什么正经事?”阎高岑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冲着玉沧溟离去的背影大喊,还是没把人喊住。

      安黎元身旁的段辛站出来劝解:“三师叔,玉师叔或许是惦记着景淮师弟的伤势,您就别见怪了。”

      “哼!”三长老冷哼一声,翻了个无情的白眼给他,“你和师兄一样惯着他。”

      段辛无言陪笑,只觉自己这一趟夹在两位师叔之间,为难得都要短命了。

      此时,安黎元终于发话:“别管他了,我们继续。”

      阎高岑却敏锐地察觉了什么,警惕地说:“我觉得不对劲,”景淮又不是伤重濒死,要他无时无刻地守着,玉沧溟的行为实在奇怪,“危朗你也跟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玉沧溟在他眼里就是那个最大的妖孽。他放心不下,便指派了自己的大弟子危朗尾随探查。

      玉沧溟离开议事厅,径自往景淮房间的方向走去。天色刚黑下来,景淮的屋子里却没亮着灯,这便有些古怪。玉沧溟按捺住心头的不安推开了门,摸黑走到了景淮床边。借着门窗透进来的月光,他隐约看到床上被子下面有个人形的隆起。

      他猛然发力掀开被子,果不其然,床上躺着的哪里是他重伤的好徒弟,而是另一床锦被卷成的卷。

      玉沧溟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他转身出了门,恰好撞见两个君山弟子向他问好。

      “玉师叔好。”

      “你们可曾见到景淮?”

      两名弟子摇摇头,其中一个疑惑不解,“景淮师弟不是受伤了,难道他没在休息吗?”说着探头想要越过玉沧溟去察看屋里的情况。

      玉沧溟一摆手,身后的两扇门“啪”地关上了,阻挡了那么弟子探寻的视线。他故作镇定地说:“兴许他躺闷了起来转转,没事了。”

      结果发现俩弟子不在,他出门问看守的君山弟子,都摇头说没看见两位师弟。

      玉沧溟遮掩过去,又往白云城弟子们的居所而去,到了见人直接问:“林秀何在?”

      那些白云城弟子看不惯林秀,见玉沧溟来者不善,有些遗憾地回答:“他领完奖品就离开了,玉仙尊你来晚了。”真是可惜,兴许就这么错过了一场好戏。

      “糟了。”玉沧溟暗自心惊,唯恐心中猜想成真。来不及向一脸疑惑的白云城弟子们解释,他当即召唤出逐浪剑来,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夜空。

      玉沧溟心急如焚地在白玉京上空搜寻了一圈儿,也没有察觉到三人一点儿气息,他又火急火燎地出了白玉京到周边城池寻找。结果给他在泗城外的红树林里发现了正在打得不可开交的三人。

      玉沧溟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觉得自己离着白日坐化也不远了。

      他落入林中,一剑分开争端的双方,站到了两个不听话的徒弟身前。

      玉沧溟撇了一眼不知道是旧伤开裂,还是又添了新伤,总之衣服又染上了血迹的景淮。开口就骂道:“人小主意大,连以多欺少、杀人夺宝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可真有你的。”

      “还有你,青梧,你身为师兄不知道管教约束师弟……”

      “我……”我哪儿管得了啊?青梧看了看身旁的师弟,满肚子委屈无法诉说。

      “就算你管不了,也该悄悄传讯于我,怎么能跟着他一起胡闹。”我怎么教出这么两个无法无天的徒弟来?

      “哈哈哈,玉仙尊别演了。”林秀大笑着出声讥讽,他拄着剑勉强站稳,一口皓齿已经被鲜血染红,“他们俩是为你来夺药而来,难道你会完全不知情,如此惺惺作态真是恶心。”

      玉沧溟顿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封魔录》原作里的玉沧溟,确实在景淮战败之后出言讥讽,嘲笑他“真是个废物,本尊将逐浪剑法悉数传授给你,你却连个小小的灵剑大会魁首也拿不到”,刺激得景淮冒险为他夺飞星草。

      可是现实中,他从未给过景淮这样的压力,更不曾言语侮辱。唉!这些中二期的少年们真是一个赛一个的难缠,这林秀牙尖嘴利的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亏自己之前还以为他是个被同门霸凌的小可怜。

      “林公子,你误会了……”

      玉沧溟往前走了几步,试图和林秀解释。就在这时他背后原本倒在地上的景淮挣扎着站了起来。

      景淮:“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师尊根本不知道,你少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还是你们以势欺人,红口白牙颠倒是非?”林秀内伤复发,分明已经摇摇欲坠了,却还强撑着不肯示弱,“玉沧溟,今日就算我死在这里,你也别想拿到飞星草,我已经传讯先生,他马上就会赶来了……咳咳……”

      玉沧溟一个头两个大,他先瞪了景淮一眼让他闭嘴,又苦口婆心地试图跟林秀讲道理。

      “林公子,你别想太多,没有人想要你的命。你内伤严重气息紊乱,若再不调息恐怕有性命之忧,让我来帮你……”

      玉沧溟看出林秀的伤势比自己两个徒弟更加严重,想要运功帮他疗伤。然而林秀已是惊弓之鸟,玉沧溟才踏出一步还没靠近他,他便一把抽出插在地上的裁云剑刺了过来。

      玉沧溟彻底失去了耐心,这么下去可如何收场?他也祭出逐浪剑来,打算先打掉林秀手里的剑,把人控制住再说。

      逐浪剑一出鞘,未来得及出剑,便被一道磅礴沛然的真气压制了。

      一个身着青黑色道袍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到了林秀身前,方才就是他出手压制了玉沧溟的剑气。

      玉沧溟未及暴躁,便看清了面前青年的面容,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将剑放下了。

      “宋师兄。”

      原来来人正是玉沧溟的七师兄、白云城上卿宋无过。虽然玉沧溟来到此间世界之后,只见过这位师兄一面,但对这名外表冷酷的黑衣剑修印象却十分深刻。

      “先生——”

      林秀看见宋无过,激动之下喷出一口血来,拿剑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但他仍旧固执地不肯放下裁云剑。

      宋无过朝着玉沧溟轻点了下头,闪身到林秀身后为他输送灵力,又从怀里掏了一颗丹药来喂到他的嘴里。他轻抚着少年嶙峋的脊背顺气,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放下剑吧。”

      林秀一双杏眼如狼隼一般锐利地盯着玉沧溟:“你先放。”

      戒心还挺强,好好好我先放。玉沧溟见局面暂时得到了控制,就把逐浪剑收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林秀传讯于我说有人在追杀他。”宋无过的一双丹凤眼射出极寒的杀意来,棱角分明的俊脸冷得像是要掉冰碴子。

      面对宋无过的质问,玉沧溟觉得自己头疼的宿疾都要发作了。

      “额……这是一个复杂的故事,不如我们先回去慢慢说。”

      “也好。”宋无过点点头,打横抱起林秀一起跳上了剑,林秀在宋无过的怀抱里安分地像只鹌鹑,双手顺势搂上了宋无过的脖子,乖觉地和方才判若两人。

      玉沧溟回头撇了一眼身后的两个逆徒,青梧和景淮都挂了彩,景淮因着伤上加伤的缘故,看起来更严重一些。不过这次玉沧溟狠心地没再理会二人,自己召唤出逐浪剑来要御剑追上去。

      景淮心急地追上来:“师尊?”

      青梧极为有眼色地看出玉沧溟在气头上,上来扯住景淮袖子劝道:“师弟,师尊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我早就劝你不要这样做,你……你别去惹师尊了,先回去休息吧。”

      景淮大声道:“是师尊教我从心而为。”

      玉沧溟本来不想在气头上处置两人,听了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转身质问,“我教你从心,不是教你随心所欲。大少爷,你明不明白这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并不是你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得到,你这样不择手段,与妖魔何异?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景淮:……

      玉沧溟发完火,看景淮一脸受伤的可怜的小模样,又忍不住心软。唉——这烂摊子还是得我去收拾。于是不再理会两人,直接御剑离开了。

      景淮被玉沧溟最后那一眼饱含怒火的失望眼神看得浑身发冷凉,之前那些不成熟的热血和斗志都被冻结了,此时的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座冰雕。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景淮心想,明明是为了师尊好,结果到头来不但让师尊为自己担心,还给师尊添了麻烦。他的确太冲动太逞强了,做事情之前没有考虑好后果。

      青梧在一旁看得分明,师弟和师尊两个人明明互相都在为对方考虑,可是用的方法却未必正确,以至于伤了另一个的心。

      景淮静默地站了许久,久到伤口的血都凝固了才说:“对不起,师兄,我思虑不周把你也牵扯进来。”

      “唉——”青梧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了,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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