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花》蟾兔

1、 仪花（意识流）

　　仪花（耽美文）
　　那是来自地狱般的轻吟，刺痛梦中灰白色的发丝。背后的走廊上，疮痍的墙面，镜子里的思念，可以挽救枯竭的感情何时？按耐不住的雨水，有毒，吸附着渐次颓废的双手......。
　　既是绚烂的花朵，也有浓烈毒性的果实。搁在空洞的胸腔上，比地狱还黑暗的可悲背影啊。
　　能遗留在何处，向往地狱的人还是地狱里的感情......。
　　掩面向那苍黄的余晖唱呐。
　　“花啊，几时芬芳，瞌睡的人啊，不是明天，是永远要走了；花啊，几时凋谢，睡着的人啊，不是永远，是在今天消逝了……”
　　——题记
　　凌晨五点接到报案，仪花社区一栋201室发现一具男尸。勘察现场，并无打斗痕迹——他杀排除。
　　死者表情安逸，依在沙发边。怀里还在转动的录音机里凄婉的飘出没有详情的歌调。
　　“呜——呜——”地狱的呼唤。空荡荡的环绕在死者的周围。
　　然而自杀，找不到任何证据。
　　没有太阳，阴沉沉的天空外黑压压堆积着恐慌的表情。挪动尸体时，一阵甜腥的微风掀起了死者的袖口，一张暗沉的白色纸屑，悠悠然的卷到了我的脚下，弯腰欲捡，死者怀中的录音机随即唱起“花啊，……不是永远，是在今天消逝……”。
　　“他似乎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自从搬到这里，每晚都会听到他一个人对着窗外的仪花自言自语，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很悲凉，因为他流泪的模样真的好吓人。昨天也如此，只不过，只不过昨夜三点多，只听到他朝窗外大声说了句——找不到了，今天早上他的朋友就发现他……？”。
　　这是唯一的口供。
　　“啊——呜——”死者脸上柔和的笑影，如傍晚湖面微波粼粼的光芒，凄凉的静谧。
　　“抽屉里。”那张纸上用血红的墨水写下了这三个字，形状像投射在地板上仪花的花蕊，瘦骨嶙峋，却格外的蛊惑人的灵魂。
　　打开抽屉，一朵一朵枯萎的仪花溢出，紧跟着一张烧去半张脸的照片映入眼帘——小修。
　　南修？直掳人心的疼痛。
　　一年前，整理警局档案——南修。标注，罪大恶极的毒枭，实施逮捕未获，尔后在仪花森林发现尸首，死因，最终核定是冻死。隆冬，下着大雪，一根一根熄灭的烟头隐约藏在他的怀里……怀里等待着谁而无法入眠的仪花。终究在寒冬枯死？
　　他们是？彼此相隔了一年，两个世界。仪花香味的引导吗？瑰丽的毒物。
　　“小树，以前很开朗，业绩也在公司遥遥领先，可大概从两年前开始，就出现胡言乱语，精神萎靡不振的状况呢？出于小树家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尽可能的听他说些奇异的事情，但竟不料小树还是想不开？”
　　安小树？在他简单铺满绿色的房间里，我私自将他的日记偷偷带离了现场。
　　不是小树父亲被杀那么简单。
　　没有波折，小树安静的躺在了盒子里，他的母亲拒绝解剖检查。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那段宛如地狱的催唤，却刚刚开始在我的梦里，现实中萦绕盘旋。
　　惊骇的很。
　　“呜——啊——”修罗的呜咽啊。
　　他们是恋人？关于仪花，是象征还是约定？
　　他们之间深沉的情愫，深刻的羁绊，一定共振出的是悲鸣。
　　2003，6月2号
　　不喜欢夏天，却着魔的这个季节的仪花，是不是他的前生。记忆冗杂，沉淀啊沉淀，澄清就再也看不见想要的东西，再也没有舒宁之内的东西可以顶替他照片上渐隐渐显的笑容。生活变的恻怆，他有过或则没有过。
　　今天我对它们说，想不想去那里找呢——地狱。通往解脱的路途。
　　它们没有回应，我依稀记得他走的时候也没有回应，死了。
　　2003．8月13号
　　一如既往的拽着朋友的手去喝茶，我说了些什么?他们附和着我，我真的和一个男人生活过。我知道他们不信，我恸哭的哀求他们。后来我才明晓。只剩下我一个人和窗外那群婆娑响动的仪花，寂无声息的散逸着毒。
　　真的，我和一个男人生活过，还在我神智清晰下，相信我……。
　　2001.6月1日
　　爱情没有准确性，我相信了他。他背板了我，红色的血，父亲啊，在他狡黠的笑脸里慢慢陷入闪烁着黑色的土里……。死亡简单，爱情怎么比死还令人骇怕。
　　他杀了偷看他走私毒品资料的父亲，他是这么告诉我的，之后在一声枪声中，他也走了。是不远出的仪花通知的。呵，我唱起了他那首歌，为你守灵，为我赎罪，同时为你因愧对父亲的死去而死去诅咒。
　　没有血性的我呢，我为他伤心了……。
　　该不该在见第一面时救起他？会，太爱他。
　　2002.6月17号
　　他死了……怎么会呢。昨天他还威胁我，别爱他。他的气息还攒动在我的意念里。
　　我收回你的歌谣。直至你真正的离开我时。
　　2003.9月4号
　　我知道他在呼唤我，在仪花的身边，我跑啊，跑啊，然后就哭了。我看见他的身影仿佛烟尘般在随云游离消失。
　　南修那天，2002年2月14日约了小树？以什么样的方式？小树不知道南修没有和他父亲在当时一同死逝世？
　　或许真如小树朋友说的那样，他有严重的妄想症。
　　但是南修这个人确实存在过。
　　南修的感情秘密无从得知，他的仪花是玫瑰？是赠给小树的玫瑰？
　　那段歌声……宛然死神的衣袂。
　　花有毒，淡如摇曳在清风的纸鸢，如是时断时续的念痛，天炎热，稠密的缝口夹带着失去意识的倦意，侧身瞻望，一排仪花簇拥，拧身，安小树的容貌和地狱中的悲歌覆盖了我的所有。
　　我知道南修一直在等，小树找呢，终有一天。花的毒，可以治疗一切在现世承受的伤痛。
　　花啊，几时芬芳，瞌睡的人啊，不是明天，是永远要走了；花啊，几时凋谢，睡着的人啊，不是永远，是在今天消逝了……。
　　他们能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