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办公室》百叶草

19、恶性竞争的同行

　　凌凌露反瞪他：“大叔，你有没有搞错，这堆垃圾是属于全体人民所有，我就在垃圾里拿个报纸怎么了？况且，要不是你那破三轮，这报纸早就被我收了。你穿得西装，还学人捡垃圾，你个年纪长的大叔干什么不好，偏偏来妨碍我保护环境。”

　　老大爷猛地站起，挡住了凌凌露所有的光线，本就凶狠的五官显得更加阴霾：“小姑娘，你给我立刻放下我的东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凌凌露还真不吃他这一套，把报纸揣兜里，叉腰站起：“你怎么不客气？”

　　老大爷瞪她，布满皱纹的老眼凸起，气势十足。

　　凌凌露冷笑：“大爷，你这么牛，不去混□□，跑来捡垃圾，真是浪费人才。”

　　“废话少说，感觉把我的东西交出来，然后走人，不然……”

　　老大爷的威胁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拿着购物袋的老大妈插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在欺负一个小姑娘啊！也不怕丢人。”

　　老大爷抬头看向三步台阶前，广场里热闹的人群，他们在外围安静，面上的冷漠丝毫不变：“我有理，去哪里都不怕。”

　　凌凌露认出那个帮腔的大妈是那天小商店门口要瓶子的大妈，给了大妈一个友好的笑，往前走了几步，瞪着老大爷：“这里的垃圾刻你名字啦？怎么就成你的了？我就不走怎么了？”

　　老大爷面色不太好看，他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小姑娘，捡人垃圾不说还得理不饶人，仗着旁边有帮手就敢这么跟他说话，愤怒地退了她一把：“不怎么，就这样！”

　　“你怎么欺负人呢！”老大妈扶起凌凌露，关心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凌凌露抿嘴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想把他推到，已报自己刚被推的仇恨。老大爷样子就五十岁，面容发光，身体保养得很好，往后轻松地推了几步就躲开了凌凌露是手，怒道：“你这小姑娘想谋财害命。”

　　凌凌露讥讽：“你一个捡垃圾破烂户，有几个钱给我图，你现在倒是知道推我危险了，刚怎么还把我使劲地推。”

　　老大爷往前走了几步，目露狰狞，轻手拧了拧自己到臂膀的衬衫袖子，一副想干架的模样。

　　“凌露。”海礁石大步迈来，走到凌凌露旁边，看着她的眼睛，像极了看女朋友的小伙子。

　　老大爷凶狠地环视了他们一圈，两女一男，抢起东西来他肯定吃亏，害怕地退后了几步：“你们有种现在给我等着，我去叫我几个弟兄过来收拾了你们。”说完慌慌张张地跑了，连一旁杵着的小破三轮都忘了。

　　凌凌露撇撇嘴：“这人有病。”愉快地把垃圾堆里能卖的破烂捡起来，跟大妈分了。那些瓶瓶罐罐就是大妈的，她只要报纸。

　　大妈一脸的喜悦，接过几个饮料罐子放到环保袋里，对凌凌露千谢万谢。

　　凌凌露把正事办完了才想起海礁石，扭头一看，广场旁边的树坛里有几棵草，却不是校草。

　　远处的老大爷骂骂咧咧地又跑了回来，他身子骨强健，跑起路来腰不弯气不喘，就是一个劲儿地瞪着凌凌露，嘴里一个劲儿地说：“好！你好样的，你好样的，你好样的……”

　　凌凌露双手环胸，看着他把他那破三轮一步一个脚印地推走，悄悄地跟了上去。

　　你说她好样的，就好样给你看！

　　老大爷住的家里广场附近的街道旁，把破三轮车往门口这么一搁，抬头看了看二楼，见阳台亮着灯光，绷着的嘴角咧出了一道缝隙，笑着快步走入了家门，连门都没锁。

　　凌凌露悄悄地跟着他，走了进去，还善良地给他轻手轻脚地关了大门。一进门就见他一人坐到空荡荡的小阳台发呆，脸上的愉悦都消失了，嘴里说喃喃地说着：“忙，都忙……”

　　凌凌露闻言就懂这是一个渴望儿女回家的孤独老人，正想从大门偷偷溜走，又听到老大爷的咒骂：“……都怪那个死丫头，都是那个死丫头害的，浑身歪歪扭扭，特别是一双眼睛，又丑又可恶，居然还找了一个帅小伙做男朋友，他那男朋友就是瞎了眼睛，他该找我女儿做女朋友，那个丑丫头就该一辈子嫁不出去……”

　　凌凌露气得长大了嘴巴，她的眼睛长歪了，就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

　　猛地瞪大歪斜的眼睛，浑身轻飘飘地侵入了大老爷的身体。

　　颓然的老大爷忽然从小阳台的小矮凳上站起，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一双脚灵活地踹了脚下油光焕发的皮鞋，一双充满灵动的大眼饶有兴趣地环视屋子里每一个摆设。

　　古香古色的博物架旁是一套梨花木家具，面前摆放着的是最新款的三星曲屏大电视机，旁边还种着几棵发财树，看上去生机勃勃。

　　凌凌露从小阳台拿了一个大桶盛满了水，把水泼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看着湿漉漉的地板颇为光滑。

　　本想着对家具动手，不过她自己现在是个穷人，就不折腾这老头了，当做是日行一善。

　　大门外有叮叮当当的声音，隐约还有争吵声，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打开了防盗门，率先走了进来，他的平板鞋鞋底有些光滑，险些滑倒在地，靠撑着鞋柜才没倒，透过博古架的空隙瞪着老大爷：“你这老东西是怎么回事？这地板也不知道拖一拖，诚心想摔死我就不用养我了是吧！”愤怒地坐到梨花木摇椅，侧头接着骂：“老东西，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是儿子，你得养我一辈子。”

　　门外的女人听到男人怒火冲天，踏着高跟鞋慢慢地走了进来，皱眉看着一地的水，朝小阳台那个只知道坐着等她养的老头喊：“你愣住干什么？还不快拿地板拖一拖，小心我这个月不给你钱，饿死你。”

　　坐着阳台里的老人把因心虚而躬着的腰板挺直：“我每日都捡垃圾，我会养活自己的，饿不死。”

　　男人猛地看向他，目露凶光：“你说什么？你的钱养你，那我怎么办？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妈，要一辈子照顾我的。甭想跟那白眼狼似的，成日就知道去倒贴小白脸，也不知道给养活自己的亲哥。”

　　女人冷笑：“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供房子给你住，我缴水电费买菜养活你，你还嫌不够，你也不想想我给你找了多少份工作，是你自己不努力，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还有脸说我。”男人猛地站起：“那两个老家伙给我的棺材本都被你拿去做生意了，结果全赔了，我本来是有钱的，要不是你败光了我的家财，我能落得今日这个地步吗？”又指着阳台里的亲爹：“都怪你这个老家伙，同意把钱给你女儿，害得现在一分钱都被赔进去了。”死皮赖脸地躺在摇椅上，舒坦地叮咛一声：“我不管，你一定要挣钱养活，跟她败的钱一样多，不然就不许死。”

　　女人被他气笑了：“随便你们，反正我拱你们吃住已经对得住你们了。”环手看着阳台外的老东西：“你爱养谁就养，包三儿我都没意见，可你别指望我多出一分钱。”拧着黑色的真皮小包包，快步地走上了二楼。

　　男人一回到这个地方心里就不舒坦，走到小阳台蹲着自己老子，摊出手心：“给钱，我肚子饿了，要吃宵夜。”

　　老大爷慢慢抬起的头，眼里写满了陌生和不可思议：“你多大了？”

　　男人吊儿郎当：“28岁。”

　　“那你还好意思问你老子拿钱？”

　　男人额头青筋乱跳，立马翻脸：“合着你的钱都给你女儿了，不给我了是吧？”

　　“我把钱给我女儿时，你去哪儿了？”

　　男人被噎了一噎，瞪他：“你甭管，反正你当初你要不是同意了，老子现在需要问你拿几百块去宵夜。”

　　“要钱是吧！吃宵夜是吧！”老大爷发出桀桀的怪叫，抬手把挂在墙边的棒球棒拿了下来，揣手心里：“现在我来告诉你，到底谁才是老子。”说完，一棒子打到他脖子上，把他打得两眼直冒绿光，直趴地上晕倒了。

　　凌凌玲呆在这恶心的地方，就跟回了凌家看到那些人一样，胸口充满了异味！主动离开了老大爷的身体，轻飘飘地从阳台飘了出去。

　　才20秒的功夫，屋子里就传出了老大爷撕心裂肺的呐喊：“儿啊！你怎么了？谁得的你，我叫上我一伙儿兄弟干死他。”

　　“儿啊！你别怕，爹今天挣了200块，这就给你买宵夜吃。”

　　凌凌露瞪着那个打着灯光的小阳台，她向来知道日子是过出来的，今日遇到这么一大家子才知道，有些日子是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