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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烫伤的丑陋嫡妻(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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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雁淡淡瞥了眼宝月:“这瓜子吃得可高兴?”
她一早就瞥见了角落里没被清理干净的瓜子壳,想来先前的时候,宝月正坐在正屋的门槛前嗑瓜子,当真是胆子不小。
“奴婢等您回来等得急了,这才嗑了几颗瓜子,不知王妃去了珠粹雅阁后,可有什么收获?”宝月被楼雁说破了之前所为,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反而将话茬转移到珠粹雅阁上,就等着看自家王妃的笑话。
“尚可。”楼雁只是随意应了句。她抬头望了望这儿的天,似乎跟原来世界相比也没什么不同。
其实她原本在宫里就见惯了各色宫女太监,像宝月这类自大愚蠢的,楼雁还真没什么兴趣对付。
“既然宝月都闲到嗑瓜子了,那以后就由你扫院子吧。秋茗呢?把她叫过来,以后就专门看着宝月,什么事都不用做。”
楼雁轻飘飘的几句吩咐完,人就进了屋子,留下宝月在外瞠目结舌。她试图说些什么,不料两扇木门一关,宝月唯有乖乖闭上嘴。
要知道,这秋茗原本与她一同作为云玄裳的陪嫁丫鬟,后来是宝月看不惯秋茗,使了手段让秋茗被罚去干粗活的,如今竟要来盯着自个儿扫院子?
那她还有好日子过么?况且这院子向来极难打扫,风一吹过就容易脏了。
宝月在心中叫苦连天,想起她在楼雁面前的不知收敛,此时方知有些后悔。
……
楼雁回到屋中坐下后,看着面前那几小碟不新鲜的剩菜剩饭,外加一碟充数的咸菜,对手边的木箸一动未动。
荷音见王府的下人今日如此作践王妃,她虽不聪明,也能猜到是下人们已然得了安王的意思,只怕日后王妃的日子不会好过。
荷音心里泛酸,正欲开口相劝,却听楼雁突然道:“我想吃素包子。”
楼雁说的这是心里话。在原本的世界中,她入宫为妃,已是好久未曾吃过街上的包子了。今日正巧膳食不佳,便换个她喜欢的素包子吃。
不想荷音立马误解了楼雁的意思,她心里十分疼惜楼雁,两滴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王妃,您可千万别想不开,这日子咱们还是要过的……”
“本妃不过是想换换口味。”楼雁有些好笑地打断荷音的话,“还不快差人去买,饿着本妃唯你是问。”
荷音这才破涕而笑,又擦了擦眼泪应了。
下人出府去街上买包子总要些时候,楼雁就坐在屋内,开始拿王府的日常起居事宜,随口盘问几个丫鬟。
安王这般冷遇圣上赐婚的原主,总有把柄能被她抓住。这是她翻盘的机会。
而楼雁这派人买包子的动作,很快传入了身处花街柳巷的安王耳中,梅夫人被他打发回府去了。
“她居然吃包子?”安王挑了挑眉,因着先前在珠粹雅阁的事儿,他面上还有几分不愉。
旁边服侍他的香幸见状贴过身去,声音婉转柔媚地笑道:“依我之见,安王妃是受了王爷的情伤,要不怎宁愿吃个包子,也不肯服软呢?”
“这么说来,安王仍旧魅力不减啊。”
“那可不,只消王爷一走上街,满街的女子都瞧着他看。这等天人之姿,也就肃亲王能比得上了。”
说话者为安王夜流夙的两位好友,长相阴柔些的叫何予,看上去外向开朗些的叫陆行。
他二人所说的肃亲王却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此人是圣上身边最为年幼的皇弟,不仅相貌俊美,号称京城第一美男子,而且深受圣上信任。
这自然有其中缘由。肃亲王夜聿五年前手握重兵,一举击退外朝来犯,后又高风亮节,丝毫不贪图权势,立即交出了虎符。
由此看来肃亲王绝对是个聪明人,更重要的是,他对权势并无多大兴趣。
因此圣上龙颜大悦,不仅未曾打压肃亲王,反而给予了他尊贵的亲王地位。要知道圣上的其他手足之中,还没有哪一位过得这般受人尊敬,而又逍遥自在。
此刻夜流夙见二人吹捧自己,心中郁气终于消散了些。他与香幸暧昧一番后,抬起修长的五指,朝二人敬了杯酒:“隔墙有耳,你二人说话可要小心些。”
“安王兄放心,我二人知道分寸。”陆行笑着将酒水一饮而尽,虽是如此说,可面上神情依旧恣意。
安王见了没有多加斥责,免得坏了气氛,今日他约这二人相聚只为高兴,于是在三人连番豪饮之下,几坛酒很快便见了底。
香幸一杯一杯地给安王斟酒,正欲讨些赏钱之时,却见安王的随从小李子走入内,他面上神情有些焦躁:“不好了王爷!王妃请您立刻回府。”
“她有何事不成?无事本王不回。”安王嗤笑一声,心想云玄裳果然还是放不下自己,这才会派人来找他。
“是真有大事。”小李子见安王丝毫不在意,他咽了咽口水,上前几步凑到安王耳旁,与他轻声细语了一番。
安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陆行和何予面面相觑,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安王一把推开香幸,起身穿上披风,就要离开花街柳巷。陆行忍不住道:“安王兄,这是发生了何事?”
“来日再与你们细说。”安王丢下一句话,便大步出了屋门。他是真没想过,那个蠢笨的云玄裳会再一次抓住他的把柄。
看来,她当真是与往日不同了。
……
夜流夙回到安王府后,便被人请去了楼雁的淑雅堂。他人还没走入院中,便听见一阵打板子的声音,以及丫鬟凄惨不断的求饶声。
这令安王脸色一黑,他几乎能断定受罚之人的名字,却不好阻止。夜流夙停在院门前深吸一口气,方才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走入内笑道:“老远便听见王妃摆出的阵仗,是哪个丫鬟惹得王妃生气?”
话落,安王见到院中的场景,脚步不由一顿。
只见楼雁面纱遮脸,姿态慵懒地斜倚在一张贵妃榻上,姣好曲线被随意间便展露分明,她也不甚在意,只似笑非笑地瞧着安王:“宝月犯了什么事,王爷不知道么?”
院中央被按在条凳上受罚的丫鬟,正是前不久还趾高气昂的宝月,此刻她脸上涕泪横流,哪还有平日的威风可言。宝月一边挨打一边哭道:“王爷王妃饶命!”
事实上宝月不仅是梅夫人的人,也是安王的人。楼雁此一举,又双双打击了这对“璧人”。
梅夫人面色煞白,见安王被楼雁吸引了视线,她忍不住走到安王跟前道:“王爷快劝劝王妃,让她消消火吧。妾见到这丫鬟被打板子,当真是于心不忍……”
“梅夫人的那点小嫁妆未被这丫鬟私自挪用,自然是于心不忍哦。”楼雁一边享受着荷音给她扇风,一边毫不留情的柔声嘲讽道,“本妃的嫁妆却被她吞了不少,这笔账,该由谁来算?”
“王妃饶命,不是奴婢做的,是有人告诉奴婢……”宝月情急之下,就要将安王和梅夫人双双供出,不料安王一个眼色之下,一记重重的板子打在了宝月身上,直叫她昏了过去。
“爱妃息怒,这事儿本王自会查清楚,并还你一个公道。”安王神情冷沉,一眼都没看向梅夫人,为今之计是要先解决这个难缠的云玄裳。
楼雁只是轻笑一声:“这事儿本妃来查,相信很快便有结果了。”
她早说了安王的把柄很容易抓,这不就让她抓住了个最大的把柄。安王和梅夫人竟敢通过宝月,私自挪用原主那笔丰厚的嫁妆,简直当原主是个傻子。
不过既然原主往日都并未发现,想来安王还是做了些手脚的,可他或许没想到,楼雁一回王府就开始盘问日常起居之事,随后便提出要看嫁妆,不想竟是缺了一大个口子。
而这一大笔少去的嫁妆若是换成银钱,刚好跟今早那支双蝶穿花珠钗的价格差不多,想来是被安王挪用,准备给梅夫人作为买首饰的银钱了。
此刻即使是楼雁,她唇边亦忍不住泛起冷笑:“有些话本妃就不多说了,凡是偷了本妃的,本妃都要求双倍奉还;还不出的,都给本妃送上双倍的银子!”
安王听后脸色黑了,若按楼雁所说,他要补上的银子可不少:“云玄裳,你莫要欺人太甚!”
楼雁却是一点都不惧安王这种角色,她再次打蛇打七寸:“嫁妆中有不少以次充好的,本妃早已一一过目,想来是被拿去变卖了。本妃若有心去查这市面上的流通记录,自然是能查到的是何人所为。”
“到时若是闹得太过难看,本妃想,与王爷的婚事也没必要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