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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驿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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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音,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小莲的叫喊,凤羽旌也顾不上杀手的事情,连忙跑到杜绍卿身边,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经过检查,他的右肩受了伤,伤口并不深,到是所中的毒非常奇怪,明明脉象平稳,却没有任何中毒的表现。
“王爷,求王爷救救无音哥哥,求你了!!”
焦急的小莲已忘却凤羽旌的可怕,直接跪在地板上,不断得向他磕着头。
“不用你求,本王也自会救他,孟起,调转船头回岸,我们要赶回城内的驿馆!!”
就算杜绍卿的伤势不致命,但这种昏迷不醒的状况还是令凤羽旌纠心不已,他从未想过把杜绍卿卷入到皇室内部争斗中,那种生活实在太压抑,不像在永州城,能过得自由自在,不受约束。
或许,在等伤势稳定下来后,他再认真考虑带杜绍卿离开的事情吧。
清理掉二层的杂乱物品,侍卫长孟起命船夫加快速度,让船尽快靠岸,而他则派出信鸽,通知停留在驿馆的人员,准备好一间客房和大夫,以方便王爷为无音公子进行治疗。
信鸽一出,王府侍卫队的办事效率也快了不少,大概花了半个时辰,船夫终于把船开回码头,而在岸边,接到命令的侍从们早已恭候多时。
凤羽旌使出轻功,没等船真正靠岸之时,便抱着杜绍卿落到码头之上,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进马车,随后催促着手下,快速朝驿馆的方向前进。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要是杜绍卿想要尽早醒来,就不能拖拉,越早进行排毒治疗,对他的伤势就更有好处。
不知是感觉到主子的急切心情,还是感受到自家主子燃起的熊熊怒火,坐在车前的车夫不敢回头,只是用力挥动着鞭子,努力把速度提上。
在他快马加鞭的之下,马车在永州的街道上疾驰,路人们见到王府马车上的旗帜,均纷纷走避,生怕挡路之后会人头不保。
最后,在车夫的努力之下,凤羽旌带着杜绍卿平安回到驿馆。
“陈御医,麻烦你帮无音看一下,他刚中了毒,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没等把人放到床上,凤羽旌就急忙喊来车队里的御医,并要其帮杜绍卿作进一步的检查。
“王爷,你先把人放下来再说,你这样把人抱着,实在不方便老夫诊病啊。”
陈御医也算是跟在秦王身边最久的人,对各种病症也是了如指掌,说来他也是第一见凤羽旌如此紧张。
以往无论是他人受伤,还是自身的伤病,凤羽旌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到是怀里的那位小公子是个例外,不仅让王爷魂不守舍,连带脾性也跟着产生变化。
“他的伤势到底怎样?”
把杜绍卿放在床上,凤羽旌在床前急得团团转,有谁会想到,一向处事镇定的他,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要是可以的话,他宁愿是自己遇到危险,而不是看着杜绍卿被卷进这次的刺杀事件中。
陈御医直接无视掉凤羽旌脸上的慌乱神色,径自坐在床边,为昏迷的杜绍卿把脉。
“嗯…………从脉象上来判断,无音公子并非中毒,体征也很正常,要是老夫没猜错,无音公子可能长年接触毒药,已对毒药产生抵抗能力……”
“那你又如何解释他的昏迷不醒呢?”凤羽旌道出自己的不解。
“不知王爷可曾听过五鬼之说?坊间传闻无音公子是五鬼收养的义子,要是传闻属实,那王爷就不必担心,无音公子长期在五鬼的教导下接受训练,普通的毒素是奈何不了他的,而他之所以昏迷不醒,也只是他体内的药血与毒物互相中和所致,只要等这个过程结束,他自会从昏迷中醒来。”
“那他其他的伤呢?”
“都是些皮外伤,无碍,等会我让药童去帮无音公子上药,王爷就先请回去休息一番,再过来探望吧。”
见到凤羽旌的衣袍上还沾有血污,陈御医要他先回去洗漱更衣,等休息一阵子后再过来探病。
“可是…………”
“没有可是,王爷,你和无音公子都需要休息,而且,等会不是还有要事处理么?要查清刺客的来头,可不能拖啊。”
被陈御医下令赶人,凤羽旌当然不会愿意。
他想留在杜绍卿身边,一直看护到清醒为止,但陈御医有自己的规矩,为了杜绍卿的身体着想,他只能先去忙别的事务,之后再回来帮忙。
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杜绍卿的伤口上在陈御医的处理下,已无大碍。
他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他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一睡,就是三日之后。
* * * * * * *
梦境里依然是破碎的片段,无法让人回忆起更多的过往,当杜绍卿被头疼唤醒时,他才发现自己不是身处画舫之上,而是被人带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哪?
撑着疲累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杜绍卿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右肩,感觉四肢活动正常,伤口也不再感到疼痛,之前所中的毒也消失殆净,不再刺激着他可怜的胃部。
他到底睡了有多久,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哎呀,无音公子,你已经醒啦,陈御医吩咐过,待你醒来后要卧床休息,不能劳累。”
送药进房的小药童,在看到杜绍卿想要离开床榻下床活动后,马上吓得他放下手里的药碗,走上前去侍候。
“小家伙,这里是什么地方?”
被按回床上的杜绍卿,只好一边在床上休息,一边向眼前唯一的知情者询问情况。
“回公子的话,这里是皇家驿馆,是王爷把你带回来疗伤的。”
“那我在这里睡了有多久?”
杜绍卿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是他已有数天不回家,是否会被师傅们抽得屁股开花,外带各种惩罚?
天啊,光想起来就令他觉得不寒而栗。
“你已经在这里睡了三天了。”
小药童眨了眨眼,非常老实的说出实情。
什么?已经三天了?
这个回答直压得杜绍卿喘不过气来,他已有三天没回醉鸣楼,不知师傅那边的情况如何,凤羽旌有派人去说明实际情况吗?
要是没有的话,那他真的要完了,一千吨水都熄不了师傅们的火,他要如何解决这个困境?
对了,现在立刻回去还不迟。
想到这里,杜绍卿二话不说,就下床朝房门外跑去,可没跑几步,就被小药童拽住衣袖,拼命把他往回拉。
“无音公子,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能下床走动,要是你想走,起码先跟王爷说一声,他一直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麻烦你给我带路。”
这座皇家驿馆看起来不大,但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凤羽旌所在的房间,还是不太容易,所以,他拜托小药童给他带路,以免自己在驿馆里迷路。
“那无音公子请跟我来。”
拗不过杜绍卿要离去的执着,小药童只好无奈的带着他前往凤羽旌所在书房。
由于之前的游湖发生刺杀事件,整座驿馆里增加了不少侍卫把守,凡是要进出凤羽旌书房和卧室的下人们都要经过搜身和盘问才能放行。
小药童和杜绍卿也不例外,在被简单的询问来意后,侍卫们才让他们进入王爷居住的院落。
“无音公子,前面就是王爷的书房了,你…………”
小药童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杜绍卿拉着自己闪到一边,然后朝书房内张望,就是不肯立刻进去。
“嘘,你家王爷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完全都不知道我要来找他。”
杜绍卿要小药童不要大声张扬,他好奇的望向书房内部,就见到凤羽旌已卸下平时的装束,只身着一套素色的衣袍,连长发也没挽起,任由其垂落到腰间,光是看背影,就足以让人惊艳不已。
哎,他算什么啊,万人迷的封号已让凤羽旌夺去,他顶多排个顺位第二,不,可能连第二也算不上。
“唉……王爷又在看画像了,他那位故人失踪已久,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王爷八成又在睹物思人。”
听到小药童这么一说,杜绍卿忽然觉得心里一凉,心里隐隐作痛。
真是的,他明知道凤羽旌心里有真正的白月光,却还是想着对方可能对自己有意思,这简直就是自作多情,傻得可以。
“我们回去喝药吧。”
看到凤羽旌还沉浸在观赏画作之中,杜绍卿就觉得自己快呆不下去了,为了不让自己冲动行事,他决定先回到原来的房间,喝完药再走人。
“啊?你不是要找王爷么?怎么现在又要走了?”
杜绍卿没有回答小药童的问题,只是冷着脸,又回到原来休息的房间。
坐在桌前,他拿起已冷掉的中药,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就起身走到床前的矮桌旁,拿上自己的琴,准备独自回到醉鸣楼。
反正,凤羽旌要他还的人情已经还清,他不认为自己还有留下来的必要,该走的迟早要走,何必要到对方开口赶人的地步?
那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杜绍卿背着琴走到房门外的院子,发现那里没有看守,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可以让他悄然离去。
不过,走前门实在太过显眼又引人注意,江湖人士嘛,还是按江湖人士的做法比较好,哪来哪去,走的洒脱。
使出轻功跃上房顶,杜绍卿往凤羽旌所处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便不再留恋的朝醉鸣楼走去。他以为,这一走会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惊动驿馆的一兵一卒。
岂料,他前脚刚走,驿馆里就突然炸开了锅,小药童见拦不住人,索性哇哇大哭起来,跑到凤羽旌的书房内负荆请罪。
这时,众人才知道,无音公子已带伤出逃,现在八成已回到醉鸣楼内。
“王爷,需要属下去把无音公子带回来吗?”
站在书房门外,孟起不敢随便造次,他家王爷的脾性,自己是最清楚的。特别是在思念那位故人时,不喜别人打扰,所以,他犹豫着,是否该自作主张,去把人带回来。
“不,无音的性子很倔强,这事又因本王而起,还是由本王亲自去一趟为妙,你去准备一下,待会我们去醉鸣楼。”
从药童的口中得知原委,凤羽旌的心里也多了一分纠结,对那位逝去的故人,他有无尽的愧疚之情,想忘也忘不掉。
而无音,两人虽认识不久,却擦出难以熄灭的火花。之前,他还认为自己对无音无情,直到对方为他负伤,他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对无音是有所感觉的,不然,他也不会与其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他想留住他,不问任何原因,是他秦王的人,就绝对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