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风流孕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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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拿到考题的男生目光不瞬地盯着池墨，抿了抿嘴唇后，最后知无不言。
原来他去的那个酒吧特别隐蔽，乍看门脸只道一个自动贩售机，其实里边别有玄机。
进去以后有个黑暗的地下通道，一路向下后，就是那躁动嘈杂的酒吧。
池墨按图索骥，接着用手指轻轻松开身前领带，领带立刻如刚解禁的黑色链条般荡在他身前。
此时酒吧内彩灯不停闪烁，彩光不停打在周围人的脸上。
池墨穿梭人群，只见卡座里有个男人脸上一脸轻佻，边凑在身边人颈肩，边双眼微眯闻着对方气息，手还不老实，却腾出功夫朝身后人示意，紧接着身后人便鬼鬼祟祟掏出一包粉剂，快速撕开倒进酒杯后轻摇。
池墨目光从远处收回，只见近处有个男生将上衣越扯越下，卖力地在舞池间跳舞，下身扭动地越来越剧烈，引得身边人不停叫好。
目光所及之处，光怪陆离。
池墨找了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坐下，起初还规规矩矩地坐着，紧接着大腿一岔，原本板直规挺的腰板像是失了骨头般窝身沙发。
旁边刘海遮眼的男人看了眼池墨，紧接着眉眼一垂眸色汹涌，闭眼轻抬下巴，将最后一口酒喝光。从沙发上拿起西服外套后，起身离开。
音乐虽躁，但是他心跳的更加剧烈，穿过嘈杂喧闹的人潮后他一垂眼，发现攥紧外套的手里都是汗。
他刚准备松口气时，却见本该瘫软在沙发里的池墨，此时却半蹲在大门处的自动贩售机前。
刘海男自知躲不过，干脆在一旁，等着池墨将水瓶盖拧开递给他。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经常在酒吧混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能随便喝别人递来的水。”
池墨耸耸肩并不强求，手腕轻轻一抬，手中的矿泉水快速飞起，在半空中悠悠转了一圈，最后又稳稳落入他手中。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自动贩售机的蓝色灯光不停在饮料下方游走。
池墨开口，“浑水论坛上有个热帖提到老人捡钱后离奇死亡，那经过伪装的挡灾符是你做的吧？泄露给北城国际大学学生考题的人，报考图书馆的女孩所遇热心人都是你。
那个老人捡钱够第二天就死了，那个男生脸色发黄，明显肾功能出现了障碍，那个女孩虽然没出现生理问题，但她之后性情大变。刘海元芳，你怎么看？”
昨天小胖怀疑小班长得了抑郁症，他说自己同学跳楼前，就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平时最喜欢的红烧牛肉，这时一口都不想吃，一直等着完结的漫画，有了最终章也不想看，最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带着根皮带绕过脖子，用厕所间的门把上跪地自杀。
本爱美爱撸猫爱美甲的班长，突然兴趣寥寥，肯定是得了重度抑郁症。
小胖的话让池墨一晚上没睡好。夜里他突然惊起，想起小班长面试那天发的朋友圈，说她忐忑等待面试时，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从考场走出，热情洋溢地跟她分享面试题目。
两人都是来考试的，且今年朝阳区图书馆只招一人，两个人明明是竞争关系，但男生毫无保留的分享，让她感动不已。
那个男生是谁？别告诉池墨是为人民服务的小天使……
而紧接着池墨在论坛上又看到，一位七十八岁的老爷子，捡到一个三角形系着红绳的人民币。
老人儿子当时就劝老爷子把钱扔了，他怀疑这种钱是被施了咒的，只要捡钱人将钱花了，就相当他替施咒人挡灾。
但老人并不听，觉得自己年纪这么大，本就没几年活头，平时里腰酸背痛筋骨痛，恐怕比施咒人受得罪还要多呢，浑不在意，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死了。
仿佛有一只手在用微薄利益换取人类重要东西，池墨看后心头一紧。
他眸色幽深，知道那双手肯定不会停手的……
于是池墨继续在网上搜索信息，发现一个男生爆料舍友偶然得到了期末考试试卷。
池墨翻遍那男生上千条微博后，终于找到一张带学校背景的图片，通过网络识图判别学校后，于是出现在学校主路树下守株待兔。
他怀疑这些离奇事都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人或许有强制交换的能力，所以才如此轻而易举换走别人重要的东西。
而那人明显就是眼前这个刘海男，对方身上有强大的灵力，又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且形象和北城国际男孩所说并无二质。
听完池墨推理，眼前男生无辜地摇摇手机，“我是喝酒后都会请代驾的良好公民，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么无恶不作，虽然我是自由职业者，但也是有正经工作的——我的工作是交换师。可能你还没听说过这个职业，因为这个行业是我刚开创的。
最初我要创业的时候，家族死活都不愿意，认为现在创业条件不景气，灵修局不给我们小企业政策补贴，但我仔细调查市场，认为交换师这行是可行的。也是因为我的坚持，灵修届工种从三百六十五行变为三百六十六行。如果我真如你所说那么无恶不作，会得到灵修局认可么。”
此时他垂眼看向手机软件，发现代驾还没来。
这才缓缓解释道，“我确实将钱做作为挡灾符，但那老人之所以死，却是因为头天夜里儿媳妇撺掇老公分家，囔嘟要把老人送养老院去。想到养老院看护条件不好，还有护工殴打老人的传闻，老人一宿没睡好，快天亮才晕晕沉沉的睡去，却因脑溢血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也确实用考试试题换取了男生某样东西，但他那看起来肾亏的样子，其实是他自己作的，这人生活作风有问题，微信里一千多个女生他个个叫老婆，但给那些女生的备注却只有坐标还有罩杯，他肾功能活该有问题。
至于你说的那个女生，性格发生了问题？还好吧，大概失去了少女眼中粉红滤镜，所以看世界更加的冷静了吧。”
刘海男看出池墨是个灵修者，且还有战斗力，而他自认是个脑力劳动者，创业都是靠的他头脑里的灵光一闪，两人实力悬殊。
就算池墨不是灵修者，就这一米九的身高，也能把他揍个够呛。
奋力解释道——
“我换的都是他们心目中最不值钱的东西，我换走老人的时间感，只因七十多岁的他早觉察不出时间。年轻时他的时间按天计算，每天惦记着孩子几点去上学，几点吃饭。中年时他的时间按月算，因为孩子们长大了，一个月才能看他一次，只有那天才会在他心中印象深刻。
老了之后，时间于他彻底没有用了，他自己也不重视，经常在半夜坐起来，还当是白日，迷糊间囔嘟着给老伴喂药，殊不知他老伴早就过世了。
时间感于他没有任何用，还不如进行物物交换，于是精明的我，将他的时间感换给一个有拖延症的灵修者，现在那个灵修者终于可以在deadline前完成教授的作业了。”
说完他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灵修届的巴菲特。
看着池墨眸色收紧，刘海男吞吞口水，不敢太过嚣张，“那个肾亏男被我换走的是嘴炮，他自认为他对异性很有魅力，就算沉默寡言也能吸引女生注意，甚至认为自己摆出受伤脆弱状，异性就越怜惜他，因此对他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嘴炮。我把它换给了一个有社交恐惧的年轻灵修，现在他终于敢和同事说话了。”
“至于那个女孩，我换走的是她的少女心，少女心于她一点都没用，她也很后悔读书的时候，经常为各种事情分神，没有全力以付应考，如果当年收敛点少女心，她或许就能读个好点的大学，学校也能帮解决北城户口，爸妈就不用为她求职攒钱买过道房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池墨的反应，只见池墨脸色越来越白，他心里觉得好笑，却不敢表露出来。
这时他接起手机，但目光仍垂涎盯着池墨表情，和代驾说道，“喂，小哥已经到了是吗？我在singlebar门口，过来取一下钥匙吧。”
刚挂断电话，准备脚底抹油，却听池墨说道——
“你这生意合法么？你根本就没经过他们的允许，就随意判断他们最不重要的东西。就算是儿女不孝的老人，他也想感知时间的流逝，因为他的人生不止是为儿女而活，也是为了他自己，你夺走了他的时间观，让他作息更加混乱，心脏机能更加退化，从床上掉下来的时候才加速了死亡。
你以为肾虚男的嘴炮没有用，殊不知他学习中还要和教授打交道，以后出社会还会面对上司，你夺走了他的嘴炮，他会变得越难以应对人际关系。至于那个图书馆女孩的少女心，谁说少女心没有用？少女心让她的世界变得柔软，让她在学业工作受挫的时候，有了喘息的地方。”
池墨拓拔身形挡在刘海男身前，如巍峨高山般令人心生畏惧。他精巧的下巴轻抬，双眼微眯，仿佛春水霎时凝冰，透着一层冰霜。
“你涉嫌强买强卖，欺骗童叟妇孺罪，我会给灵修届12315打电话，你自以为是地剥夺别人能力，交换师工作届时会被踢出三百六十六行。收起你创业达人的美梦，收到传票后，接受法律制裁后，好好找个工作吧。”
刘海男身体一个瑟缩，那些他认为无用的东西竟然也很重要么？
他内心恍然时，这时代驾小哥碎步跑着过来，双手小心翼翼接过他车钥匙。
刘海男本来还想装个逼，但这会毫无心情，也就由对方去了。
不一会，代驾开着所谓的车一头黑线的过来，“哥们，你叫我来代驾的是个电动车啊？”
只见橘黄绒光下，一辆粉红色的电动车，手把鹅黄，两个镜片优雅浑圆，闪烁着刘海男惨白的表情。
这颜色这配置很少女心了……
小班长的少女心该不会被刘海男自用了吧？
刘海男脸色由红转紫，由紫转白。原来他想买车却一直攒不下钱，灵修届又因为他的职业特殊不同意给他贷款，平日才用电动车代步。
虽然喝酒不可以酒驾，也最好不要骑摩托和电动车，但小鸟电动车可以脚蹬……
以前刘海男泡完吧都脚蹬回家，但今天他想在池墨面前装个逼，这才特意花钱请了个代驾。
本来想装完逼爽完就是跑，哪成想工作都被人家端了！
谁还管什么电动车啊！
*
两日后，灵修届12315给池墨打电话，请他认领去小班长的少女心。
少女心其实并非实体，而是形同雾气般装在一个玻璃瓶子里。
原来刘海男把强换来的少女心，又倒卖给了一个灵修者。
那个灵修者是个母胎solo，三十年的人生里一次都没有对人心动过，她爸妈上愁的厉害，就从刘海男高价求购少女心。
池墨叫上小胖将小班长约出来，只见小班长穿衣风格大变。
上次见还穿了耦菏色过膝连衣裙，颈带一串乳白色珍珠项链，耳朵上还带着亮闪闪的钻石耳钉。今天披头散发不说，男版的灰色裤子的裆都快深到裤腿那。
小胖看后摇摇头，“小班长，你这穿衣风格是不是叫性冷淡风？不对，应该叫流浪风。”
池墨赶紧说道，“不管有没有少女心，一个人穿衣舒服自在就好，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小胖斜他一眼，目光落下池墨光泽水润的唇上，“这两片嫣红小嫩肉上下一碰，小嘴巴巴的，倒显得我笨嘴笨舌。”
虽口中抱怨，但他却感激池墨帮小班长找回了少女心。
谁说少女心没用？
实不相瞒，他一个糙汉子纯直男也有少女心爆棚的时候，看challenge选秀的时候，他还pick了一个秀气小哥哥，每天在各种社交软件上疯狂打call。
他不知道失去少女心，会对一个人的生理方面有什么危害，但造物主既然让人拥有，应该有他的道理，就像大家都说阑尾不用，但谁也没想着要主动割去。
*
池墨回到灵眼时，小辫正喝着酸奶看着电视，茶几上放着一封来自灵修局的信。小辫吸口酸奶，吸管呲啦直响。
他毫不隐瞒已帮池墨看过信件，“池哥，灵修表彰大会给你寄门票来了，你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多拍点照片，我还没见过那些商界大佬呢。”
灵修表彰大会见证员的门票？
还真有这个活动？
小辫看出池墨所想，“灵修表彰大会，每年举办一次，为显示大会的公正性，提高灵修者的参与度，每年都会随机抽取灵修者去参加。
由于门票来之不易，所以门票在网上被炒的挺贵的，去年一张门票卖到了两万九，在网上闹得挺轰动的。”
池墨这才将门票收好。
自从他进入企业灵土后，忠实马仔小辫以富一代自居，这两天不跑新闻的时候，还会去北城车展转悠，提前考察富一代生活。
北城车展是华国最大的汽车博览会，里边各个价位的车都有，吸引了各个层次的消费者目光。
此时小辫此时想到什么般，直拍自己大腿，拍疼了就扯着池墨指尖，把池墨拽到沙发上，接着噼里啪啦地拍那刚换完睡裤的白花花大腿。
看着被拍的嫣红的大腿，池墨默念了一万遍，“媳妇惹自己生气，活该，自己找的。孩子惹自己生气，活该，自己生的。下属惹自己生气，活该，自己招的。”
这小辫是他亲自招来的，不懂事也得护着，大腿什么的想拍就拍吧。
“池哥，你猜我在车展看见了谁？k岛上的小豆丁！这孩子还和当初见面一样熊，个头还没人家车模一半大腿高呢，就去车展凑热闹。”
听到小辫的话，池墨一怔——
小豆丁？那个自己坐飞机从金国飞往华国的小豆丁？
池墨记得小豆丁虽小，但人很坚强很独立。
k岛环境恶劣吃穿都成问题，连小辫这种成年人都经常哭鼻子。
但小豆丁不止没哭过，还经常若有所思地看着大海，仿佛小脑袋全程高速运转着。
池墨说要搭挡雨棚时，豆丁会帮着一起搓麻绳，池墨下海打鱼时，豆丁还帮着去林子里找香辛料。
因为海水鱼为自己带盐水，加上众人落得如此境遇，大家都不挑拣，秉承着有饭吃就行的态度酣畅淋漓。但只有豆丁坚持做灵魂美食，每次还想着加点什么调味品。
因豆丁脸上总有倨傲之色，对美食又有追求，小辫一直怀疑豆丁家是经营米其林餐厅的。
果然是有钱家的公子哥没有礼貌，见到他们不是嗳就是喂，一句叔叔哥哥的都没喊过。岛上的人都不待见这熊孩，只有池墨像抱玩具熊似的，走到哪把豆丁带到哪。
时间久了，豆丁经常跟在池墨屁股后边也有了感情，对池墨的称呼和别人也都不一样，每次见到池墨都要说句，“呵呵”。
呵呵……
听上去十分嘲讽，这种熊孩子不该拽起胳膊左右腾空各摔几十下么？
偏偏池墨毫不介意，每次闻声单腿跪在豆丁跟前，一只大手护住豆丁半个小后背，接着微眯着眼，将柔软的头发轻轻贴到豆丁光亮的脑门上。
这一脸年少风流、惹下情债、孕夫带球跑的表情怎么回事？
池墨耳朵怕是在飞机失事时候进水了，人家豆丁是在嘲讽你傻大个，不是在管你叫爸爸！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风流孕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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