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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醉翁之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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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君说着模样不大愉快,但是插嘴的那位巫咸大人却没有一点恐慌,他只是对着洞庭君略带歉意的颔首微微一笑。
洞庭君没多怪他,只是不高兴的瞪了对方一眼便继续扭过头同方凌波说话。
方凌波是十分佩服那位巫咸的勇气了。只见他被洞庭君瞪了一眼,却仍然十分淡定地喝酒看表演,唯一多出来的一点动作便是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藏在袖中左手的虎口。
“你又看他。”洞庭君伸手拧了方凌波的脸蛋。
方凌波疼得咧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有没有。”方凌波讨饶,“我没看他我就是觉得他胆子大。好像一点都不怕你似的。”
“不怕孤的人多了。”洞庭君松开手,“你要是喜欢他就跟孤直说,孤把他送给你,就今晚,回去把他绑了送你床上可好?”
方凌波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还是个孩子,我不要。”
洞庭君嗤笑一声,“孤的剑好看么?”
方凌波没想到这位这么简单便放过自己了生怕有什么后招,于是端着剑仔细端详。
这把剑的剑鞘与剑柄是纯白色的,形状不规则,像是一段白色的虬枝。摸起来凉凉的不似玉石也不同瓷器与金属。
方凌波握着剑柄试着拔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孤的问水剑只有孤拔得出。”洞庭君眉眼一挑,几乎是在炫耀道,“不过问水不必出鞘也能杀人。”
方凌波听到这里越发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问水的剑鞘,他又细细摸了摸,忽然一阵刺疼从指尖传来,竟是被剑鞘割破了手。
方凌波赶紧皱着一张脸将流血的手指含在嘴里。
“哈哈哈哈。”洞庭波的窘态逗得大笑,“孤问水的剑鞘也是一把剑。”
十指连心方凌波疼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想着洞庭君也太顽劣的,都不提醒一下自己,他哀怨地瞅着对方,谁知对方笑得更欢了。
“孤问水的剑鞘名长鲸。”洞庭君说到此处又没了笑意,秀眉一皱不愿意讲了,“孤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懂。”
洞庭君皱着眉毛把方凌波的手执过来放在眼前仔细瞧了瞧。
“小时候孤叫你学剑你不学,如今这便是活该。”洞庭君说着扯着自己内衫袖口的一角,撕下来一块布来。
瞧着那一身价值不菲衣服就这么被撕了,洞庭君没反应方凌波都心疼。
洞庭君对方凌波指尖的伤口浇了一杯酒,酒水渗入伤口把方凌波疼得嗷嗷叫。
“叫什么,是不是男人,这点小伤都受不了。”洞庭君瞪了方凌波一眼,方凌波吓得立马咬唇噤声。
洞庭君将撕下来的布条缠在方凌波伤口处,缠得不仔细也不认真,动作更不轻柔,扎的结也十分难看。比方凌波自己弄得还要难看。
做好一切洞庭君嫌弃至极地将方凌波的手推回他怀里。
“这些日子别玩水。”洞庭君极不耐烦的交代道。
方凌波觉得自己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不,应该是,他能感觉得到,在洞庭君眼里,这位凌波君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
而作为看护人的洞庭君嘴上不耐烦但是该操心的的地方一点都没省下。方凌波开始对自己所扮演的凌波君与洞庭君的往事有些兴趣了。
“哦。”方凌波乖巧地点了点头。
方凌波看着手上那个布条扎出的特别特别丑的结,心里很不好受,他太想把这玩意儿解开重新包扎了。
洞庭君看出了方凌波的心思,冷笑一声,“你敢解开试试?手给你剁下来。”
方凌波赶紧摇头把双手垫在屁股底下,妄图把双手藏起来。
洞庭君对方凌波小心小胆的模样十分受用,哼了一声便没再吓唬他转头又去看堂下歌舞。而洞庭君的那把问水还在方凌波腿上搁着,方凌波不知道该咋办只好让剑先放那。
刚才突然发疯说是要喝酒但是疯劲儿一过方凌波就没那心气了,不过如今场上气氛正酣,他又觉得不喝一点酒不能尽兴,于是又给自己倒了杯,当然此时已经没了方才刚进山海厅对洞庭君要酒时的那股豪气。
一杯酒被方凌波捧在手里分了好些口才喝完,酒是好酒,都怪他消受不起。
方凌波呼了一口酒气,放下酒杯。
谁知酒杯刚放到小几上,洞庭君便提起酒壶就为他斟满。
“谁刚才说要让孤带他来喝酒的?”洞庭君斜了方凌波一眼,“怎么?孤的酒不好喝?”
方凌波赶紧摇头,把拒绝的话立马咽回肚子里,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好喝。”
“那便再来。”洞庭君眉眼带笑又给方凌波斟了一杯。
洞庭君亲自倒的酒就算给方凌波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不喝啊。于是来来回回洞庭君笑眯眯地灌了方凌波半壶酒才收手。他将剩下的半壶酒塞到方凌波手上。
“剩下自己喝着玩。”洞庭君说。
方凌波被洞庭君灌得有些醉了,眼睛看洞庭君已经有了重影,他摇头晃脑地把酒壶捧在手上。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小时候孤便这么灌过你,那会儿你几岁来着,喝两杯就晕死过去,真没用。”洞庭君自顾自的说着也不像是讲给方凌波听,“当年还是在磨州城,刚刚把你捡回来。孤带你去看大夫,那老头把孤骂了一顿说孤不该叫小孩子喝酒。好在那老头有些本事将你救活了,不然那般同孤说话定是要没命的。”
“可是你说,不能喝酒的是你,跟孤要酒喝的还是你。孤只是满足了你的要求而已,有什么错?”洞庭君十指一握一松,指甲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们人是不是都是这般?”
方凌波脑袋晕晕乎乎的,他听见了洞庭君说出的每一字,但是那些字是啥意思他现在都不大能听懂。
“不是。”方凌波摇头,脑袋重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你没不对!”
说完觉得不够突显立场又加了一句,“你都对!”
“哦?孤都对么?”洞庭君嗤笑一声,“为何?”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方凌波说着一双桃花眼瞪得圆圆的,“这还用问你是不是傻啊!”
“嗷!”方凌波的脸蛋下一秒就被洞庭君捏住,疼得他嗷嗷叫。
“喝酒壮胆了?敢跟孤这么说话了啊?”洞庭君扬起下巴瞪着方凌波。
“夸你好看你还捏我。”被捏着脸的方凌波撇着嘴一张脸委屈得皱皱巴巴,“好痛好痛。”
“骗子。”洞庭君冷哼一声。
“我不是,我不是。”方凌波又摇脑袋。
酒劲儿起得愈来愈大,方凌波只觉得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再摇两下可能就掉了,他连忙抬手托住下巴,“不好,我……我感觉我的……脑袋要掉了。”
洞庭君被方凌波现在的蠢样逗笑了,终于松了手,“掉就掉了,你这脑袋实在是个没用的。”
只见他刚把手松开,方凌波便晃晃悠悠靠在座上,一双桃花眼迷迷蒙蒙的瞅着洞庭君,“不成,脑袋有用。”
“我没骗你!”都这样了他还不忘嗷嗷两声自证清白,“我就……我就困……我就睡会儿!我不是骗你……我就……我就睡会儿……就睡一会儿……起来我还要喝的……”
方凌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脑袋一歪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