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通缉令07（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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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与拉面
“……可是，就连大哥都说，我总是给伊鲁卡老师添麻烦。”
臭小孩垂着脑袋，小小声嘟囔着，撅着嘴，有点难过。即便如此，两只小手还是奋力地提着水桶，双脚岔开，像一只敦实的小企鹅。
“跟你说，”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以前我们三个兄弟总是干一些蠢事，比如大半夜在阁楼打架，结果把地板给砸出个洞，木板又正好砸中达旦老太婆。我们还在山贼窝门口挖捉野牛的陷阱，牛没捉到，反而天天都会有人一头栽进地洞里，摔个头昏眼花。达旦经常被我们气得火冒三丈，大吼着让我们三个小鬼赶紧自立门户，滚出她的大本营，此生再不往来，她也绝对，绝对不再管我们。”
说到此，我顿了顿。
怀旧这种事，说来真的很寸。一旦我想起达旦挥舞着大刀，冲进火海的背影，我再也抑制不住地怀念起她。小时候，我并不认为她是一个多么值得尊敬的人，她不光是个老烟枪，还是个老酒鬼，懒懒散散，最擅长得过且过。有钱赚就稍微努努力，干上一票，没钱赚的话，也不碍事，反正饿不死就行。那时，在我的眼中，她甚至赶不上“废弃物终点站”的小混混们，人家至少还有点人生追求，她的追求仅限于手边有点中规中矩的小酒，然后在暖暖的阳光下做个白日梦。至于她究竟怎么成为的山贼头子，对我来说都是个谜。
后来，这个谜题解开了。
当“废弃物终点站”的汽油和炸弹被引燃，火光霎时间吞噬了整片土地时，尖叫，哀嚎四起，达旦则提着大刀，叼着烟，逆行穿过向森林深处逃难的人群，来到了正和海贼陷入死斗的我和路飞面前。毫不犹豫，她一刀劈了过来，冲海贼们大骂一句脏话。旋即，她用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对我们说，她来接我们回家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当之无愧的山贼领袖，只能是她。
“达旦每天都很嫌弃我们，”我对鸣人说，“但是，当我们因为自傲而真的遇到麻烦时，她还是拼了性命来保护我们。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却并不会说出口，因为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害羞。
“达旦不会说，不过她会每天都问其他人，我们三个又去了哪里撒野；伊鲁卡先生不会说，但他总是在下班后和你一起去吃拉面。”
鸣人终于抬起脸，安静地回望我。我抬手，掐了掐肉乎乎的小脸颊。
“一乐大叔也不会说，所以你的九五折拉面一直比其他人的分量更多。”我补充道。
突然而然，我听见一旁的佐助吸了吸鼻子。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闷声闷气地冒出来一句：“大白痴。”
也不知道他在说我，还是鸣人，抑或者我们两人。
鸣人整个罚站期间都出奇地安静。
估计是因为昨晚做了噩梦，中午满村子一顿瞎窜，下午又和别人打了一架，臭小孩没了平日里的活泼劲，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不久后，学校门口已经有了几个家长，和我一样，来接小崽子们回家。像是之前在医院那般，有些人斜眼看着鸣人，还悄悄耳语着什么，看向这边的眼神满是警惕。我一直陪在罚站的臭小孩身边，被这些蚊虫一样的嗡嗡声扰得不厌其烦，他们斜眼看着我们，我也瞪着他们，像是一场持久的拉锯战，看谁撑到最后。
那些人发现我生气了，他们的眼神反而不再那样直勾勾，开始躲闪回避起来。
直到伊鲁卡先生从学校出来，看到我先打了个招呼。
他告诉我，这两个小孩下午上实践课的时候，一转眼就打成了一团。是鸣人先动手，但佐助挑衅在前，两人扭打在一起时，鸣人张嘴啃了对方一口，把佐助气得险些冲他的脸吐出一个大火球。一边说着，老师给罚站的两人解开了术，无奈过了头，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训斥。
放下水桶后，臭小孩活动着酸麻的手臂，皱着眉，撇着嘴，一脸大大的不情愿。伊鲁卡先生也没了脾气，疲惫化为了一声叹息，告诉两人，他们可以回家了。
没有和老师道别，佐助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他的小身影一路远去，身后还有一群女生在尖叫，感叹级部第一就算被罚，也依旧帅得光彩照人。臭小孩大声哼了一声，仿佛生怕佐助听不见，还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如此一番举动，也没能换来冷酷帅哥的一个回眸。
看孩子实在太累了，特别是要同时面对两个闯祸精。
虽然伊鲁卡先生一天的工作还没全部完成，但他说，他终于可以歇一会了。教师是个磨人的活计，不喜欢小孩的人很难在这一行久待。伊鲁卡先生很喜欢孩子，即使隔三差五就被气得七窍生烟，每当他看见孩子们烂漫的笑脸时，诸多不开心瞬间就会忘得一干二净。虽然很多时候，还没乐呵一会，孩子们闯的祸就像当头棒喝，给他的心灵上留下沉重一击。
下午四点，是孩子们玩耍时间的开始，却偏偏撇下了老师们。
伊鲁卡先生还要完成今日的教学总结，准备明天的教案，这些是独属于老师们的作业。
老师折回办公室后，臭小孩还在气头上，他望着佐助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分外不满：“可恶！佐助还是这么讨人厌！”
他话音还没落，人群中便传来一声嘲讽：“真是的，怪物终究是怪物，这么没有教养。”
“大哥说的没错！”
一个带着护额的少年走过来，刚刚大声附和的男孩正躲在树后，也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那个男孩指着鸣人，向少年控诉：“大哥！就是怪物今天在手里剑课上打了我！”
“胡说！明明是你把手里剑往我背上扔！”鸣人也不甘示弱地反驳。
“敢欺负我弟弟，好大的胆子！”谁知，那少年指着自己的护额，傲气十足地冲我和鸣人扬起头，“我可是要参加中忍考试的人！就算带了帮手，你这个连忍者学校还没毕业的吊车尾也只有挨打的份！”
不由分说，那个少年飞起一脚，直往鸣人的肚子上踹去。
简直莫名其妙。对这番狂妄的发言嗤之以鼻，我伸手一拦，冲对方天灵盖狠狠来了一拳。见哥哥应声倒地，躲在树后的男孩立即慌了神，想要跑，却被我一把拽住了后领。
“放开我！你也是个怪物！只有怪物才会和怪物在一起！”熊孩子嚷嚷道。
“呸！艾斯大哥才不是怪物！我也不是怪物！”
眼下鸣人又和对方展开了骂仗，我着实想不出这被我捉住衣领孩子在豪横个什么劲。瞥了一眼昏厥在地的哥哥，正当我准备也以同样的方式收拾掉弟弟时，教学楼上冷不丁传来一声嘹亮的咆哮：“你们在干什么——？！”
伊鲁卡先生正趴在窗台上，气急败坏地冲我们这边喊。
“阿藤！武雄！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少来欺负鸣人！”
工作总结不写了，教案也不准备了，伊鲁卡先生现在火冒三丈。“放学也别回家了！我这就去通知家长！还有武雄的指导老师！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还好意思自称忍者，真是让头上的护额感到蒙羞！”
一听见要叫家长，被我拽住衣领的阿藤吓坏了，使劲扑腾两下，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却还是挨了揍，就此彻底消停下来。我顺手从地上捡起哥哥，一手提着一个，把兄弟俩高举半空，像展示打猎得来的小兔子一样，冲伊鲁卡先生挥挥双臂。
伊鲁卡先生抬起手，指指两个熊孩子，冲我使了个眼色，叫我无论如何都别把他俩放跑。之后，老师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口，估计是联系家长去了。我提着两个小孩，和鸣人一并站在门口，等候老师的下一步指示。恍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蒙着面的卡卡西先生正望着我们，我还没来得及冲他打招呼，他便低下头，踱着步子，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旁的臭小子。
过了十来分钟，熊孩子的父母齐齐出现在了学校门口。父母两人似乎都不是忍者，在看到自家两个好大儿被提在半空时，既震惊，又尴尬。
这两个小孩无疑给伊鲁卡先生又增添了额外的工作量。家长访谈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伊鲁卡先生似乎情绪很激动，偶尔在楼下都能听见他极为严肃的说教。送走家长，直到伊鲁卡先生再次踏出办公室，已经时近黄昏。见到一直在楼下等候的我和鸣人，他有点意外，旋即又问：“一起吃拉面吗？”
因为家长访谈，伊鲁卡先生不得不把工作带到下班后。阿藤和哥哥武雄可以说是惯犯，不光招惹鸣人，还有其他孩子，但每次作案被发现时，两人都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即使老师和其他孩子的家长找上门，两人也拒不承认，嘴硬得很，父母只好代替兄弟俩低头认错。要不是我今天也在场，这两人估计又要故技重施，奈何被我逮了个正着。
相比阿藤，热衷于闹事的武雄则有更严重的处分。他的指导老师曾经也在忍者学校教书，和伊鲁卡先生是旧识，听闻此事后，现在开始考虑究竟是把武雄送回学校回炉重造，还是直接没收护额，吊销忍者资格。两种提案，至于结果，由校方和三代爷爷那边的审核机构来决定。
趁面还未出锅，伊鲁卡先生窝在桌前奋笔疾书，争取早点将课案写完，好晚上早些睡觉。
“要好好写作业哦。”鸣人说。
“闭嘴啦。”老师抱怨道。
这些天来，我也终于成为了一乐拉面的老顾客，享受了九五折优惠。当老板把面端给鸣人时，他的面上又多出来不少鱼板和叉烧，堆成高高一座小山。
对比之下，我和伊鲁卡先生的那份则显得平平无奇。
茶余饭饱，和伊鲁卡先生分开后，一高一矮两人又在河堤边遇见了佐助，那个一直阴着脸，沉默不语的孩子。昏暗的余晖下，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貌似是在哭泣，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他向河里扔去一颗小石子，溅起一片水花。一颗沉底后，从身边又拾起一颗，投入河中。河水潺潺而去，冲散了本该有的涟漪。
“其实，”鸣人说，“我今天想和佐助好好说话的。”
“那，为什么之后又打起来啦？”
鸣人歪过脑袋，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
“他说我是傻瓜，竟然会去相信来路不明的人。艾斯大哥才不是来路不明的人呢。”
说罢，他拽了拽我的手。“我没有说哦。我保住了大哥的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大哥是从异世界来的。漩涡鸣人向来说到做到。”
我抬起手，在他的炸毛脑袋顶使劲蹭了一把。就像是很久以前，远在我遇见萨博和路飞之前，卡普臭老头对我那般。
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我觉得在这个世界又多了两个目标。第一，收拾欺负鸣人的家伙；第二，假如以后离开木叶，有幸能打听到佐助哥哥的消息，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揍一顿，然后告诉他，多亏了你，你的弟弟每天都生活在地狱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通缉令07（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