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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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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封伯的圣旨以最快的速度下来,京中掀起轩然大波。不止秦府府门紧闭,连二皇子也闭门不再见客。一时之间,太子和二皇子之间争斗已近了尾声,二皇子一派系的人紧跟着被参了个遍,有的被借调出京,有的直接被罢了官。太子一脉风头无俩,笼络了朝中大半大臣为心腹,竟显得皇帝式微。
先时不过是朝中大半官员不肯踏足盈皖楼,而转去了秦月成新起的酒楼唤月楼,再接着已经关门的如月酒楼堂而皇之地重新开张。唤月楼同如月楼合并,大把银子入了太子的账。
虞司晴叮嘱第一楼去查一查万贯钱财用于何处。
第一楼的人顺着太子府的管家,跟到了京城外的一家宅院,之后便从宅院里出来回京。
宅院内风平浪静,如同一处普通的家宅一般。
跟踪的人却察觉出了不同之处,连续蹲守宅院四五天。
直至第五日的凌晨,宅院里走出一壮阔大汉。那人不敢大意,忙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重重丛林,一路走进京城外的一处山林,行至深处,浓郁的山林渐趋变得稀疏,竟穿出了金戈铁马之声!
跟踪的人不敢再往前,连忙悄悄回京报了上去。
这消息一路传到了虞司晴的耳中,喇叭花唰唰地开放着,白里透红,倔强地缠绕在走廊的树枝上,生机勃勃。
她一笑,低头嗅着喇叭花的芬芳:“前些时日,长公主进宫了?”
姜素兰浅浅点头,应道:“正是。”
“若是我没记错,长公主同贵妃相当亲厚,又极得皇帝宠爱。”虞司晴捻起喇叭花,回身对姜素兰笑道,“这长公主定会为二皇子求些恩典,陛下定不愿意在晚年看着太子一支独大,说不得要借着长公主的台阶将二皇子殿下扶起来。”
“京中,必会有一场好戏的。”虞司晴将喇叭花放到姜素兰的手中。
姜素兰一笑,提示道:“少夫人要将太子养兵之事透露出去么?”
“不。”虞司晴顿了顿,斟酌着说道,“且看他们唱戏吧。”
说完这些,虞司晴转头看向姜素兰,伸出手同姜素兰搀扶着,边走边说道:“你已嫁人,本不必再来伺候我的。”
“少夫人如今殚精竭虑,”姜素兰仔细搀着虞司晴,“少不得人伺候。奴婢在身边,好歹少夫人也有个得力的人帮着。”
虞司晴拍拍姜素兰,虽是只相识了一年,到底是主仆情深宛若姐妹。
“是。”姜素兰低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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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之日,虞司晴带了三三两两的仆人,并着虞世杰和谷思雯一路赶到考场。
昔日活泼可爱的谷思雯跟着宁瑾风雨漂泊了一年,多了些成熟,但气色还很好,足见小两口极其恩爱。
临至进考场时,谷思雯拉着宁瑾,一言一语地叮嘱着。
等小两口全部说完,宁瑾又来同虞司晴道了谢,感恩当日虞司晴相助,这才转身随着人群进了贡院。
考试的这三日,谷思雯便暂住在虞司晴的家中,整日里吃不好睡不好,只挂念着在贡院中的宁瑾。一日三拜菩萨,只盼着宁瑾高中,两人才好衣锦还乡。
三日时光眨眼而过,一行人早早地起床穿装,接了宁瑾回府。
念着是虞司晴的好友,钱静依特意为小两口也寻了一处院子,暂住在京城,只等放榜之日。
许是考完试心情便能放松许多,谷思雯可算是能吃饱喝足,还有了玩乐的心思。
正巧这些时日传说京城西郊的菩萨极其管用,虞司晴便上了马车带着小两口去西郊拜菩萨。
三人回来时已是晚间,月亮高高地挂在树枝上,街上已无行人。
虽说是没有以往那么古灵精怪,到底还存有小孩子心性。谷思雯掀起马车的窗子,往外张望着。
“咦?”谷思雯扯了扯虞司晴,附在虞司晴耳边低声说道,“这不是你那位小叔子么?”
“秦尹浩?”虞司晴皱了皱眉,反问道,“你怎么识得他?”
谷思雯皱了皱眉头,勉强笑了笑:“当日曾在临寻见过他。”
“哦。”虞司晴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
倒是谷思雯颇为奇怪的样子,喃喃自语:“这么晚了,急匆匆地作什么去?”
放榜之日,宁瑾高中榜首。
等放官之时,小两口喜气洋洋收拾收拾行装回临寻报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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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局势如虞司晴所料,二皇子一脉死灰复燃,重新同太子争夺权势。
皇上和二皇子两人的势力捆绑着,一时之间反压了太子一头。
太子府中依然静悄悄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些消息,虞司晴尽皆掌握,时不时地派人去传些似真似假的消息,搅一搅浑水。
至夜半时分,再思念一番远方人,日子倒也过得美滋滋。
转眼便是盛夏时分,皇上带了一干人等去京郊的行宫处避暑。去行宫的名单上倒是没有虞司晴的名字,不过她在行宫左侧寻了个小庄园住下,又派了人手日夜盯着行宫的动静,而秦固新托病未曾伴随陛下来行宫处安歇。
这行宫周边栽满了树木,极其阴凉可人,但也显得阴森。纵然行宫内有诸多将士把守,到底不如大内防御妥当,阴暗下的魑魅魍魉便遮掩不住地露出来了些许马脚。
太子殿下终究是沉不住气,组织了些许人马里外勾结,一路打到了行宫中最尊贵的地方。
既是偷袭,自然是在深夜发动。
是夜,行宫内哀嚎遍野,当朝官员被抓了半许,眼见太子殿下就要弑君杀弟登位之时,新进帅才吴应城领着将士一路杀进行宫,为陛下扳回一城。
初闻太子谋反之时,陛下便算镇静,算着吴应城率领的军队定会前来救他,直至听闻那吴应城前来才彻底舒了一口气。
那吴家原是淑德皇后的婆家,十年前同秦固茂一起将淑德皇后的行军消息放了出来,一路传到他的手上。这才成就了本朝唯二的异姓候。
毫不客气的说,如今吴家和秦固茂的风光,全部都是他给予的。
冬日秦尹青遇害之事还是他暗示给吴应城的。
皇帝算定吴家不会背叛于他。因而才敢如此大胆!
行宫那边一有动静,虞司晴便收到了信,施施然地去了庄园内的小山上远远地瞧着行宫内的动静。
纵然有吴应城相助,但陛下和二皇子还只是得了个惨胜。
虞司晴冷笑一声,转身下了小山。
还未行至住处,虞司晴便被一黑衣人拦了下来,还被一把拽进一旁的草丛中。
因着是深夜前去窥探行宫,故而虞司晴也未曾带人,所以未被人发现。
虞司晴皱皱眉,正奇怪着好好的庄园怎进了贼人?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黑衣人一把扯下了面罩,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夜半时分,妖妖缘何不睡觉?”
“?!”虞司晴大惊,忙转身将面罩为他带上,还小心地探查了一番左右,才说道,“你这是作何?!不是让你好好躲着么?”
秦尹青笑了笑:“皇家都忙着呢,可没工夫来管咱们。”
虞司晴冷哼一声,没回秦尹青的话。
两人在草丛中温存片刻,至天将亮之时,秦尹青才小心离开。
初阳从东面升起,瞧着温暖得紧。
虞司晴嘴角呷着一根小草,仰面躺在草丛中,眯着眼睛看着初阳,喃喃道:“是时候出下一步棋了。”
陛下和二皇子惨胜之后,群臣再次撺掇着皇帝立太子。
也不怪群臣急切,当今陛下登位之时便已有些年迈,如今十年过去精力更是跟不上,早立储君才能安群臣的心。
更何况,当今陛下能够登位还不是因为先皇有子嗣太晚,这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前车之鉴。
皇帝纵然再不情愿,也还是要好好地斟酌的。
说也奇怪,先皇子嗣稀薄,当今陛下子嗣也稀薄。原是有两个皇子,到底是有挑选余地。如今一人造反被处死,便只有二皇子一人。
这二皇子旁得都好,只一点——母家势大。
皇帝生怕再发生一次逼宫事件,更是不愿早立储君了,只拖拖拉拉着不肯立诏书。
群臣倒并不这么想,只认为陛下只有一位皇子,不论这皇子品行如何必然是储君。如今陛下百般推脱,群臣不免觉得奇怪,慢慢地竟有一股谣言在京城中传散开来。
那谣言说是早年间陛下在潜邸之时,曾同临寻一女子有过露水姻缘,还诞下一女一子。
初时诸人听闻此言,皆啼笑是非。随后着人查探竟查出一事,京中秦府日前曾有一名女子带着一小儿前来投奔秦家长媳——已是伯爵夫人了。
再细细一查,竟查出这女子是伯爵夫人的阿娘,再往下便没人敢往下查了,生怕惹了陛下震怒。
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