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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最终章 ...

  •   最终章·梦的延续

      经过这一年漫长又艰辛的战斗,人理终于得以修复,人类夺回了未来,迦勒底也完成了它最初建立时所确立的使命。

      迦勒底的从者们一定会陪伴御主到最后,他们陪同着御主经历了冒险,付出诸多的牺牲,才终于拯救回人理。

      一切已经步入正轨,在危急时刻一直陪伴着御主战斗、迦勒底现有的从者们也没有再留存下来的理由了。

      兰斯洛特将自己的外袍轻轻地披到玛修身上,蹲下来,直视她水盈盈的眼瞳,似乎想要抬起手来摸一摸少女柔软的发丝,但他没有那样做,最后只是微笑着温声开口,嘱咐她一句:“照顾好自己。”

      “……等、等一下!”

      这番告别来的太突然了,玛修慌张地伸出手去,试图触碰到对面的男人。

      可是太迟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再叫一次爸爸,也没能说一声谢谢。

      兰斯洛特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露出了明朗又愉快的笑容。

      湖上骑士的光辉似乎无论何时都那样闪耀。

      明明他们不是亲生父女,甚至最初只是两个陌生人,他却仍旧笨拙地以自己的方式,给予了玛修父亲般的温暖和爱护。

      哪怕是陷入狂化的他,也曾在玛修被击落的时候,给予她救助。

      细细想来,那似乎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为了阻止被污染的圣杯降临,迦勒底在埃尔梅罗二世的带领下,胆大妄为地狙击了吉尔伽美什王。

      那时候玛修在快要败退的时候,直接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她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这位沉默寡言的狂战士会救助她。

      “您……”

      “加、加——不,不是——”

      一边从咽喉深处发出意味不明的语言,狂战士再度向着至高无上的最古之王发起了进攻,但不知为何,这一次他的攻击凶猛了许多。

      玛修一头雾水,对方似乎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在战斗,但是……被剥夺了思维能力的狂战士也会有自己的意志吗?

      这样的思考只是转瞬即逝,在玛修的脑海里一掠而过,少女继续举起盾牌战斗。

      她的身后站着御主,所以绝对不能退缩。

      那个时候的玛修,没能意识到这究竟是谁,但现在知晓一切的她,却已经什么都无法诉诸于口了。

      圆桌骑士们一一回返了英灵座。

      “——喂。”

      “什么事,莫德雷德卿。”

      “你会死吗?”

      终于被揭露为少女的骑士一脸不耐烦,声音里充满了倦怠感。

      桂妮维亚被她问的一怔,笑容缓缓盛放开来,她平静又从容地说:“当然会。”

      “你……不,没什么。”

      叛逆的骑士想了又想,觉得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应该操心这种事的是亚瑟王吧。

      “这次分别,应该就是永别了。”桂妮维亚眨了眨眼睛。

      “我是无法成为英雄的,所以,不会踏上英灵座。”

      现在也已经达成了与王再次相见的愿望,一切遗憾都已被弥补,桂妮维亚也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了。

      “要保密哦。”

      “你以为我是谁啊……那么就再见啦。不,应该没有机会再相见了吧。哼,那样也好。”

      与迦勒底的契约已经中断,从者们纷纷被强制遣返回英灵座,莫德雷德也不例外。她胡乱地挥了挥手,略带踌躇地磨蹭了一会,尽量若无其事地吐出那个在她心中徘徊已久的称呼。

      骑士的身躯轻轻化作金色的灵子,四散开来,逐渐融入空气中,激起温柔的涟漪。

      “……”

      桂妮维亚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有点不知所措的模样:“哎呀,这可真是……有点被吓到了啊。”

      ……

      藤丸立香穿行在迦勒底的走廊上,凝望着已然放晴的天空,平静地微笑着。

      “立香。”

      红着眼圈的少女回过头来,强忍住代表着离别的泪水,轻声说:“桂妮小姐也要走了吗?”

      “是的,真没想到,会与她第二次告别。”桂妮维亚的眼底流露出彻骨的温柔, “不用顾及我们,Master。说到底……从者也只不过是一些早已死去、本该死去的人罢了。”

      “……”

      “但是你不一样。”

      桂妮维亚如此说道:“你不一样,立香。你的未来还拥有无限的可能性,绝对不能够止步于此,所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我知道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因为跟大家都有好好的告别,所以没关系的。”

      御主背过手去,仰起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就算……嗯,我本来就不属于魔术师的世界,回归普通的日常生活也是应当的。”

      藤丸立香本来就不具备成为一流魔术师的资质,在将生存的权利重新赢取到手中之后,平静地告别这个世界,重新回归普通的日常生活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是高贵的幻想,永恒的英灵,与他们共处的时光,是她永远无法遗忘的景色。

      这已经是非常值得挺起胸膛,露出自豪的微笑,去夸耀的功绩了。

      “那么再见了,御主。与您一同奋战的时光,非常的绚丽多姿。”

      桂妮维亚发出一声轻笑,她动作轻柔地为御主小姑娘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注视着对方的目光柔和而又包容,干净如昔的眼瞳里充满了祝福。

      “再见了,桂妮维亚。”

      御主回以灿烂的微笑,平静地告别了从者们。

      ……

      金色的眼睫有了些微颤动,阿尔托莉雅自漫长的沉睡中醒来,终于彻底从那永恒中解放出来。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以为你永不会醒。”

      魔术师熟悉的声音从乐园的尽头传来,夹杂着细微的讶异。

      “我……”

      阿尔托莉雅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的迷人花香,她有点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扭头看到了摆放在床边的花束。

      “这星之内海以前可没有这样人性化的装置。”梅林走出了屹立于花海尽头的高塔,用一如既往的笑容迎接亚瑟王的苏醒,“哇,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那恐怕是因为她陷入沉睡之前在哭。阿尔托莉雅沉默片刻,若无其事地开口转移话题,“许久没见光,有点不太适应。”

      亚瑟王走出了这处居所,展望起这里的一切。

      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她看到了清脆的绿地,听到了鸟雀的鸣啼。

      阿尔托莉雅度过了非常平静的人生,再也没有品尝过孤独的味道,心中只有满满的幸福在回响。

      “距离我死去……已经过了多久?”

      她有点迟疑,似感叹,又似怀念地问。

      “哎呀呀,这该怎么回答呢?”梅林感到非常伤脑筋似的,“我只能告诉你,时间确实过了很久,久到人理开始烧却……桂妮维亚已经去往了那高山上的天文台,寻找人类最后的希望。”

      “……你在说什么啊,梅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阿尔托莉雅忍不住生气,也掩不住心里的震惊,她蓦地转身,逼视着魔术师,“这太荒唐了,桂妮只是个普通人!”

      “陪伴在你身边,是桂妮维亚自己做出的选择,并且经历过这样的诅咒,桂妮维亚早已不能再算是人类。”

      “……你什么时候开始叫她桂妮维亚?”

      “从她成为我学生的时候。”梅林的姿态显得格外悠闲,脸上是一贯漫不经心、令人无法捉摸的微笑,“我们都以为你会永远沉睡下去,哪怕大不列颠再度恢复生机都无法醒来。”

      “……”

      “那么骑士王啊,你想要再次去寻找你的宝藏吗?”

      “我当然要去!”

      那个答案根本不用犹豫便能宣之于口,一如往常。

      于是夫妻二人跨越时空,超越生死,终于得以相见。

      桂妮维亚原本不欲再返回阿瓦隆,但她思来想去,觉得她们的相遇、离别一直都如此匆忙,也理应回去同阿尔托莉雅好好告别。

      她的人生早该结束了。

      足够了。

      桂妮维亚的愿望已经达成了,如此,就已经满足了。

      “梅林,我回来了,奥尔加怎么——”

      “王后殿下。”

      “!?”

      熟悉的苍蓝衣角映入眼底,她抬起头来,看到少女灿烂的金发,清澄的瞳孔,纤细却挺拔的身躯。

      桂妮维亚傻在了当场。

      阿尔托莉雅对着妻子张开了双臂,神态又无奈又宠溺,安静地注视着她的脸庞,眼瞳里流淌着笑意。

      映入眼帘的事物是真实的吗?

      桂妮维亚简直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她的脸上毫无疑问地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极为艰难地开口:“……阿尔?”

      “是我,我是你的阿尔,你的丈夫,你的王。”

      “你……”

      妻子的声音颤抖着,眼里布满泪水,好似掺着柔软的蜜糖,凝固着永恒的时光。

      于是阿尔托莉雅微笑起来,向着自己唯一的爱与希望伸出了手,看着她投入自己的怀抱,巨大的满足感也在同时淹没了她。

      这里,似乎充斥着无上的荣耀,至高的荣光。

      “我回到了你的身边。”

      “这话说的不对。”

      “什么?”

      “若非我有勇气追逐至高的光芒,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伸出手去、拥抱到这遥不可及的光辉啊?”

      那光辉正在身边,而她并不害怕被灼伤。

      能够生而为人,能够与王相遇,真是太好了。

      于是阿尔托莉雅笑了起来,她低下头去,亲吻了妻子的指尖,小心翼翼而又饱含怜惜。

      王与王后,相伴而行,相伴而终。

      这是最棒的奇迹。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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