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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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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我们增加了专业课,生活也变得有了些忙碌,东北不下雪还好,下一场就欲罢不能的样子,不清理都没法走路,能到我膝盖那地方。
我们班南方的同学都没见过,还特兴奋,不过我也确实没见过光秃秃的树上冰条子能长达1米多的样子,一根根的垂下来跟水帘洞是的,确实是挺美的。
在这近一年的生活中,我体会到了这里没有春秋,只有冬夏的节奏。
四五月份是个混搭的季节,有的穿棉袄,有的穿T恤啊,还有的光腿,当然最多的当属黑丝袜了,那会学校一度流传这么一句话:“满眼尽是黑丝袜”,事实也确实如此。
转眼知了开始满树上叫,小女子我也到了该返乡的时节,我背着书包,唱着歌,坐上火车就回了家。
到站后林洁爸妈来接她,我爸妈也会来接我,不过我觉得这么近,后来也就没让他们来接我。
回家后妈妈不在家,问我爸去哪里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去你姥姥家了,过几天回来。
我当时也没多想,毕竟姥姥家离家挺近的,心里想的是正好过几天我去姥姥家,顺便跟妈一起回来。
我注意到爸脸上的神情,没有注意到他的头上已经多出了许多白头发,没有注意到家里经常空出来的酒瓶子,以至于到后来他们离婚我都一点没有发觉。
在家玩了两天,挺想我妈了,还没来的及去我姥爷家呢,我妈来电话说姥爷晕倒住院了,我跟我爸收拾了点东西,就打车去了医院。
我姥爷本来就有高血压,而且还贫血,这一整把我们都吓坏了,之前有很多高血压后来成了脑血栓最后直接半身不遂的。
我妈特别冷静的坐在那,我爸也是面无表情,只有我非常咆躁的走来走去,在这种安静的要死的手术室外,莫名的让人压抑和恐慌。
过了不多久医生出来说病人没什么事了,高血压以及贫血比较严重,而且伴有轻度脑梗,可能以后说话会有些迟钝。
不坏也不好的结果,推入病房后姥爷也没醒,我妈一直守着,让我跟我爸回去了。
我爸妈都是工人需要上班,我妈跟厂子里请了三天假,没白没黑的守着,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姥姥白天也在,年纪毕竟大了,就没有让她一直在。
恢复了这几天,姥爷病情基本是稳定了,他们都挺忙的,我主动承担了晚上陪床的任务。
我还有个小姨,在广东那边,除了过年过节基本见不着人,这次姥爷生病开始没有告诉她,后来我姥姥电话了嘟囔了她几句,大体就是说“你整年都在外面,也不回家看看,以后我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见都见不到,光回来奔丧得了”。
我小姨在外面弄个公司,做的还不小,其实家里一直强烈反对她,嫁的那么远,我小姨跟姨夫是自己创业开的公司,俩人那时候爱的死去活来,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不成功就不回来,气的我姥姥没少跟我妈念叨。
他俩也算有骨气,俩人默默的领证结婚开始创业,三年没回来,偶尔跟我妈电话聊聊家里的事情,后来他俩还真成功了,过年过节也回来了,慢慢的我姥爷姥姥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妈一直很羡慕小姨,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她活了这大半辈子都没有实现过的事。
我姥爷情况稳定了后医生说还需要观察几天,小姨回来待了几天,天天电话不停,我姥爷都看不下去了让她走了,我小姨走的时候塞给我一些钱,一个劲跟我说有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其实我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白天我妈或者是我爸会来医院,我白天的时候就去姥姥家跟她作伴,晚上来医院替班。
没事的时候就给姥爷聊聊天,给他讲讲我学校里的好玩的事,这几天医生说他恢复的不错,心情也很好。
有一天我中午去给我姥爷买粥,买回来正好看电梯要关门,我着急忙慌的就喊了句:“等一下等一下”。
一会门还真开了,医院的电梯分单层双层,可费劲了,人又很多,进去之后对着开电梯的工作大叔说了句“谢谢”。
今天的电梯里人还不是很多,我活动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竟然看到了骁帅。
他穿着白大褂,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严肃的。
由于隔着人也只是礼貌的笑了笑,算是跟他打了声招呼,到了10楼我就下来了,抱着我的粥准备找我姥爷去。
忽然头顶传来声音:“谁生病了?”突然冒出的声音吓我一跳,回头一抬头碰的一下撞到了他的下巴。
看到他眉头皱了一下,应该有些疼吧,连忙对他说:“对不起啊林医生,你没事吧。那个我姥爷高血压晕倒了,已经没事了,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他点了点头,我往前走,他也跟着我往前走,我又问他:“你也这一层工作吗?”
“不是,找同事有点事”
“哦,那你忙,我去给我姥爷送粥了。”
“恩”
骁帅一直跟着我到了我姥爷病房门口,然后没停下来径直向前走了。
姥爷把粥喝了就睡了,我没事在外面溜达了溜达,好奇沿着骁帅刚才走的路走过去看了一下。
一直到头也就还有四五个病房,另一边是厕所和楼梯,不禁有些疑惑,骁帅真的是来找人的吗?
陪床第一晚有点不太习惯,那小小的折叠床,我觉得它可能固定不了我,我没准会掉下来,事实证明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后来我果然睡着睡着掉地下了,好在我提前铺上了泡沫垫,抱着毯子就掉到了地上,后来怕再掉下来就直接睡泡沫垫上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我都怀疑晚上睡觉是不是有人踹我了,哪哪都不舒服,哪哪都疼。
第二天爸妈说有事,都没有来,而我因为晚上睡得不好,中午没地方补觉,脑子迷迷瞪瞪的。
傍晚护士来给我拉来了一张陪护床,我很奇怪的问了句:“护士姐姐,是不是送错地方了?”护士姐姐也有些惊讶看了看床号说:“没有啊,37床要一陪护床,没错啊。”
护士说完放下床就走了,留下我一脸蒙圈,我刚领了床啊,一张陪护床,一晚上也就15块钱,想了一下留下也行,俩并起来至少晚上不会掉下来。
又忽然想到陪护床的钱当天收取,又去护士台要收据交费,结果护士姐姐告诉我已经交了5天的,这5天可以不用归还,到期再归还就行。
从护士台回来的时候,我一脸的懵逼样,这是什么情况啊······
又过了一天,我爸来了,让我回家休息,下楼的时候在大厅与骁帅擦肩而过,我看了他一眼。
他正在给一个刚刚送来的病人查看情况,很认真很仔细的询问着病人一些情况。
工作起来的他看起来更帅,我正看着他呢,他忽然抬起了头,我朝着他笑了笑,有些心虚的转身跑掉了。
姥爷住了10天病情彻底稳定,可以回家了。
那天我们来接姥爷出院,我姥爷说老花镜落床边了,我姥爷爱报纸,在医院也没闲着,他总让我给他买当天的报纸看。
我就主动说回去拿,刚下电梯一拐弯看到骁帅在护士台那里,那天给我送床的护士对骁帅说:林医生,你家亲戚出院了,你借的陪护床也还了,你在这个签个字吧。
我正在思考,骁帅已经来到了电梯门口,不经大脑的就问了句:“林医生,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他看了我一会,然后说:“明晚没事。”
“好,到时候电话联系,到时候我叫上介楠,我们一起吃个饭。”
他静静的看了我一眼,说:“恩”。
忽然想起来要去拿东西,家人在等我,急急忙忙跟骁帅说有事,就跑去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