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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谁稀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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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嘉自己就是从风月场所摸爬打滚起来的,对男女之事司空见惯,并不觉得有什么。自己这个女儿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她忽然被店里的常客盯上了。
那富商说愿意出十万块买他女儿的第一夜,辛嘉衡量了一下,良心与底线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早就被狗吃了。
更何况,是十万块钱,整个店里都没有卖这么高价格的。
辛嘉就偷偷安排了起来。
那时候辛归荑刚刚初中毕业,亭亭玉立,双腿修长,脸蛋也长开了,确实是个不多见的美人儿。
但因为儿时的经历和初中三年学空手道,让她成了别人不敢惹的荆棘美人。
那天夜里,辛归荑直接一脚踹翻了大腹便便四十五岁的秃顶老男人,从父亲租的平房里夺路而逃,从此以后本就微薄的父女之情彻底断绝。
辛归荑对父亲再也没有好脸色,他不肯给钱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直接动手抢钱,辛嘉打不过她,最后只能认命,在她每次上门要钱和学费的时候,乖乖拿出来。
此刻重提往事,辛嘉面色冷如沉水,迎面忽然过来一个穿着奢华的中年妇人,他那张脸立刻春风化雨般,笑得温煦和暖起来。
辛归荑在一旁冷眼看着,辛嘉伸着手臂,拥着那妇人的香肩,笑道:“陈太,好久不见您来这里了。”
两人相互拥着,入了长廊深处的包厢。
看不到人之后,辛归荑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钱,抱着奶猫从热闹喧哗的前厅穿过,迈步走入黑夜之中。
身后传来脚步声,辛归荑警觉地止步,一个穿着风衣的年轻男人正跟在她后面,见她冷冽地看着自己,他伸手,递给她一包烟,“程睿,认识一下,刚才看你找烟。”
辛归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长得倒是英朗,留着齐肩头发,耳畔戴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七枚耳钉。
辛归荑接过那包烟,从里面摸出一支,然后又扔回给他,用手指笼着打火机的火苗,点了一支烟。
烟视媚行里,她问他:“做什么的?”
“调酒师。”
辛归荑就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手,果然长得很好看,修长白皙,此刻正捏着那包烟。他往前推了推,“一支够了?”
“够了。”
辛归荑没有烟瘾,她太穷,买不起烟,所以有所克制,只在心情极度烦躁的时候会抽上一支,缓减自己想抽人的冲动。
程睿就将烟放回衣兜里,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家在哪儿,我送你。”
“想泡我啊。”辛归荑咬着烟,哼笑一声,反而不走了,靠着电线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程睿耸了耸肩头,“刚才看你从酒保手里抢烟,觉得你很酷。”
辛归荑没有回应他这句话,抱着奶猫,靠着电线杆将整支烟抽完,神清气爽。
程睿耐心地看着她,等着她扔掉手里的烟头,然后突然伸手,将她堵在自己和电线杆之间,俯身盯着她,“抽了我一支烟,总该有点表示。”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这厮肯定以为她是个随便的浪□□孩,一支烟就能跟他上床。
辛归荑眼睛一眯,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十块钱,递给他,“一支烟十块钱,你不亏。”
“NO,NO,我要的不是这个。”程睿更加靠近她,身上浓烈的酒气全数扑散在她脸上。
辛归荑将钱直接塞到他领口里,然后抬脚狠狠地踩住他的脚尖,“姑奶奶不卖,也不是随便的人,你泡错妞了。”
说完后,她一脚踢倒他,扬长而去。
程睿从地上爬起来,骂了一句粗,却也没胆子追上去继续撩妞。
辛归荑走在路上,只觉得恶心,连同刚刚抽完的那支烟也变得巨恶心无比。
正好旁边有家商场,还没有打烊,她走进去,找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将手洗得干干净净,又漱了口,直到烟味都没了才觉得好受些。
她盯着镜子的女人,前额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虽然是黑直长发,梳着中规中矩的马尾辫,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学生。
“你真是没救了,辛归荑。”她骂了自己一句,然后转身离开洗手台,忽然发现那只小奶猫不见了。
辛归荑往四周环顾一圈,刚才只是将它随手放在地上,眨眼功夫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本来就没有打算养这只猫,辛归荑找了一圈,找不到也没觉得什么,就要离开这家商场,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这是你的猫吗?”
辛归荑转过头,看见江自牧高高大大地立在自己身后,男生手里正托着那只小奶猫。
商场大厅的时钟正好响起了,敲了十二下,这是午夜十二点了。这家商场也正准备打烊,因此四周空空荡荡,光可鉴人的过廊上只立着他们两个人默默对视着。
辛归荑矢口否认道:“不是。”
江自牧就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外面。”
辛归荑觉得稀奇,他竟然还会关心一下自己,虽然语气冷得掉冰渣。她斜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粗话,江自牧却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种话,他脸上的神情冷凝起来,眸色也瞬间冷了很多,说道:“说话文雅点。”
辛归荑见自己让他变了脸色,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但很快这抹痞笑凝固了。
她看到两个大人正朝这边走过来,想来他们听见她刚才的爆粗口了。
“阿牧,这是你同学啊。”江母好奇地询问,她忍不住打量这个痞里痞气的女生,眼神疑惑。
江自牧极其冷淡地否认:“不是。”眼睛也没有再看她,当真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辛归荑耸了耸肩头,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