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来吻我》雀猫

5、父女

　　江自牧从书包里摸出眼镜盒，拿出自己的细边框眼镜，戴上之后，接过那本书，低头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真的一句一句翻译了起来。

　　像念经一样的声音引得上面的辛归荑忍不住拨开叶子，往下看去。
　　江自牧那张小俊脸戴上眼镜，竟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辛归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妈呀，他戴眼镜的模样怎么这么可爱……

　　有这个想法的显然不止是她一个人，芦婧白皙的脸颊都泛起红晕了，不敢再看他，努力去看那篇艰涩难懂的古文。

　　江自牧大致地翻译了一遍，然后又拿出水笔，在芦婧递上来的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副词在这篇文里的意思，“你梳理一下，把这些虚词还有句子的语序弄顺了，理解起来应该就不难了。”
　　“谢谢班长！”芦婧把书本什么的收拾好，这才想起来这是在路边一样，“哎呀，不好意思，耽误班长回家了，不如我请你喝奶茶吧，就当谢谢你帮我解惑。”
　　江自牧摆手，“不用客气，举止之劳而已。我要先回家了。”
　　“这样啊，可是我想请你……”
　　江自牧又再次摆手，“真的不用，而且我不喜欢喝奶茶。”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芦婧跟着他的步伐，不太甘心地继续追问：“那班长喜欢什么呀……”

　　江自牧好像没有说话。

　　辛归荑吐掉嘴里的爬山虎叶子，心中一阵感叹：啧啧，原来好学生也会谈恋爱啊。这多好，比陆娇娇和殷盛盛那种打打杀杀地谈恋爱正经多了嘛！
　　就是都太幼稚了！

　　辛归荑躺在绿叶底下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的时候，一轮弯月悬在夜空，不远处的城一片灯光璀璨。
　　同时，肚皮上还多了一只小猫。

　　这是一只小花狸猫，双脚并拢，蹲踞在她身上，一双淡蓝色.猫眼像琉璃珠一样盯着她猛瞧。

　　辛归荑抬起手，揪起它的后颈，把它从自己身上拎开，小猫的爪子在空气里晃了晃，娇声娇气地“喵”了一声。
　　她坐起来，曲着一条腿，把小猫放在自己跟前。

　　绿萝高墙上，一人一猫对峙着。

　　“这是你的窝？”辛归荑见它没有要逃开的意思，摸了摸它的小爪子，“话说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小猫趴了下来，前面两只爪子依旧并拢着，乖巧得过分，然后又“喵喵”了一声。
　　辛归荑扶额，“好吧，我把窝还给你。”她摸了摸裤兜，摸出一张学校的饭卡，吃饭钱都在里面，而裤兜里剩下的唯一钢镚已经被她买包子用掉了。
　　她无奈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手撑在墙面上，翻身跳下来，随着她跳下来的还有那只猫。

　　小猫跳下来，失了准头，跌躺在地上，软糯地挪了挪，才摇摇晃晃地四肢着地，站起来。
　　辛归荑在旁边看着它跌跌撞撞的样子，用脚尖轻轻地抬起它的小身体，“你跟着我跳下来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小鱼干。”说完后，又把它放回去。
　　小猫见她要缩回脚，竟伸出猫爪子紧紧扒拉住了她的鞋子，咬住她的鞋带开始玩耍起来。
　　辛归荑只好蹲下来，看着在她鞋面上撒泼打滚的小猫，“喂喂喂，过分了啊，我鞋带要被你咬坏了。”
　　她拎起小猫的后颈，这次直接把它扔到了树底下，然后起身拔腿就走。

　　小猫在后面不依不挠地追着跑。

　　最后没办法，车太多，辛归荑只好把这只喵抱在了手里，她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咬咬牙，还是决定去找那个人要钱。

　　破落的小巷民房里，几乎家家户户窗下都晾着衣裳，灯光从窗户透出来。
　　辛归荑一路沿着阴影走，最后到了一间屋子面前，里面却是乌漆嘛黑，没有人在。辛归荑叹了一口气，转身去那个人工作的地方。
　　她怎么忘了，他工作的时间都是在晚上的。

　　璀璨迷离的酒吧包厢里，一个三十多岁男人躺在沙发上，他蓄着两撇胡子，身姿修长，有着这个年纪的成熟魅力与味道，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正流连在女人丰腴的身体上。
　　女人的手指掠过他英俊的眉眼，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男人低哑着嗓子，半闭着眼睛，神情也陶醉迷人。最后结束了，女人穿戴好，把一叠钞票扔在他修长的大腿上，“下次我会再来找你。”
　　看来她很满意这次的服务。
　　包厢的门沉沉地关上，等人走了之后，摊在沙发上的男人原本温和陶醉的神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倦。他摸出香烟，赤条条地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吞云吐雾。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人推开门，看到他这副光景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这是司空见惯了的，“莉姐点名要你，快过去。”
　　男人掐灭手指的香烟，“知道了，这就过去。”伸手捞过长裤，腰肢一挺，穿上。
　　之后又是一场沉沦。

　　等辛嘉一身酒气和香水味地从包厢里走出来，整个人都感觉要被榨干了，不过兜里沉甸甸的钞票又让他高兴。
　　闪烁不停的过廊边上正靠着一个长腿女孩，一手抱着小奶猫，一手夹着烟，正在吞云吐雾，烟气里的脸还有些学生气的稚嫩，却已经足够美艳了。

　　辛嘉面色一僵，然后疾步走过去，伸手就夺走了她手里抽了半支的香烟，“哪里学来的，要当狐媚子，平时就别假清高。”
　　辛归荑歪过头，缓缓吐出一口白气，扑在自己父亲那张略带沧桑的俊脸上，眼睛笑得眯起来，“你还在做这个啊？”

　　她虽然在笑，眉眼却透着冷肃。

　　辛嘉扔掉手里的烟头，用脚尖用力碾了碾，知道她瞧不起自己这个行业，也知道她来这里找自己绝不是叙旧什么父女情的。他从裤兜里摸出几张汗津津的百元大钞，直接扔到了女儿脚边，不耐烦地说道：“拿了钱就滚。”

　　辛归荑还是靠着灯光闪闪烁烁的玻璃墙上，一只脚抵着墙边，曲着膝盖。她刚才抽的烟还是从端酒小生手里抢过来的，平时她可没有钱买烟，兜里只放着一把打火机。
　　她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摸出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火苗窜出来，又熄灭，明明灭灭中她看着辛嘉有些气急败坏的脸，“这钱是你刚卖自己得来的？”

　　辛嘉就冷冷地看着她，“怎么，你也要来卖了？”

　　“呵。”辛归荑抱着小猫的手指微微一紧，面上却无所谓地笑了笑，“不怕被我踹断命根子，你尽管安排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