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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特别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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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酒饮入口,千般滋味上了心头,配上那稀有的金足樽,众人更是神情满足,已是微醺。
佳肴如画,美酒如泉。
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荣国公府这场本是低调的生辰宴由此升华不少,也是大大彰显了对清宁郡主的宠爱之意。
天色渐晚,前来赴宴的人也向荣国公府上一众人告辞,渐渐的散了。热闹的国公府一下子安静下来,下人们忙着收拾宴席残局。
宁止筠换上便于行事的轻装,自己把头发捣鼓了一阵,最终还是无奈的叫上子兮帮忙,梳了个卯发。子兮虽不懂小姐要干嘛,还是低头照办了,小姐嘛,永远不会错。
照了照镜子后,宁止筠傻乎乎的直乐呵,她欢欢喜喜地小跑到门口,左看右看,右手衬着小脸,静静地等待。
“那小鬼又做什么呢?宁大将军,管管你的女儿去。”长公主一边悠闲地坐在庭院的摇椅上磕着瓜子,一边指使丈夫道。
宁攸冉摸了摸下巴,摇头:“我可舍不得管我的宝贝女儿。她多听话啊,不会给你惹事的,放宽心。”
长公主扔去一个瓜子壳,怒嗔道:“真惹事了你又躲得远远的,就剩我这个娘给她收拾烂摊子。你这爹白当的?还白白在女儿面前得了好,留我做个坏人。”
宁攸冉素来威严的俊脸不由出现了裂缝,他拉着长公主的手摩挲,腆着脸陪笑道:“娘子莫气,是我不好,我是坏人。糖糖是该好生教训一番了,省得她今后又调皮。”
远远地站在一旁的宁止禹:“......”大人的世界,真难懂。
夫妻俩斗嘴的功夫,门口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只听见他们那宝贝女儿惊喜的声音传来:“阿铮哥哥,允姐姐,你们都来了啊。”
嗯哼?不是刚走没多久吗?看女儿的反应,是有猫腻无疑了。
萧易铮两兄妹踏进了府门,一尾随者蹦蹦跳跳,高兴的紧。两兄妹向长公主和宁大将军行了礼:“姑母,姑父。”
萧允儿接到哥哥不经意间望她的眼神,微微点头,向长公主撒娇道:“姑母,今日止筠生辰,我想和她出去玩一玩,您放心,哥哥会保护我们的。止筠在江南待了两年,我们很久没出去玩过了,姑母您就答应了吧。”
长公主慈爱地摸摸萧允儿的头,思及女儿的衣着打扮,又怎么不明白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呢。
她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侄子,气质如华,一表人才,实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想起女儿这些天的异常表现,她不由得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想必你们啊,早就约好了是吧?姑母也不好过分阻拦,只是叫你姑父派些人跟着好些。易铮,你帮姑母盯着止筠,可别让她胡来。”
萧易铮声音清透:“易铮一定照顾好表妹,请姑父姑母放心。”
一旁的宁止筠偷偷羞红了脸,一双扑棱扑棱的大眼睛忍不住往萧易铮身上瞥,心里像蜜一般甜。
望着三人出了府,宁攸冉才回过神,自言自语道:“怎么瞧着瞧着有种不妙的感觉?”
长公主嗤笑一声:“好歹还是个将军,连这点事情都不会看。你女儿,被别人拐跑了,心都跟人家走一块去了。”她叹息一声,“若真是易铮,我倒松了口气。”
宁止禹拂了掉落在身上的碎叶,淡然自若地走开。身后传来娘亲的询问:“止禹怎么不同他们一起?也好照顾照顾妹妹啊。”
他摆摆头,苦笑道:“糖糖巴不得我不去,我怎么敢去添乱呢。”为人兄长,真乃是幸福又无奈。
京城的夜,仍是那般热闹,华灯初上,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萧易铮护着两个小姑娘绰绰有余,他带着二人往城西最繁华的街道走去。
萧允儿爽朗地问道:“大哥,你要带我们去哪啊?”
“如意斋。你们俩都是爱吃的天性,听闻那里的点心糕点名冠京城,不容易出来一趟,带你们去尝尝鲜。”萧易铮淡然回道。
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张满嘴油腻却十分可爱的脸来,他下意识地朝身后望了一眼,看到那丫头正到处张望着,估计又是在寻好吃的了。
也是,以她吃完整碟红烧肉的历史来看,胃口恐怕是不太小。想到这儿,他笑意满满,尽是宠溺。
三人进了如意斋,便有店小二小跑过来招待。
“你们这店里都有些什么样式的点心?”宁止筠忍不住问道。
店小二瞧着几位的穿着打扮就是贵人,忙点头哈腰地陪着他们去看:“贵人这边请,咱家这店是近几年才办起来的,服务不周到还请别见怪。”
宁止筠见着小二拿出的糕点,水晶槐花糕,翠玉豆糕,还有梅子糖,简直是垂涎三尺,她眼巴巴地望着萧易铮,一副可怜的样子。
萧易铮怎能不明白她的想法,拿出银子掷在桌上:“凡是这位小姐想要的,都挑拣出来打包。”
宁止筠蓦而粲然一笑,似桃花初绽,险些迷了他的眼。
萧易铮回头找寻萧允儿,却见她与一男子在门外交谈。他抬了脚欲去看看,想想还是作罢,让她去吧。
萧允儿拉着诸葛安明的衣袖不让他走,一脸深情地望着他。
刚进门的时候,她只顾着和止筠说话,一不留神便撞到了他人身上。她捂着额头正要说话,一抬头,满腔的抱怨便瞬时被压了下去。
是他。他今日袭一身玄色衣袍,腰间佩戴着朱砂夔龙纹玉佩,仪态隽美清雅,又堪堪迷住了她。
她嘴角含着笑:“诸葛安明,好巧,你也在这里。”
诸葛安明后退一步,向萧允儿揖手道:“不慎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萧允儿欣喜的神情淡了下来:“你非要这么生疏吗?”
诸葛安明神色自若,说道:“郡主若没其他的事,安明先行一步,家中还有人等着吃这如意斋的糕点。”
萧允儿这才扯住他的衣袖,想让他多陪她说会儿话。平时那股子誓要拿下他的冲动劲儿,在这一刻皆化为乌有。
诸葛安明沉默不语,轻轻拂开她的手,欲要离去。
萧允儿滞留了一瞬,马上追上去:“诸葛安明,你心中到底有不有我?”她的声音有些急迫,带着一丝忐忑。
诸葛安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她片刻,声音清雅透凉:“允儿,乖,快些回去,一个人不安全。”
他朝她浅浅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萧允儿还有些发懵,他,叫她允儿?乖?
脸颊慢慢浮上绯红来,还有些发热,她傻傻的笑了两声,乐呵呵地跑进如意斋。
待宁止筠美滋滋地品尝完各类糕点并成功席卷一大提点心归来后,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她的阿铮哥哥坐在一旁喝着小二特意准备的茶水,清冷孤绝的样子没有人敢上前半分。
另一旁则是允姐姐托着腮帮子不住地傻笑,脸颊似有红霞飘过,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
她只好重重的“哎呀”了一声,两人这才抬起头来注意到她。萧易铮帮她提了手中的点心盒,问了一句:“糕点好吃吗?可以的话下次再来。”
宁止筠惊喜地瞪大双眼,然后不住地点头:“这好像是家新店,以前我偷偷溜出来的时候都没有的,不然早就把糕点师傅搬到我们府上了。”现在不用了,还多了个借口和阿铮哥哥出来玩。
一心沉迷诸葛安明的萧允儿这时终于发现了点猫腻,不怀好意地问道:“什么时候止筠和大哥的关系变这么好啦?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易铮肃声道:“允儿,别胡说。要叫旁人听去了作何感想?走吧。”他让二人走在前面,自己提着点心在后面。
萧允儿瘪瘪嘴,只是开个玩笑嘛,大哥为何对她如此凶。宁止筠心中也有些堵得慌,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前面就是戏楼了,我特意为你们点了一出戏,去看看?”身后一直沉默的萧易铮开口说道。
宁止筠不由惊诧:“听戏?”
“嗯,这是一场与众不同的戏。”
戏楼里空无一人,只剩门前的灯火通明。三人走进戏楼,里面昏暗一片,还有些阴森森的。
宁止筠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词儿,鬼片。
霎时间,戏楼灯火如昼,宁止筠惊讶地望过去,发现一二楼的两侧全是举着红烛的人们。
她下意识地往萧易铮身边靠了靠,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萧易铮不由得笑了,宠溺地捏捏她柔软的耳垂,又向台上那人点点头。
台上指挥的那人拍了拍手,两侧的人便秩然有序地将手中的红烛摆放在前方的空地上。宁止筠看着这一切,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待所有人摆放完之后,面前的红烛已经汇成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萧易铮将宁止筠带到中央,这时周围的人一同恭祝道:“止筠姑娘,生辰快乐!”
在这里,没有清宁郡主,没有宁家嫡长孙女,只有止筠姑娘。这只是单纯的祝福,质朴无华。
在宁止筠的印象中,这似乎是头一次,如此的感动。
她望着眼前一个个微笑的人,又抬头望向那个给予她这一切的人,眼角似有什么东西滑落。
萧易铮原本是不想用这么俗的方式,可他转念一想,在这里,应该还没有人这样做过吧。
他还想过给她唱生日歌,可是思来想去怕她嫌他幼稚,就省去了这个步骤。
他微微低头,轻声对她说道:“这是送给你的第二个礼物,你可还满意?这些人都是听闻“止筠姑娘”的芳名前来恭祝你的,比今日府上赴宴的那些人心意要诚,要真。”
宁止筠狡黠的一笑:“那阿铮哥哥就是心最诚最真的,对吗?”
她向在场的人们谢道:“谢谢你们,这是我过的最为快乐的一个生辰。”她的眼里全是笑意。
原来这就是阿铮哥哥说的与众不同的戏啊,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想想都觉得甜齁了。
一旁眼羡的萧允儿: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了打扰他们俩的坏人哦,还是一晚上。
用止筠的话怎么说来着?电灯泡,嗯,她好像当了个瓦数很高的电灯泡......
她悲愤的摇头,亲哥啊,为什么对她就没这么好呢?好想安明明也这样给她惊喜。
等等,大哥和止筠?他们...
萧允儿拍了拍自己的头,迟钝,简直是太迟钝了。之前竟没发现端倪,自己真是脑袋被门挤了。
于是送宁止筠回荣国公府的路上,画风变成了这样:
萧易铮与宁止筠并排走着,宁止筠时不时地踮着脚凑到萧易铮身前说话,一向正经稳重的萧易铮时而被她逗笑。
而萧允儿则非常识趣地跟在后面,观察前面两人的表现,一会儿啧啧一声:她就从来没见过大哥笑得那么开怀。一会儿又畅想着她与某人的未来,傻乎乎的乐呵着。
不远处一路跟随的暗卫们有些傻眼,这气氛,怎么觉着不太对啊?
宁止筠回到府上时夜已经深了,门口等候的护卫将她护送到她的院子后便离开。她小声的喊道:“子兮,子兮。”
子兮一溜烟儿地跑了出来,一脸的疲惫消失不见:“小姐啊,你终于回来了。子兮等的花儿都谢了。”
宁止筠皱眉,这不是那某某斗地主的专属语言吗?诶最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怎么回事?
莫非是她话本子看多了?可有时候脑子里又会冒出很生涩的词来,子兮常常被她搞得稀里糊涂的。
宁止筠敲敲自己的脑门,也是无奈至极。只能延续之前的想法,是她太聪明,时代跟不上她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