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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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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说了,我一定要给你写信。
就算收不到,就算是无效信,我也要给你写。
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信〗
【Letters】
【Rukawa x Sakuragi】
忽然之间,又是一个夏天。
弥漫着青草的香气,氤氲着太阳的温暖,空气中似乎充斥着一种不知名的气流,暖暖的,熏的人醉。
太阳,在头顶耀眼的嚣张。
天空,永远都像是天蓝的海。
夏天呐,真的来了。
带着记忆中所有的美好,铺天盖地的来。
今天的103病房也是一片白色,干净,到处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樱木刚来还说真臭的味道啊狐狸你说是不是,现在反而闻着倒有些安心的感觉。
让人不禁迷恋起那纯白。像雪一样的白。
是不是因为有某人在呢。
也许是吧。
托阳光的福,那干净的白色少许沾染着点点阳光的颜色,很温暖。
就有点像……嗯,像那个人的温度。
樱木把头埋进温热的被窝里,懒懒的就像个小动物蹭了蹭被子。呼吸着略带消毒水味的被子上洗衣粉的香气。
此时的病房里……有阵很不和谐的唰唰声。
“唰唰、唰唰。”
很有频率,很整齐。很……和谐。
樱木先想破狐狸在搞什么鬼啊,然后他懒懒没管,任其发展。
所以,还是“唰唰、唰唰。”
樱木耐心不好,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摸到他的底线,当然要除开某人。他不是摸不到,而是跟本就是懒得摸。
所以我们可以把这个现象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狐狸你有完没完啊你削萝卜你!!”病床上的红发少年的确没有很好的耐心,所以爆发了。
他不是讨厌那唰唰声,而是感觉很烦,就像是在挠他的心一样。
“……诶?”于是他需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从被窝里钻出他的红脑袋,看看外面的狐狸少年。
此时的狐狸停下了手中的做功运动,正襟危坐。
很符合他流川枫一贯的作风。和冰山没差别,波澜不惊。
“白痴,叫什么。”
樱木很难得地没回嘴,他只是看了看流川,又看了看某人手上疑似是被削的苹果,以及疑似是凶器的水果刀,憋着笑。
“吃。”
流川实行的“能省就省”的政策,主谓宾被省到只有“谓”,这被樱木称为传说中的“狐狸语”,然后嚣张地拍拍胸脯说果然是天才哈哈,只有本天才听得懂。
流川的动作再加上手中的东西,樱木勉强才听明白,他的意思是我削好了苹果,你快吃。
“狐狸,你说你那个削的能叫苹果么……活活一个长方体的萝卜嘛。”樱木啧啧嘴,用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口中所说的“长方体的萝卜”。挤眉弄眼。
“……好啦我吃就是了。哪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啊臭狐狸。”红发少年眼见狐狸要扔了苹果,傻傻地笑开了。啃着棱角分明的……苹果。
窗外的阳光很暖,很灿烂,洒下一片流金。
流川有一刹间的感觉,病床上的少年,就像是一个梦,暖黄色的、灿烂的梦。
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所以,他伸出有点润的左手,握紧了少年空着的右手,轻声一句。
“白痴。”
如果那个梦,可以永远相随就好了。
当然,流川是不相信那些所谓的天长地久,他只相信眼前的,他也只能相信事实。
天空很蓝,像是一片大海。那些飘忽不定的云,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点点波光。
就算平淡,也值得收藏。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望不透呢。水,不是透明的么。
不是透明的么。
梦,也总有一天会苏醒的吧。
樱木三下五除二地啃完了苹果,然后模仿着以前在篮球场投篮的动作,对着垃圾桶,啪,进球了。
后背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窗外弥漫的是青草的气息,像当年他们初次在天台相见的那个夏天。
阳光,天空,青草,树丛,篮球,都是夏天的标志呢。
黑色和白色,都是你的标志。
如果不是那么分明的颜色,天才如我怎么会记下。
风很轻,拂过耳。
以及一声沉稳似叹息的声音。
“白痴,我要去美国了。”
要走了。
去美国。
就是在大洋彼岸的那头的,美国是吧?
樱木忽然觉得窗外的阳光非常刺眼。这就是夏天的太阳吧。
总是那么刺眼,睁不开眼睛,干涩得想要落泪。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如果能落泪的话,就好了。
樱木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世界顿时模糊成了一片。
有蓝色的,有金色的,还有黑色和白色的样子的小点般的狐狸。
狐狸啊,你可真是渺小诶。
樱木抬起头,声音有点哑,他很镇定地点点头说哦。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一样。
轻快,甚至上扬了几分。
他说我知道了。狐狸要去美国了啊。
流川点点头说,嗯。
樱木知道美国对于流川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的梦想,他梦了十年年的地方。(从十岁开始算的噢。)
那里有比这里更加辽阔的天。
那里有比这里更加广阔的海。
那里还有比这里更大的梦想。
所以,他不能阻止他。他也不想因为自己,把他的梦想在自己的港湾上断送。
他是一只拥有洁白无暇羽翼的鸿鹄,只等在那蔚蓝无边的苍穹之上展翅高飞。
而自己,只是一只折了翼,飞不起来的燕子罢了。
他只想看着他飞就够了。
樱木45度偏着头,他说,狐狸啊,带着我的梦想,一起去美国吧。
我只想看着你飞,看着你振翅就够了。
他又说,到那里的比赛上,记得帮我抢篮板,帮我灌篮呐。
笑了笑之后,又戏谑地说别不说话啊,我知道你这些比不过本天才,我这是给臭狐狸你面子诶!
流川沙哑着声音,顺手刮了刮樱木硬挺的鼻子说,“好。”
流川不是一个伤感的人,他很迟钝,他发现不了心酸的真正含义。
他只知道,要离开这个整日聒噪的家伙了。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他想不通,便不再想。
他又说,白痴等着一年后看我在NBA上比赛吧。
多么气意风发。
语气坚定地让人不得不相信。
樱木嘻嘻哈哈地捅了一下流川说狐狸你几年了还喜欢这样吹啊。小心吹破牛皮哈哈。
“多久走。”窗外的云飘忽不定。
“这周末早上八点的飞机。”
“……哦。”云层很厚,像去年夏天你给我买的棉花糖。
樱木或多或少了解流川家的,流川父母要他去美国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都已经有准备了,为什么还是那么突然?
为什么走得那么快。
为什么。为什么。
狐狸,你总喜欢偷袭我。
然后刹得我不知所措。
你个该万死的狐狸。
流川看着红发少年一脸明媚的忧伤,却又如此倔强。头发和外面的太阳一样,嚣张得不可一世。
是不是有点,灿烂地过头了。
眼睛被闪得有些干涩。轻轻地揉揉眼,模糊了眼前,一团温暖而有明媚的红色在闪动。
忽明忽暗。
在五年前,就这样闯进了黑白相间的世界。
不自觉得伸出手,在那柔软的红色发丝里来回磨挲。
软软的,像某种小动物的毛发。
爱不释手。
樱木就那样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就等流川在自己的脑袋上来回乱揉。
夏天的蓝色,绿色。
和你的。
白色和黑色。
还有红色。
整个世界都是充斥着你的颜色。
那么耀眼。
忽闪在眼前。
像是多年前,那个失去分别和悲伤的水蓝色纯净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