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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伺机接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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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花了一周的时间,对峻佳科技公司的情况,大体做到心中有数。
这天下班,她没急着走,同事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司清一个人。
更确切地说,除了总裁办公室里的霍峻,只剩她一个人。
司清收好包,将电脑调至桌面,干巴巴地等待着。瞥见总裁办公室的门有了动静,她立刻关掉电脑拎起包,就这么“恰到好处”地遇见了走出办公室的霍峻。
他西装挺括,步态悠然,手上随意拿着一盒小小的薄荷糖。看见司清,露出对待下属的标准笑容,亲切又不失分寸地关照:“还没走呢?加班哪有身体重要,早点回去休息。”
他的话虽关切,脚步却不停,没等司清的回应,已经干脆地越过了她,毫无同行的意思。
司清一愣,只得潦草应了声“好”,尽量自然地跟上去。
好在等电梯需要时间,留给她缓冲的机会。
看着电梯的数字慢慢上升,气氛也渐渐回落到一个安静的点。司清抓住时机,就在这时候开口:“霍总,我有个困惑。”
“嗯?”霍峻轻轻撩了下眼皮。
司清问:“为什么我们公司只开发室内应用,不开发室外的呢?”
霍峻闻言微微一哂,朝她走了两步:“你有什么想法?”
他一靠近,司清就听见自己心跳加速。哪怕眼前的人看上去风度翩翩,她也总是忍不住暗暗发憷,生怕对方冷不丁抽出一沓钱甩自己脸上,再笑眯眯地加上一句:哥哥今天心情不好,你挨点疼,愿意的,是吧?
直到现在,司清也不确定霍峻到底有没有认出她。他对待自己,就像对待每一个下属一样,进退有度,关怀和严肃等量放送。
如此也好,省得多事。
想到这里,她神经一凝,不敢再分心:“眼下,公司以桂佳佳总监研发的算法为核心,配套开发周边应用。不过我发现,咱们的应用都是针对室内,以娱乐体验为主,并没有渗透到生活中。”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霍峻没说话,手挡住电梯门,邀司清先进去。他越是绅士,司清越觉胆寒。她选在下班的节骨眼同霍峻说这些,就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机会往往只有一次,若对方有兴趣,自然是好;若没兴趣,也有理由就此打住,另辟蹊径。
但眼下,霍峻只是面不改色,拇指“喀”地弹开薄荷糖的盖子,又“喀”地合上。金属的脆响回荡在狭小的电梯里,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在听,继续。”
司清暗自吸了口气:“我们都知道,AR的难度在于算法的稳定性和准确性。目前国内的AR眼镜,大多数都局限于室内应用,这是因为室内的难度小、易识别,对技术的要求低。可我们公司的核心算法,稳定性和准确性都很高。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做到室外识别的。”
霍峻一挑眉毛:“比如说?”
电梯门开了,但他没有急着出去,只是看着司清,等待她的回答。
“比如说,AR导航功能。”
司清说完,见霍峻似乎是笑了一下,随即抛出一个与方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住哪儿?”
“啊?”司清没反应过来,这和方才的话题有任何关系?
“不必紧张。”霍峻的嘴角微妙地一弯,“我同人有约,不能在这里久聊。但我又对你的话题很感兴趣,要是顺路,我捎你一程,路上说。”
司清看着他叵测的笑容,觉得自己如同他手中的薄荷糖盒子,翻来覆去任他把玩,只能乖乖报出一个地名。
“顺路。”霍峻说,“上车吧。”
司清点了点头,在自己开车和总裁开车间犹豫了一秒,就见霍峻坐进了驾驶位。
于是免了犹豫,心安理得迈步到副驾。
能享受霍总裁亲自驾驶的待遇,也算是意外收获。汽车发动,司清趁霍峻还没开口,试着找回话题的主动权:“霍总平时用导航吗?”
“不用,我记得住路。”
“……”这和司清准备好的台词不一样。
她循循善诱:“如果去外地呢?不认识路的时候,得用导航吧?”
“去外地,不必自己开车。乘飞机,到了目的地有司机。”
“……”这对话要如何进行下去。
她只得以身为例,引出话题:“我的方向感不如霍总,经常需要导航。但有时候,即便导航开着,我也找不到路。”
司清笑了一下:“我分不清东南西北,看着导航也不知是哪个方向。这个时候就总想,如果导航能在眼前的实景给我指出方向就好了。”
霍峻轻轻一抬眼,慢悠悠地说:“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就算迷路,也总有人愿意为你指路的。”
司清挂在喉咙口的话被他一堵,全然忘了干净。
从前不是没人夸过她好看,但这话从霍峻口里说出来,就像变了味一样。此人看上去正儿八经,可嘴里没一句正经。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反正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倒是把一帮下属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费了大力气才把话题生生掰回来:“所以,如果能用AR技术导航,一定能造福许多路痴。对于开车的人来说,也能免去低头看导航带来的潜在危险。咱们公司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她状似无意地觑着霍峻的神色,试图从他严丝密合的表情里找出真正的态度。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霍峻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窗口上,随意说,“目前尝试做AR导航的公司不少,但出来的成品大多都是鸡肋。你设想中的AR导航,的确有很大市场,但是,你有这个开发能力吗?”
司清干脆利落地回答:“我有。”
没有说“试一试”,没有说“需要团队”,没有任何迂回绕弯,只有一句干干净净的“我有”。
霍峻不由多看了司清一眼,这才发现她真的有点好看。并不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美,却自有一番清丽温润。她的身材纤细,看上去柔弱,但一双眸子澄明晶亮,配上收敛干净的小山眉,又带着两分倔绝。
霍峻笑了笑,问她:“这么有自信?”
“专业方面,有一说一。我不谦虚,也不夸大。”
“不错。”霍峻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趁这个空档,司清分心朝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看,不由提高了音调:“糟糕,已经开过了我家了!”
霍峻并无惊讶,不急不缓地说:“我改主意了。”
司清的一颗心今日几次被他折腾得七上八下,已经欲诉无声:“什么主意?”
“不送你回家了,先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你见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