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老师外带－Third》亞蘇

51、听海，听妳说

　　“妳怎么跟妳妈妈说妳要留下来？”对她而言，多数时候，责任总是大于情感；我们上车后她所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先关心我跟家人的联系。

　　“我说……今天晚上我走不开。”好久没坐在这个副驾驶座，没来由地竟有点想哭。我轻捏鼻头，是为隐藏哽咽，也想掩饰害羞。“我说有人需要我，我想陪在她身边。”

　　打档的手僵硬片刻，“她怎么回？”

　　“她知道我是为了喜欢的人才不回家的！上礼拜……”唔！现在讲这个有点尴尬！“我回家的时候他们问我很多事，她说我很反常，她担心我……可是最后还是答应了。”

　　“对不起，我上个礼拜……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妳才好。”她勾起嘴角，夹带着左右为难的苦涩。“可是就算我对妳这么过分，妳还是坚持来到我身边……”

　　“我也只是在赌，赌妳是否真的会在意我，会把我放在心里……”我望向车内后视镜，不预期的找到了马卡龙吊饰！“居然还在耶！”

　　“啊啊，是啊，很可爱。”她抿嘴一笑，停等红灯时伸手来揉我的头发！“就像妳给人的感觉一样……我舍不得拿下来啦。”

　　这不就是在说我可爱？原来她也舍不得我吗？尽管从早上见到面开始，她对我的态度就已经恢复以往的亲昵——甚至有过之，但，我直到现在还是感觉轻飘飘的，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幼璇，怎么哭了？想到什么了？”

　　“没事、没事！能给妳这样说真的好开心……”我抓住她的手，而她没抽回，我大胆的用脸颊去蹭，甚至去亲她的指节。

　　值得，很值得，不是吗？不管是我的告白也好，或是眼泪也好、所有的付出也好，此刻的温暖再真实不过，她给我的笑容也是真的……

　　直到后面传来喇叭声响，她才连忙抽回手打档，车子继续前进。就像我的爱情拨云见日，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天空突然整个亮了起来。

　　“说这个可能很矛盾，但是要狠下心来跟妳拉开距离，我也挣扎了很久。”

　　“我知道！妳有说过。”

　　她望了我一眼，“但又觉得让妳一直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是件好事，妳毕竟还是学生，我不愿对妳的未来造成负面影响……另外一个原因，我对妳也还有疑惑。”

　　“是想借用这个机会考验我吗？”

　　她挑眉。“很卑鄙，对不对？”

　　“我觉得……可以理解，我们差了一轮，我又只是个学生；所以，我能体会妳的不安……妳不要老是谴责自己，妳的用心，我都了解。”

　　“谢谢妳的体谅，幼璇。”她带着激赏的语气对我这么说。“妳变成熟了。”

　　短暂交心之后，我们心里似乎都多了一份踏实感。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话题暂时绕开，不是聊一些学校的事，就是回味我们从落败到夺冠这段历程，甚至还讲到同学之间的八卦！

　　只有一个人我们避开不谈——曼龄老师。

　　尽管心里还有许多疑惑，不管是她的感情世界也好，或是家庭状况、她与曼龄老师之间的往事也好，如果我们会在一起的话，了解这些都是重要的；但是面对正尝试走出伤痛的她，我选择耐心等待，等她愿意告诉我了、愿意面对了，我们再谈！

　　况且，光是能待在她身边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需要在意聊些什么？

　　“我有点好奇，最佳球员奖项是怎么决定的？”

　　“是我挑的。”欸欸！是这样吗？我以为是用投票的方式去选。“我原本打算把奖给妳，但又觉得静芸带队很辛苦，而她也确实表现得很好；给她是实至名归。”

　　“给她我没意见啊！我还记得她一年级时跟我说过，如果当初就顺利夺冠，拿下最佳球员奖的话，她就要跟我坦白校长是她妈妈这件事；啊，当然上学期因为我的关系，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静芸……这孩子个性有点别扭，不知道是怕丢脸还是家庭教育，她总是不会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她睐了我一眼，“包括对妳我都是。”

　　我张大嘴巴，花了几秒钟才找回声音，“妳知道？”

　　“什么我知道？”故意装傻！

　　“妳知道她曾经……喜欢妳？”

　　她耸肩，“我认为没有到‘喜欢’的地步，单纯就是欣赏吧？不是我炫耀，像静芸这样的暗示表态，我回道禾教书这几年遇过太多次了。”

　　“妳超受欢迎的；就连暗恋妳都觉得压力很大！”因为总有一个超强对手在办公室虎视眈眈。

　　“妳觉得我该高兴吗！以我的身分跟立场来说，这是困扰耶！”她显得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接过好几次学生的告白，不管当面说也好，或是留情书……但她们都不像某个人这么始终如一！”

　　她是在说我……我偷笑，假意转头望向窗外。

　　“我猜，静芸跟妳当面告白过？”

　　“嗯嗯，她还偷亲我！”现在回想起那一幕，被亲吻到的脸颊都还热热的！

　　她却是露出了了然的笑。“妳啊，超受欢迎的。”

　　“最好是啦！”

　　车子不知不觉开往郊区，旁边的房子少了，景色也越显荒凉，在转了个弯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蔚蓝，是海。这个时候的我再也忍不住了，回头问道：“我们要去哪？”

　　“哦？刚刚上车的时候不是有人告诉我，我想去哪她都愿意跟我去。怎么了？怕我把妳载到荒郊野外丢掉？”

　　“妳舍得啊？”我对她吐舌扮鬼脸，光是说出这句话就让我心跳加速。

　　“哎，就是舍不得啊。”她轻笑几声，暖暖的嗓音简直甜到心坎里。“快到了，我记得这边附近有一处小沙滩，之前我自己一个人开车来过这里，算是小小的私藏景点吧？”

　　“一个人？”我不太清楚这边是哪，搞不好在整个岛的最北端也不一定。“为什么妳都会自己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为了疗伤。”她撇唇，车速开始减缓，最后找到路边一个小小的空地把车停下。
　　“这里是我跟曼龄分手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

　　我屏住呼吸，没想到她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旧地重游”。
　　她对我挑挑眉，“下车吧！看看大海，顺便……我把妳所应该知道一切往事都告诉妳。”

　　原来，她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