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法律界律师篇》岁月烟雾

24、第二十五章 出人意料

　　王玉英手捧信纸，眼泪似断线珍珠般落个不停。
　　胡立强问道：“这回你该相信我们了吧？”
　　王玉英哽咽着，不住点头。
　　胡立强又问：“谁把你卖到郭家峪的？”
　　王玉英哭个不停半晌才说：“是汪明、汪亮把我从家里骗出来，通过郭东梧卖给了郭禄寿。”
　　“汪明、汪亮是谁？”
　　“是吴哥的朋友，他们说带我来找吴哥，我就跟着来了。”
　　“你为啥经常去找郭东梧？”
　　“我去他家其实是求他帮我。虽然解了链子，但郭家怕我跑了一直有人监视我。村里我谁也不认识，我就三番五次去找郭东梧，威胁要告发他，让他替我送信出去。后来他终于答应了，让我写封信，他替我寄给我哥。可没想到那老东西转眼就把信交给了郭禄寿……也不知道郭禄寿在外面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那些日子他的脾气非常暴躁，我写的那封信更是给他火上浇油，喝完酒，不仅把我又锁了起来，而且象禽兽一般的折磨、羞辱我。那天晚上，村里的妇女主任恰好来家有事，在她的阻拦下，郭禄寿才停了手。”
　　胡立强问道：“就因为这些，你就把他杀死了？”
　　王玉英摇摇头：“妇女主任走了以后，他不再打我。又开始喝酒，边喝边骂我，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说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就抱走，这辈子绝不会让孩子见到我。他越喝越多，都有些站不住了，跑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在我面前比比划划，威胁我说，如果我再有逃跑的念头，他就杀了我……然后……他就上床睡觉了，那菜刀就放在他枕头边。”
　　隋朝阳脱口问：“你就用那把菜刀杀了他？”
　　“是的！”王玉英点头回答，“他打我没关系，但他不该威胁说要把我的孩子抱走，这不是他郭家的孩子，这……这孩子就是我的命，是我的一切。我对自己已经绝望，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我就这么一点希望他竟然还想夺走……”
　　胡立强见隋朝阳拳头握得死死的，便伸手拍拍他，又问道：“汪明、汪亮以及郭东梧的事情，你给警察讲过吗？”
　　“没有。”
　　“为什么不告发他们？”
　　“我一个杀人犯，说这些有谁会相信？而且饶他们这一回，也算为我的孩子积攒些福德。”
　　隋朝阳气的直拍桌子：“如果任由他们逍遥法外，那还会有更多的像你一样的女人堕入火海，你不是在积德，而是在积攒罪孽，懂吗？”
　　胡立强眉头皱了起来，他当然明白隋朝阳说的是对的，可是郭东梧毕竟是郭家峪的人，事前没和书记郭东槐打招呼，就让王玉英检举郭东梧，怕会引起郭东槐的误会，况且以他对郭东槐的了解，此人也不见得清白。
　　王玉英显然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情，经隋朝阳一提醒，也醒悟过来。是啊！真的任由他们继续为恶，那可真的是造孽了。忙开口道：“你说得对！我回去就向管号干警反映这件事情。”
　　“等下！”胡立强急忙阻拦，“此事非同小可，你先不要着急报告，容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再决定该怎么做。”
　　王玉英不明所以，见他这样说便顺从地点头。隋朝阳却急了：“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就该马上举报。”
　　胡立强瞪了他一眼：“回去再说！”
　　王玉英搞不清状况，疑惑地望着两人。
　　胡立强马上转换了话题：“你有什么话要对给你写信的两人说吗？”
　　王玉英神色立刻黯淡下来：“告诉他们，我在里面一切安好，不要挂念我。我……我好想他，告诉他，我从没有后悔过，让他不要难过，我不怪他。让他一定把孩子好好养大，让他们等着我……啊……不要，不要等我了，我还不晓得哪年哪月才会自由？不要再为了我而荒度了岁月……”
　　隋朝阳眉头微皱，他没看过捎给王玉英的两封信里的内容，因此感觉王玉英说话怪怪的。
　　胡立强很果断：“我们一定替你把话带到。”
　　出了看守所，隋朝阳依然双眉紧锁，“老胡，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感觉王玉英那番话像是在和爱人告别呢？”
　　胡立强斜瞧着他：“你是个猪！那么明显你都听不出来？她那话不是对她哥而是对另外一个人说的。”
　　隋朝阳停住了脚步，看着胡立强：“吴离离交给我信的时候，只说一封是王玉英哥哥的，另一封保密。现在想来那封信就是另外那人……”
　　胡立强目光狡黠，随着说道：：“是呀……另外那人是谁呢？”
　　隋朝阳听他腔调怪异，似是悟到了什么，一把扯住了他：“你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偷看了？”
　　胡立强猛地甩脱：“我老人家像偷窥别人秘密的人吗？”
　　隋朝阳一拍脑门，叫道：“怪不得你让我一个人去办会见手续，你竟然在借机看别人的信。”
　　胡立强哈哈笑着没搭理他。
　　隋朝阳又来拉他：“那人是谁？”
　　“人家给你信的时候说过，要保密。”
　　“真不告诉我？”
　　“真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你那个恋人好了。”
　　隋朝阳一愣：“我哪有什么恋人？”
　　“吴离离啊……”
　　“开啥玩笑！她离过婚，不是处女，更不是我的恋人。”
　　“不是处女，重要吗？”
　　“不重要吗？”
　　回到律师事务所，胡立强还是决定先给郭家峪的书记郭东槐打个电话。
　　“是胡大主任啊……哈哈，什么时候再来我们这儿吃羊肉啊？”电话那头的郭东槐依然热情。
　　“有空我一定去，咱哥俩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郭东槐问道：“老胡啊，你找我有事吗？”
　　“是有件小事情，我想给你汇报汇报！”
　　“干嘛这么客气？有啥事儿？你说！”
　　“嗯……郭书记，是这样的，郭禄寿被杀那件案子，我今天在看守所会见了王玉英，她提到了是被人贩子卖给郭禄寿的，你们村的郭东梧就是中间人……王玉英决定要把人贩子以及郭东梧举报上去，而且态度非常坚决。我打算宁事息人劝她放弃，可这个女人属倔驴的，怎么劝都不听……喂……郭书记，你在听吗？”
　　郭东槐忙道：“在听……”
　　“这件事情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从看守所出来，一刻不敢耽误，给你打了这个电话。郭书记，这件事情不晓得你的意思是……”
　　胡立强把话拉了长音，等着看郭东槐的反应。
　　“老胡，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考虑得很周全。郭东梧那个老家伙拐卖妇女，贼不是东西，我早料到他会出事儿。你可以告诉郭禄寿家里的，随便她怎么检举都行！不过她检举了也没啥意义了……”
　　胡立强听着郭东槐好像还有话没说，追问道：“郭书记，啥叫没啥意义？”
　　郭东槐回答：“郭东梧死啦！就在你和隋律师来我们村的那天，有人见他出了村，但一直没回来。后来还是山上东郭寺的和尚发现了他的尸体。刑警队也来我们村调查过，据说是被毒死的，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呢！”
　　“他竟然死了……也太巧了吧？”
　　郭东槐嘿嘿一笑：“所谓世事难预料，无巧不成书，有些事情他娘的就是这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