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笨鸟和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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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接近，嫣然才从梦中渐渐转醒。随意的梳洗了一下便往前厅走去。
从厢院到前厅需要穿过一个不大的花园，是琴歌当初为了减轻霁霞楼吵闹的声音传到后院居住的地方而设计的。
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视线里出现一抹紫色的影子。嫣然愣了愣，随即想起昨夜的荒唐事，不禁失笑着摇了摇头。
“早。”
侧过脸看着刚起床的嫣然，想起昨夜的事，带着几分好感的和她开玩笑：“不早了，都快午时了。没想到女人也有这么懒的！”
“过奖过奖！”嫣然不客气的在他身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和他并肩看着池塘。“怎么？笨鸟没有反应吗？”
葵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不。是我不敢见他。”
“诶？为什么？”
“没想到如花阁的胭脂醉后劲这么大，昨晚居然着了你的道和你一起胡闹！”
蹙眉盯着葵看，似乎对他刻意扯开话题不满。沉默了一会儿，又望着泛着涟漪的池塘。“是怕他接受不了你？还是害怕自己会失望？”她的声音极轻，如梦幻一般绕在他的耳边，窥视着他的心。
“你很聪明。”葵发自内心的赞赏着。“不过，我自己的心，我没必要告诉你。”
嫣然无所谓的挑了挑眉，靠近他，仔细观察着他的脸上的表情，然后撇着嘴无趣的说道：“我觉得下次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得再带上几壶酒。”
葵勾着唇，好笑的看着她：“难道你认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还有，别打算用这种方法试雀，他不能喝酒。”
“切！我才懒得灌他，这只笨鸟啊，我看醉了也开不了窍！”
“这倒是真的。”他愉快的笑着。一提到雀，他的心情就特别容易受影响。
“其实……你为什么不用直接一点的方法呢？”嫣然好心的提醒着正在纠结的葵。“对付笨人自然要用笨方法。你那种七拐八拐的花花心思，他这一根筋能猜得透才怪！”
“一根筋？这形容倒蛮贴切的！哈哈～”
微风拂过，夹着春天特有的泥土和青草的清新。葵和嫣然愉悦的笑声飘散在风里，银色的发丝在阳光的耀射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那另一切都可以失色的银丝和那个女人的青丝一同随风摆动在一起却又该死的异常般配！
“对了，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望着嫣然渴望的模样，他一瞬间想起幼时的雀似乎也有过同样的表情渴望着同一件事。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对着她笑着，眼神如被春风吹起涟漪的池水一般轻柔，纵容的轻拍了拍她的脑门，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不！不要！不要那样对她笑！那是他的！葵一直都只对他这样笑的！
“真的吗？！哇哈哈～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雀躲在树下，那样远远的窥视着他们。手紧紧的扒住树干，似乎想将它撵烂！那样的挣扎，似乎内心都在呐喊：不要碰葵的头发！为什么？明明只有小时候摸过一次，为什么那种感觉会记得那么清楚？那种与颜色成反比的暖暖的触感，让他觉得好安全也……好喜欢……
嫣然兴奋的摸着葵的头发，嘴巴咧得合不拢嘴。口中好念念有词的叨念着：“太好了。太羡慕了。呜……我也想要……”末了又问道：“是天生的吗？”
“……当然。”
“你自卑过吗？”
“什么？”
“因为发色与众不同，被人骂妖怪啊！”
“……”拜托！他这是地位身份的象征好不好！谁会那么白痴敢骂他？除非他想死！
“诶，难道我猜错了？难道不是因为笨鸟将你从自卑的深渊来出来，给你温暖，你才爱上他的吗？？”她还以为他们就像BL小说里写那样相爱的，然后攻因为遇上迟钝的受而苦恼。难道不是吗？？
“胡思乱想些什么鬼东西！”葵没好气的往她脑门上用力拍了一下，警告着她，“你别再管我和雀的事了，还是多关心关心你那‘嗯嗯’的情郎吧！”
“嗯嗯？”
“肾亏啊！”葵无可救药的白了嫣然一眼。然后又想起昨夜的误会，不怀好意的奸笑道：“怎么样？跟你的情郎解释清楚了？真没想到啊，原来你是个这么开放的女人！要是雀有你一半就好办咯……”
“切！什么我一半啊！我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要不然实在不行，你就霸王硬上弓得了！”
“滚滚滚！我看你那不叫开放了，而是龌龊！比我还下流！”葵难得脸红的闪躲着嫣然“炙热”的目光。
“哈～这么说你其实是想过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嫣然不依不饶的步步紧逼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葵的脸色越来越黯淡。
“好了！”
葵低声呵止她，苦涩的倒在草地上，呆呆的望着湛蓝的天空。那模样像极了当初红衣倒下的样子，不同的是，红衣的眼神绝望而空洞，而葵的只是说不出的苦涩而已。一个已经绝望，一个还有希望……
“对不起，我只是想逗你开心点，让你说出心里话。我并没打算要探听你什么。”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到草地上，压抑着内心奇怪的感觉，轻声的说道：“我知道我这样说或许你根本不信，可是，我真的一看到你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你的脸和头发，似乎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那是一种年代久远的似曾相识，可又非常的模糊朦胧。可是，我非常确定在此之前我一定没见过你。真的好奇怪……一看到你，就有种不受控制的想要为所欲为，就好象……非常亲的亲人一样。”忽然，她有自嘲的笑了起来，问道：“是不是很荒唐？”
葵侧过头眼神莫测的静静的听着她说话，既而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一点也不荒唐。人的前世今生是很难说得清楚的一件事，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前世很重要的人也说不定。”
“为什么你不说自己就是呢？”显然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感受，原本的负担一下子减轻了很多。
“呵呵～”葵抿着嘴轻笑，心道：我可不敢高攀你。
“因为你的感觉很强烈，而我却没有，这就证明我和你的前生毫无瓜葛。你会对我产生这种感觉，或许仅仅的因为我长得像而已。不管怎么说，我很肯定我和你前世不是同一路人。”
“为什么？你难道能看到自己的前世？”
葵挑了挑眉，“谁都无法窥视别人的前世。”我看到的，只有你的今生。
“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说不定前世我很喜欢，你却不喜欢我，所以你没感觉也说不定啊？”
“因为……命！”见嫣然依旧不解，他只是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坐起身来冲着梧桐树的方向传音过去：“好了，雀，偷看得够久了吧？小心树上掉毛毛虫下来噢～！”
“雀？那只笨鸟？！”嫣然不敢相信的看着从那边磨磨蹭蹭走过来的雀，瞪大着眼睛。然后又问葵：“你早知道？”
“不。只是在你摸我头发的时候感觉到了他没隐藏好的妒气。”葵笑得有点像偷了腥的猫。
“妒气？这也行？”
葵点了点头，看着渐渐走近的雀，道：“其实雀的天资的确很高，只是……或许是你说的一根筋，开不了窍，所以法力平平。不过……”他蹙起眉头，想到当时雀救嫣然时消耗的能量，笑了笑，“似乎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其实你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非要东拐西拐的让他以为你讨厌他？”
“讨厌我？”葵一愣，“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这样觉得。”
“没有？”这回愣的倒是嫣然了，随即她笑看着眼前满脸被抓住偷窥的尴尬和别扭的雀，意有所指的说道：“你整天那样欺负他，打击他，我还以为你真的很讨厌笨鸟呢！笨鸟，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呢？”
“我不叫笨鸟！”雀脸色微白的答非所问。
“哎呀！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都那么笨，又叫雀，不叫笨鸟叫什么？”嫣然腹黑的紧盯着雀，故意戳他的痛处。
“阿然！别太过份了！”
嫣然狠狠的瞪他一眼，暗暗使劲拧了他一下，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在他发怒前凑到他耳边，跟他低声的说着耳语。瞥见雀不是滋味的脸色，葵终于点了点头。然后装做没事一样对雀说道：“雀，阿然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对啊对啊！你坐你坐。”嫣然忙不跌的点头，然后又解释道：“其实葵他不是讨厌你。葵都跟我说了，你在袭山就跟他还有你师傅亲。他是真的很关心你，只是方法不对。以为刺激你，你就会更加努力，更加有出息，他只是希望你不再被别人欺负和看不起。”
“小师叔，我……”雀眼眶感动得泛红，完全忘了刚才为什么会在偷窥的事了。
“我明白。”葵如长者一般的拍了拍他的头，微笑着说道：“虽然除去辈分我也不比你大多少，但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晚辈一样来疼爱……”
“葵？！”雀有些震惊的看着葵，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喊出了在每天在心中喊过无数次的名字。
葵微愣，旁边的嫣然暗中推了他一把，他回过神，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完。其实我一直都不是真心喜欢袭山的生活，那样日子让我觉得如度日如年一般的枯燥。但我一直放心不下你，而且师兄又不好时时帮着你。”
“所以呢，我刚才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既可以让你开窍，又能减去葵的负担。只看你愿不愿意了。”嫣然适时的出声，再深一步的摆开陷阱等着雀往里面跳。
“什么方法？”
嫣然和葵对视一眼，眼神交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嫣然：上勾了！
葵 ：会不会弄巧成拙啊？
嫣然：心虚的挪开视线。
坐直身子，摆足气势对雀说道：“我喜欢葵，我要嫁给他。如果你同意、并且愿意给我们证婚，我就会帮你开窍。”
雀慌乱的看着一旁不说话的葵，又看向嫣然，结结巴巴的推脱着：“可…可…可…可是小师叔的婚事我…我做不主啊！师傅！要…要师傅他老人家点…点头才行！”
嫣然喷笑出声，“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我又不是要嫁给你，为什么要你师傅决定啊？再说了，葵和我成亲之后就不会再回去了，他会让出门主之位。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帮你开窍，省得日后葵不在的时候你又被同门欺负啊！”
“……不可能！你胡说！小师叔，你不会丢下袭山和你门里的弟子对不对？”见嫣然说得振振有辞，本就不会说话的他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眼眶通红的急急的抓住葵的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留什么。只是一听说以后再也见不到葵了，便吓得全乱了。
“雀，不得无理！”葵做出严肃的样子斥责着雀，见他泛红的眼眶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雀，我走了之后你把紫衣门的门主令交给你师傅，他自会代我选出下一任门主。至于袭山……那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走与不走根本没差别。”
“就是！”
“你闭嘴！”雀急得冲着插话的嫣然大吼。吼得嫣然和葵二人都愣愣的看着他。“我……我……”
嫣然和葵见雀的样子，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呼吸都变得紧张无比。
“我……那……那……那我……那我师傅呢？”
葵失笑出声，随即仰天的笑。嫣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雀一眼，又复杂的看向葵，开口欲说话，却被葵打断：“够了！阿然，已经够了。我不想再回答那些无聊的问题了！”
见他要走，嫣然立刻站起来挡住他，“没到最后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不敢问，我来！”
“谁都别问了，就这样吧。这样也很好。”他推开嫣然的手，自嘲的笑了笑。
“你别走！”嫣然叫住他，见他似乎根本没有要停下大声吼道：“你会后悔的！哥哥！”说完连她自己都愣住，但话似乎又不受控制的继续着：“不带他走你会后悔的。哥哥，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你究竟在怕什么？他是为了你而生的，是你给了他生命，为什么要利用完他之后就丢弃？”
雀都怔怔的看着嫣然，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吃惊还是因为她那悲伤的气息而讶异。葵发现她的不对劲，回到她面前，皱起眉头，“你怎么了？在胡说些什么？”
嫣然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为什么不试着以平等的身份去接受他？没有人……”
“她……刚才怎么了？为什么说些那么奇怪的话？什么你利用了我之后就丢弃？你利用……”他有些呆愣的看着被葵点晕的嫣然。
“好了！你没发现她灵魂都要出窍了吗？！还在这说这些！”雀的话还没说来，就被葵果断的打断，一把抱起嫣然，走了两步又对还在发愣的雀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跟着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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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前世的秘密
故事要转入一个小高潮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笨鸟和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