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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娘娘万福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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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言吴氏很是得意,新科状元吕毅宁忽略了诸多官员抛开的连理枝,偏偏要娶她家中小女,怎能不令她得意。
尤其是在她看来,言苏被接去刘丞相府暂住,是莫大的荣光,自觉有了底气,腰板挺得比以往都直了许多。
而言苏在刘丞相府确实是住的舒舒服服,有着独立的小院,有着下人来伺候,从婢女一跃成为主人,时不时的还有刘府小姐们来探望她。
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言苏和她们相处甚欢,用灰姑娘的故事虏获了一众芳心。
女孩们用以回报的是,每每在拜访之时,透露些吕毅宁的消息。
状元郎参了戚元盛,这次将戚丞相都给带上了,但皇上留中不发。
状元郎情深义重,求皇上赐婚,但皇上好像没听见似的不理他。
戚丞相反参状元郎做不好本职,整日里多管闲事,还找他要家中逃……咳,逃婢,但皇上直接转身走了。
状元郎再次跪在皇上面前,剖析自个心意,但皇上叱责了他一番,说他男子汉大丈夫,只晓得儿女情长。
戚丞相之女戚欣歆求皇上赐婚,但刚开了口还没说出对方名字,就被贵妃娘娘拉了回去。
状元郎三求皇上赐婚,皇上说……言苏姑娘是红颜祸水。
转述的的刘二小姐悄悄瞄她,声若蝇咛的道:“言姑娘莫要伤心,我觉得你像灰姑娘,吕状元总会有一天来接你的。”
言苏微微一笑:“多谢二小姐安慰。”
见她并不难过的样子,刘二小姐舒口气,转而说起其他的话题来:“京城有座庙宇,最是灵验……”
言苏一边应着她,一边听到石头在脑海中疑惑:“刘二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咋知道这么多小道消息,难道……”它陡然兴奋:“她才是八卦之王?!”
“发什么癔症,”言苏借由抚头发,手掌滑到了脖子间,轻轻掐了石头一下:“定是刘丞相示意。”
“定是刘丞相示意,”石头重复了一遍,忽然嘻嘻地笑:“苏苏,你真变成古人啦!”
言苏不再理它,与刘二小姐定下明日去庙里烧香的约定。
待刘二小姐告辞后,几个丫鬟已经备好了热水,木桶摆在房内,热气腾腾,上面漂浮着花瓣,香气扑鼻,却并不过分浓郁。
一个丫鬟上前垂手道:“言姑娘,我伺候您脱衣。”
言苏没有半分不适的,展开双臂,任由她帮自己褪下层层衣裳,完美的身躯便暴露在空气中。
即便是同为女性,即便是常伺候主子沐浴,丫鬟仍是微红着脸,为她的艳光所摄。
石头被言苏赶了出去,它口上喊着自己是无性别的,行动上却很听话的滚了出去,百无聊赖地在屋外的窗边呆着,远程问言苏:“为啥去庙里烧香?”
“求菩萨保佑我顺利出嫁,”言苏嘿然一笑。
“为啥啦?”
“快两个月没见吕状元,是该去庙里秘密相会的时候了。”
***
翌日,言苏随着刘二小姐,加上前来压阵的刘家长媳,悄没生息的从小门出发,一路行去了她们所说的庙中。
身为国庙,日日香火旺盛,来往的信男信女却都是在庙中前院烧香拜佛,而通往后院的道路上,有着僧人拦路,一般人不得入内。
有着刘丞相府压阵,言苏自然能进入后院之中,普一踏进,便觉清静,似是与身后热闹的人间烟火气有了隔离。
刘家长媳并刘二小姐送她到一处园子门口,双双住了脚,刘二小姐道:“此处梅花最是出名,言姑娘且先去,我与娘去寻师父讨些茶水。”
说着话,她眼睛亮晶晶的,定定的望了言苏几秒。
刘二小姐的一颗少女心,已是全挂在了言苏与吕状元的故事之上。
园子里无人,秋风瑟瑟,梅花尚未到开放的季节,踩到地上枯枝落叶,便发出咯吱的响声,听起来很有些清脆。
此处还有个块巨大的山石,矗在圆子角落,在经年累月的日晒雨打中显出风霜之感。
言苏背靠山石,捡了几片完好的落叶,垫成一个园,坐着等待吕毅宁。
石头跳到了山石最顶上,咯咯笑着喊她:“言苏!我比你高啦!”
忽然,它转而紧张道:“有人来了。”
来人步履很急但很轻,更像是女子动静,石头赶紧回到言苏脖子上,与她一起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您跟着我干什么?”听声音来人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埋怨着谁道:“您跟着我,我担心自个再对您不敬。”
这声音熟悉,言苏方琢磨了一下,石头就小声告诉她:“戚欣歆。”
“还有贵妃?”它发现了另外一个人,万分诧异的道:“咦,为啥啊?”
“嘘,”言苏让它别说话,直觉会听到什么大料。
“你何必这样折磨我?”贵妃开口竟是放下了身段,垂泪道:“除了盼你好,我不曾有过其他念头。”
“您要真为我好,就该帮我在皇上面前说话,”戚欣歆更是夸张,一反在皇宫时的恭敬小意,混不客气的道:“若不是您拦着,我早就取得皇上赐婚了。”
“胡闹,你当皇上是什么人,他不但不会同意,还会迁怒于你,你——”
“我当皇上是我父亲!”戚欣歆一声断喝,惊得偷听地言苏睁大了眼睛。
“不是您说的吗?”戚欣歆道:“您是我亲娘,那皇上不就是我父亲吗?若不是——”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这次换戚欣歆的话说不下去.
打了她一巴掌的贵妃似是找回了做娘娘的权威,冷硬了许多的道:“你太过没有分寸,看起来戚相夫妇将你教坏了。”
戚欣歆呜呜的哭起来:“娘娘,您喜欢就见我一面,不喜欢就撂我一边,我是什么?难道是您养的雀儿吗?”
“我一直以为自个是戚家小姐,现如今才说您是我亲娘,亲娘早早就不要我,这时才来教训我,又是个什么事?”
言苏被她哭声弄的心烦意乱,而贵妃半晌不做声后,也跟着她一起哭起来。
贵妃边哭边诉苦:“你以为娘在宫里容易吗?若不是太难,怎么会舍得将你换下来?现如今一个宫女方方查出身孕,娘在宫里的苦日子又要涩上几分。”
“你若是懂事,就不该给我再添苦恼,刘丞相家的那孩子不错,我是见过的……”
贵妃苦口婆心的劝她,她最后却仍是道:“您若真疼我,就圆了我的心思。”
她的心思,自然是嫁给吕毅宁。
母女俩就此僵持在此处。
言苏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未避免惊动俩人,她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腿脚早就发麻,开始暗暗叫苦,期待两人赶紧离开。
石头轻轻的在她腿肚上敲击,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知道吗?戚欣歆和贵妃的母女相认,是在那次她进宫想求皇帝赐婚的时候才实现的。”
言苏不知道,她轻轻吐气,听着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却又回转过来。
还不走,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个双腿了,眼睛发直的等待着。
一袭青衣映入眼帘,言苏骤然一惊,僵硬着脖子抬头,满心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胡茬,长在棱角冷硬的下巴之上,再往上,还能看到长长的睫毛在空中上下翻动。
原是戚欣歆和贵妃离开了,吕毅宁到了。
“言姑娘,”吕毅宁一笑,伸出手来去拉她。
这一笑,便将方才那股冷硬给驱之与无形,吕状元眼睛沉若潭水,盛着言苏整个人:“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言苏视线转移到他伸出的手掌上,定定的望了一瞬,才缓缓伸手搭上去。
两人的手掌均是湿软,不算冷的天气的出了一手汗水,他一反手掌,将言苏的手完全包裹,使力要拉她起来。
言苏站起了半个身,腿上密密麻麻的像是有蚂蚁在爬,又热又痒,她立时腿软,重新跌了下去。
吕毅宁赶紧另一只手跟着伸出来,半抱住扶她。
被他这一扶,言苏跌入了他怀里不曾摔倒,甚至连腿上的酸麻之感都忘了。
全部感官都集中在了……他按在自己胸上的那只手上。
……
一手揽腰,一手按胸的吕毅宁尴尬不已,整个人都僵住了。
言苏低着头,以她目前的姿势只能腾出只手戳戳他的腹部:“吕状元,放开我。”
吕毅宁如同被火燎,腾地一下松开了手,言苏获得了自由的同时,也顺着跌坐在了地上。
学富五车的状元郎读遍圣贤书,也不曾知道应该在现在说些什么,他讪讪的,想要再去拉言苏起身,却又被方才给吓着了。
倒像是言苏非礼了他一般。
言苏暗暗咬牙,抬头对他一笑,强撑着伸出发麻的右腿一扫,啪叽一下,直接扫的状元郎随着她向前一般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