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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柳承午安静地低着脑袋

      他的主人替他弄干了头发之后,又转而去吹衣服上被弄湿的地方,原先贴着肩膀的布料在这样慢慢的烘干下重新变得柔软,而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吹在他身上的热风都没有在同一个位置停顿着不动,也就使得柳承午并不会因为热度的叠加而被烫伤

      那是一种纯粹的温暖,不管是主人的距离还是动作,都让柳承午感到满足,他觉得自己如同蜷缩在暴雨中的流浪犬,在寒冷里哆哆嗦嗦地被发现,接着湿淋淋地被主人抱回家,仔细擦干耐心打理,从此呆在风雨打不到的地方,得到以前不敢想象的庇护

      简直像梦一样

      柳承午突然不太敢相信,同时却又终于生出了实感,他之前在医院时还没这种感觉,而现在第一次回到家里,如同被圈在怀里一样地坐在矮凳上,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拥有了归处,拥有了...主人

      他小心地转回头去看,他的主人正专注对付睡衣上的湿印,结果被他这一动作弄得准头偏了偏,又见自己被试探似得注视着,便失笑地拿风口对准柳承午的脖子

      “乱动什么,坐好。”

      突然灌来的风搅的柳承午缩了缩,忙听从指令地重新端坐回去,柳栐言把他的衣服完全弄干了之后才关掉电吹风,即使有电视的声音,整个客厅仍然在失掉持续的低嗡声的瞬间陷入一种沉寂,他伸手用力揉了揉那人,刚洗净的短发蓬松而清爽,很容易就被揉乱,柳栐言这样玩了会,又用手指一点点梳顺回去,熟悉的酥痒感带来一种舒适,让柳承午几乎要闭了眼睛起来,而等他的主人结束这个举动时,柳承午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柳栐言看着那人染了困意的模样发笑,不管怎么说也是今天才出院,又在交易所里折腾了大半天,会觉得累实属正常,他将人一路牵到客房里去,床上的被褥铺的平平整整,人一坐下去就软软地塌出一块来,柳承午被推坐到床上后还有些束手束脚,睁着一双黑眼睛不安地盯着主人看,柳栐言就把备好的枕头塞进他怀里

      “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

      宠物比主人还早歇息的情况,至少柳承午在过去并没有听说过,他无意中抱紧了塞满棉花的长方枕,试图想出什么说辞来让自己能倒回去守着主人先入睡,柳栐言是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只觉得自己被瞧的心痒,就管不住手地又揉了一次

      “晚安。”

      从未收到过这句话的柳承午被吓的一下忘了自己之前在想什么,转而在脑中飞快的思索应该怎么答复,不过他在这之类的经验几近于零,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回应到

      “您...您晚安...”

      柳栐言倒还挺满意,替人熄了灯就关门退出去,接着又在客厅里留了盏光线柔和的小灯才回自己的卧室

      他特意选了周末接柳承午出院,所以第二天并不用上班,因此现在也不急着睡,就靠在枕头上就着床头灯看杂书,柳栐言静的下来的时候能沉在书里看上很久,而等他终于觉得困了,却是已经差不多快要过零点,他把书放回床头柜上,准备先出去喝两口水,结果刚一打开门,就被靠着墙想要站起来的柳承午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柳承午身为半兽听力不错,但之前因为房间里什么声都没有,他就以为主人已经睡下,没想到坐着坐着突然传了动静,还是往外走的样子,柳承午慌忙着要起身,可才起到一半门就开了,便紧张地直接僵在那不敢动

      柳栐言心跳的飞快,最开始差点以为家里进了贼,等看清人了之后猛一卸力,身上反而有些发软,他没什么好气地倚着门问

      “你不出声地坐在这干嘛呢?”

      “...我,”

      柳承午自知惊吓到了主人,做错事的小孩似得埋着脑袋慢慢站直了,方才小声嚅嗫道

      “我想给您守夜...”

      柳栐言本来就不是在生气,见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更是发不起火,只能无奈地瞪他

      “你当自己是护院犬呢?”

      柳承午没敢回话,柳栐言突然玩心起了,故意换了认真的语气冲他道

      “护院犬都是拴在院里,我这没院子,你想守就守在大门外吧,”

      这甚至不是询问的语气,柳承午不知所措地抬起头,就被主人完全没有波澜的视线弄的浑身微颤,他确定主人不是在开玩笑后重新低下头,却是忍不住用力抿了耳朵

      “是.....”

      柳栐言看着对方听话地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还真的是准备听从命令直接守在门外边的架势,只是那耷拉着耳朵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起来又乖又委屈,柳栐言闷着笑,欺负够了才赶着那人真的出去之前喊他

      “回来,”

      柳承午闻言停下,虽然觉得疑惑仍顺从地往回走,柳栐言靠在门上让开道,抬了只手往房间里指了指

      “进去,”

      柳承午就更加不明所以,等再一次遵从了命令之后,便手足无措地站在主人的卧室里,柳栐言自行去喝了水,又在外边捣鼓了一会,才抱着叠了几叠的被子进来

      他把被子放到卧室里的长沙发上,那是之前用旧了的,只是因为面料暖和,躺着又实在软,就没愿意扔,被柳栐言直接给挪到房间里当下午看书的软榻用,没想到现在倒有了新用途

      柳栐言把被子叠着边的堆在上边,一下就把沙发弄的像个隐蔽的窝,柳承午愣愣地看着那床明显是之前放在客房里的被子,一直到主人弄好了都没回过神来,柳栐言招呼他过来,接着用手拍了拍被面

      “就睡这吧,”

      柳栐言自己决定下来,又连哄带骗地把人弄到沙发上去,亲手帮他掖了掖被角,才笑着逗他

      “既然要守,干脆在房间里守着好了。”

      可这根本不是要他守夜的样子,柳承午刚想开口,就被主人捂了眼睛

      “好了,听话睡觉。”

      掩在眼睛上面的手很快就被拿开,柳承午看着主人绕过去关了床头灯后利落地上床卷进被子里,竟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在一片安静的黑暗里再无法开口,只能暗自紧了紧抓住被沿的手

      这发展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料,他本以为被命令到楼道里守夜是因为惹了主人不高兴,结果才过了十分钟不到,他就好好的躺在了主人的房间里,而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显然有拿出去晒过太阳,有一种干燥而温暖的味道

      柳承午眨了眨眼,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床脚的位置,根本没办法完全看清躺在上边的柳栐言,可他就呆在离主人非常近的地方,连那道很浅的气息都能听的清

      他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房间与被窝都暖烘烘的,柳承午心里安定下来,跟着主人的频率慢慢缓了呼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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