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月赎与葬》旗烨

110、第十幕

　　哪怕现实失去一切，美梦永远圆满。

　　哪怕现实美好圆满，噩梦从不缺席。

　　*

　　宇智波一族的两个孩子在他们同期的孩子中资质绝对是鹤立鸡群。

　　优秀得不分伯仲，亦各有所长。

　　体术和各项理论是苍伊略胜，鼬包揽了忍幻具等剩下的其他实战科目，两人常居榜一榜二，远远甩出第三名几条街——只是比起还能心平气和道恭喜的鼬来说，苍伊则常常主动跃跃欲试地想跟鼬一较高下，就几番结果下来输多赢少，常常赌气。

　　但是鼬看得出来，苍伊心里有事。

　　哪怕依然和和气气地回应着他人的赞许，她自己却持着截然相反的态度，衡估着自己的器量，并深深地不满着。

　　“想做到什么程度？”

　　他问过。

　　“我能做到什么？”

　　她自问。

　　*

　　充盈而真实感十足的美梦，让在残酷现实中的梦醒者怅然若失，发泄一般狠狠揉着自己的被子，几分钟后正式起床，微波炉叮上昨天准备好的早饭，然后去洗漱，接着吃饭，洗碗，做好热身运动出去晨跑，时间差不多了就跑去学校。

　　晨钟的第一下敲响了。

　　路上一阵狂风刮过，苍伊跑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心脏狠狠地跳动着。

　　『牙白！牙白！今天晨跑帮老奶奶找猫，后来发现忘记带书包出门了，回去拿了一趟……别想了！跑啊！』

　　总算是在铃声响完，老师进门之前，三步起跳入座才保证了自入学以来从未迟到的记录。

　　迟到可是要罚站的，她脸皮薄丢不起这个人啊！

　　进门的老师瞄了她一眼，轻咳一声开始点名，后来的迟到者被他叫到门外罚站，每叫一个苍伊的耳尖就升温一分，仿佛迟到的是她一样。

　　『差一点，差一点点。』

　　微凉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鼬的声音隔着手却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这样好些了吗？”

　　耳朵更烫了，整个脸都红了，但是真的好舒服……

　　“好、好啦，我自己来就好了哒讷。”

　　羞耻感归零，虽然有些小小的想要贴贴的意向，但是会更加无法冷静。

　　初春微寒，只是坐下，不久面上的酡红就散了去，拿起笔作出写笔记的样子，由于确定是已经烂熟于心的部分，她不可避免地开始走神，脑子里预演她的期望。

　　『正大光明和暗中探望都得同时进行，前者优先级保留，暗中探望就仅有一次机会，隐匿训练继续。』

　　『我下次把书包的通灵式准备好，不能再发生诸如今天早上这样的事了——呜呜呜，好害臊。』

　　『储物封印其实也是可以的。』

　　『昨天学习的术式结构……这样改感觉还不错，周末进行实操……』

　　『忍术……忍术……结印好麻烦，记住就行了，我的手指本来就算不上灵活，还不如用封印术呢。』

　　『力量我有信心，但体术技巧还不够熟悉，得和鼬增加实战——和其他人练习没办法进益。』

　　但是男女生的体术课对练是分开的……于是苍伊选择直接A到老师面前，要求和鼬一组。

　　“但是，宇智波同学是女孩子啊，这……”

　　“拜托了啦老师！反正真到战斗里也不分男女，而且我们私下里也没有少一起练习，我保证没问题哒讷！”

　　“那……把鼬君叫来，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吧。”

　　不出意外，鼬无异议，苍伊差点没高兴到舞起来。

　　“一会儿我想练练技巧，力道会收一些的，如果可以的话……算了，一会儿我先攻，你看呢？”

　　“你想我先？”

　　“最好是这样啦，得实践一下被动事态下的反击技巧，你知道我这个人打起来嘛……挺死板不怎么会动脑子的，这是个得改的坏习惯。我先主要是因为男生对女生先出手的话——打女人的男人的名头可不好听哦，特别还是先动手的那种。”

　　“我又不在乎这个。”

　　“也对，那——拜托咯？”

　　“嗯，没问题，你比他们强得多。”

　　一招是放不倒她的。

　　她的体术兼具速度与力量，甚至灵活性也很高，只要有任何一个支点，哪怕失去平衡她也能立刻像猫儿一样翻起来，腰甚至能侧向折到九十度以上。

　　今天她的目的是接招与化招，而并非以往采取的闪躲速攻，牢牢地扎根在大地上不动如山，扫腿过去甚至还被返利用让他失去了平衡。

　　这一瞬间，本来固于防守的人出击了，她的重心终于偏离了大地。

　　一个迅速而有力的后翻高踢腿迎面而来，苍伊身体向后倾下颌高高抬起，才险险只是被风擦过下巴尖——复又猛冲向前。

　　拳、臂、肘，一次又一次的双双相交，击打胶着，完全没有拉开距离使用腿技的余裕，不如说在这样迅捷的较量中，要稳住下盘已实属不易，更何况首攻时鼬就已经向苍伊的平衡发起了挑战。

　　『她的目的是防守，而并非进攻。』

　　『目前的攻击都没有造成有效伤害，被消耗体力的是我。』

　　所以他要引诱她主动攻击，就像之前被抓住了扫堂腿的破绽时一样。

　　两个呼吸间，他们停了下来。

　　……

　　直到下课铃响起也没有分出胜负，说到被强制喊停的二人的差距，鼬的呼吸明显更粗重，而苍伊也是她一如既往的老毛病易骄易躁，大概三十招开始就回到了自己的老路子，恐怕再来上个十来招她就要被抓住破绽了。

　　实际上要不是老师抓住了她，她指不定还能无视下课铃声继续下去。毕竟她本质上还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又不可能真的把老师掀开（她有这个能力）。

　　和解之印相结，这节课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的理论课，确保了是自己会的内容，甚至对老师提问题的前缀有了深刻印象之后，这些基础理论课基本上就成了苍伊的自习课——为了不干扰其他同学，她坐在角落鼬替她夹在外面，以免隔壁想偷看笔记的时候发现她根本没有好好上课这件事。

　　鼬本来想说这样不好，但是几节下来意识到这些真的太简单了，也不得不赞成了苍伊的行为。而且在一起用分/身术考察了高年级的课程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忍校已经不适合他们的水平了。

　　但老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在止水的帮忙下学会了影分/身术，留一个实体分/身在学校，本体想去干嘛就去干嘛，甚至在她的钻研下，自己甚至无师自通地用出了多重影分/身术，只是碍于目前的查克拉量有限，数量也相当差强人意。

　　她又起了别的心思，她想去见鸣人。

　　偷偷地，谁也不知道。分/身可以混淆视听作出自己的在场证明，神乐心眼可以让她感知到方圆十里的查克拉准确的避开监视点——第一次，她见到了，但马上又逃了，为了不被照顾鸣人的保姆发现。

　　想……抱抱弟弟，想教他说话，想听他叫姐姐。

　　她想要的还有很多……但是一切都是奢望，一切都需筹谋。

　　她看着佐助跌跌撞撞地走向鼬，奶声奶气地叫着哥哥，总是想着她只见过三面的鸣人，想象着不存在的画面，心中的火焰孑然灼灼。

　　“止水哥哥，教我幻术嘛。”她扯着堂兄的衣角撒娇。“要那种我就在你旁边，你意识不到我的存在的那种幻术哒讷。”

　　“要求好具体——不过我还是很擅长精神暗示的幻术，就交给我吧！”

　　止水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苍伊也信任身为宇智波一族年轻一代翘首的堂兄其水平，所以多嘴问了一句：

　　“唔——有那种原理是海市蜃楼类的幻术吗？我也想学。”

　　可惜止水直言他不会，又说她还小查克拉量不足以她构建如此规模的幻术，以后一起学吧。她的查克拉量与大她五岁的止水相当，加上有着同一个祖辈，遗传的体质也相当接近，她现在确实最适合跟着止水学习。

　　关于鸣人，止水也是知道一些的。他有了妹妹也想有个弟弟，弟妹双全岂不美哉？只是他不可能有像苍伊那样重的执念——他大概猜得出来妹妹想干什么，理性讲虽说该拦着，但感性上还是决定偷偷替她打掩护。

　　经过半年多的训练、计划、踩点，去慰灵园送上鲜花后，她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溜进了鸣人在的小房子——他以后也应该会在这里居住、长大。他已经不是一年多前的那个小婴儿，脸上是圆润的婴儿肥，但是看着瘦瘦小小的，比佐助还小。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走路说话了，佐助都会了……鸣人应该也差不多吧。孤儿从几岁开始就要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呢？她五岁就开始了，只是身边还有止水这个半大少年，还有富岳叔叔照拂着，父辈兄长留下的遗产富足，日子总算不上艰难。但是鸣人才几岁？鸣人还有什么？这大晚上的小孩子都得自己找面包啃了，水门和阿奈能留给他的东西为了安全都放在她那里，不到鸣人成年决不被允许出现在他面前的，她甚至也不行。

　　刚刚咕咕叫着的肚子垫了些东西，本就睡意朦胧的孩子倒下就睡，连被子都没盖好。苍伊蹙眉，确认伪装没有问题之后给他拉好了被子，小孩儿哼哼唧唧地翻身，惹得她止不住地扬起嘴角，手犹豫着、犹豫着，还是一下一下的拍着、拍着，用轻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哄着：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快快长大，我等着你。”

　　*

　　兴奋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梦里还哄着弟弟睡觉，结果被老弟重锤砸醒，来不及咆哮一看时间什么怒气都戛然而止，火速冲出去洗漱上餐桌风残龙卷着早餐，系上了崭新的护额，确定自己看上去精神蓬发，再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安心。

　　跑着去就不会迟到。

　　“嘛，我早就想说了，小伊不用那么着急也行，我直接用飞雷神带你过去就行了。”

　　“怎么好让老爸循私枉公嘛，毕竟晚上没睡着的是我，要不是让老弟砸醒了，你飞雷神都救不了我。”

　　“哈哈，”玖辛奈笑到，“伊酱也有这种时候呢，不过今天还是让水门带我们7岁就是下忍了的小天才过去吧，下不为例哦。水门，给，御神袍穿上，早点过去做准备。”

　　玖辛奈一句话决定了苍伊怎么去毕业典礼，送他们到门口的时候还抱着鸣人，奶乎奶乎的小宝贝超大声的说着：

　　“爸爸姐姐再见！一路顺风的唷！”

　　水门说，那我出门了。

　　苍伊则奶凶奶凶地和弟弟对上，恶声恶气地说：

　　早上砸她，晚上回来再收拾你哒讷，臭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