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期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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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说，我爹和你爹也算是同行？”齐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看着小毛，他忽然想，眼前小家伙的这句话如果真的传到他满腹经纶的爹的耳朵里，那么在满朝大臣嘴里公认的最有涵养的宰相大人会不会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他爹肚子里的“那艘船”是不是就此要翻了？
“可不是吗？”小毛黑黑的大眼睛这会儿一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齐佳，好像生怕自己稍不留神这位三公子就会找机会拒绝自己提出的请求掉头跑了，
“三公子，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你有个宰象的爹，我爹呢他是宰猪的。虽说你爹的刀肯定比我爹的要长又大，可是你也别小看我爹的刀，真的是有名的又快又厉，”抬起两个结实的小胳膊，小毛急切地上下左右比划着想要努力说服对方，
“既然我们都是做屠宰行人家出生的娃，是不是应该互相照应一下？是不是该......”
小毛说话的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因为站在他对面的齐三公子此刻打开扇子虽然挡住了半个脸，可他细长的眼睛已经彻底弯成了月牙，整个身子还在不停地抽搐着，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三公子是默默笑得有些控制不住了。小毛也不知道她认真解释的话有什么好笑的，所以只好暂时什么也不说了。
终于等齐佳停住了颤抖，缓缓拿开了几乎贴在脸上的扇子，小毛立刻满怀期望地问对方，
“三公子？你会帮我去见小将军，让我加入慕容军吗？”
“你叫什么名字？”齐佳收起笑容，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不点，没有立刻回应小毛的话，而是抛出了他突然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
“我叫叶小毛，排行老四，我来自繁荣镇，我爹是，....”因为面前的齐三公子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而冒出这样的询问有些懵懂的小毛先是怔了一下，可脑子里随即却是灵光一闪，镇里说书的张大叔此刻又发挥了无以伦比的作用，这显然是三公子给她的一个暗示，知根知底才能答应她的要求。小毛立刻挺起胸，欣喜若狂地报起了自己的家门。叶屠家在繁荣镇的背景可是相当的清白，她爹也很受大家伙的尊敬，绝不会辱没慕容军的名头。
“停！”齐佳刷地收起扇子指向前方，打住了打算滔滔不绝继续说下去的小毛，他只想知道这个突然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挺有意思的小家伙叫什么，对小毛的老子和她来自哪里可没兴趣。
“是。”小毛这回很听话地立刻闭上了嘴。
转身看了看巷子外路中央不停向自己这边来回走动张望的齐福，齐佳用扇子指了指头顶，
“天也不早了，叶，什么小毛的，你快点回家去吧，我也要走了。”
嗖地一下跑到转身就要离开的齐佳面前，小毛焦急地展开了双臂，
“三公子，你还没答应我，怎么就走了呢？”
“就算我们的爹真的是同行，我也没理由答应一个刚认识人的要求，不是吗？”
“可是我都告诉你名字了，”小毛的心里又着急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而且我还告诉你我家的事情了。”
“噢，这样？”低下头，齐佳把嘴凑到小毛的耳边轻声道，
“我叫齐佳，京城人，排行老三，我爹是大名鼎鼎的宰相，现在你也算什么都知道了。”
眼看着绕过自己的三公子就要走了，小毛不甘心自己的希望就这么破灭，急忙又追上两步在背后顺口又胡乱说了一句，只是想把对方留住，
“你还知道我年纪了，可我却不知道你几岁。”
原本没必要去搭理小家伙的齐佳也许很久没遇到这么敢对自己胡搅蛮缠的人，又或者这天他的心情特别好，居然转过头对着小毛报出了自己的年纪，
“我二十三，现在我们彼此的底细都知道了，宰猪家的，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突然这个叫小毛的伸出自己的两只小手举到齐佳的面前，齐佳一惊，退后了两步，正要问，
“小家伙，你这是恼羞成怒耍青皮要打人了？”
“你比我大了整整十岁。”
“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比我大那么多，可不可以帮帮我？”小毛也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果然如她所料，三公子淡淡一笑，一边说着话，再次转过了身子，
“有谁告诉你，大人就一定要帮小孩子？”
没有！到了这个时候，小毛也无法再厚着脸皮强行要求一个初次相识的人帮自己了。她失望地慢慢放下两个胳膊，看着三公子的背影走到了巷口，此刻的小毛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让阿光哥一起来，虽然阿光哥喜欢胡说八道，可是有时候还真的管用，如今自己只好眼看着可以和小将军认识的大好机会就这样失之交臂，不由觉得鼻子有些莫名其妙的酸酸的。
要当花木兰那样女英雄的道路原来真的没那么容易。
走到巷口的齐佳停下了脚步，他原本以为可以听到小家伙又追上来的步伐，然后叽叽喳喳纠缠着自己不停地要求，可是背后居然安静的出奇，齐佳情不自禁又转过了头，就见刚刚还激情洋溢的小家伙此刻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的沮丧，鼻子还不停一抽一抽的。看到三公子望过来，要强的小毛立刻屏住了呼吸，既然没希望了，她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心里的难过。
“虽然我是小将军最好的朋友，可加入慕容军其实并不是我说话就可以进的。这样吧，我回去想想，三天后，还是这个时辰，你在这里等我，如果我来就会帮你，如果不来你就死了心吧。”
“真的吗？三公子，你简直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好人。你慢慢想，我等你。”小毛立刻破涕为笑，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也比什么都没有强。齐佳听着背后恢复了精神气的大喊声，他的嘴角又弯成了一个弧形。
“起轿回府。”听着齐福在轿子外吩咐轿夫，齐佳用扇柄微微挑起一点轿窗的竹帘，透过缝隙就看见那个叫叶小毛的小家伙在巷子里转着圈跳跃着，显然是很兴奋。齐佳的眉头皱了皱，刚刚说的那句话，他只是随口安慰一下那个叫小毛的。不用等三天，决定已经是板上钉钉，他是绝不会给慕容不凡带话让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女孩报名慕容军的。
三公子轻轻刚放下了帘子，一只光滑白嫩的手臂就勾住了他的脖子，随后一张樱桃小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道，
“怎么？出去这么久？难道连小姑娘也打算要上手了？”
“哈哈，青雨果然是好眼力，已经知道那个小家伙是个小姑娘了。”说着话，齐佳一把抱住身边香肩半裸的被他叫做青雨的女子笑着道。
“我是干什么的？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还能在栖凤馆做妈妈？”虽然依旧妩媚丛生，可近看眼角已经有些淡淡的鱼尾纹的青雨抿着嘴斜了一眼齐佳。
“三公子不也是好眼力？要说这个小丫头如今太小，穿的又寒伧，如果去我们馆子里，好好打扮打扮，调教.调教，日后肯定也是个勾人的小美人。”
“这一位？你们馆子若收了她，日后只怕你只有关门大吉了。”齐佳想到被踢的小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什么凶悍的姑娘我没见过？只要是人来了，烈妇我也让她变荡.妇。”青雨不以为然地轻笑了一声，“就怕三爷你舍不得的。”
“行了，你馆子里姑娘还少吗？”齐佳捏了一把青雨的脸，“生意还不够？”
“生意哪有够的时候？”青雨挪开齐佳放在她脸上的手道，“我是看着你好像挺待见这个小丫头，还专门出去和她聊这么久，这不是替你想吗？”
“你难道忘了？我一向只喜欢懂风情会来事的象你一样的女子，这样的小雏，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了，别说些没用的，回头去你馆子里好好给我按摩一下，站了半天，腿都累。”齐佳说着话闭上了眼睛。
“是，三爷。”青雨看了一眼齐佳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对了，这个小丫头刚刚把你叫到那个巷子里都聊些什么？”
“你慢慢想，我等你。”小毛最后的话突然在齐佳的耳边响起，像是要把这个干净清脆，充满期望的声音挥去一样，他睁开眼摆了摆头，随即把青雨搂得更紧了一些道，
“没什么。”
看着已经换下朝服，穿着一身淡褐色丝绸太爷服的老爷黑着脸一走进屋子，丁氏立刻识趣地让丫鬟婆子们端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晚餐。
“老爷，这燕窝炖鸡汤可是熬了有一天了，你快尝尝。”丁氏亲手舀了一小碗汤小心翼翼地递了上去。
“尝尝尝，尝个屁，”随手打落了丁氏手里的碗，肖太师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看着碗啪地摔在地上，虽然溅落在手上的汤汁有些烫的发疼，可是这时候的丁氏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带着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们都齐齐跪在了地上。
“老爷息怒，无论是什么事，在外一天了，老爷可别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还是吃点东西才好。”
右胳膊扶着头，肖太师闭上了眼沉静了一会，终于压下怒气开口道，
“你们都起来吧。”
重新落座的丁氏整个晚餐几乎一口未动的坐在旁边看着肖太师进完了食，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虽然平日里她在府里凭着宫里做贵妃的女儿外加给老爷又生了一个儿子甚是得宠，可丁氏心里也清楚的很，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发火的老爷如此反常，显然是在朝廷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这个时候多嘴，只会触霉头。
“今儿早朝皇上夸了京兆尹陆欢办事很得力。”
因着女儿的关系，丁氏平日里也很关心宫里的人，京兆尹陆欢的女儿陆美人入宫虽然也就两三年，可听闻皇上还是蛮喜欢她。既然老爷提到了陆欢，显然还有下文，丁氏对着丫鬟婆子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后，立刻凑上前，
“如何？”
小将军被骄阳公主罚跪以后的几天里，肖太师为了弥补与慕容家造成的不快，到是立刻去找了皇上。可显然知道他目的，往日里也经常召他进宫的皇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有了诸多的理由不愿意见他，今天早朝后肖太师终于从平日里收了自己不少好处的钱公公那里探来了消息。
“哎呀，我说肖太师啊，你要我说什么好呢？”钱公公拉了肖太师走到一边，比划着兰花指，一脸的不痛快，
“你难道不知道，慕容家的人连皇帝都要给些面子，何况小将军又是刚打了胜仗回来。虽说皇上当时同意娇阳公主的要求，也是有个让小将军消消傲气的意思，可是皇上也只是让他进宫哄哄公主用膳，谁知骄阳公主居然让小将军跪了三个时辰，这可真的说不过去啊。”
“是是是，可骄阳毕竟还是个孩子，我不就是为了化解这个误会，所以才急着见皇上。也不瞒你说，就是想撮合一下骄阳和小将军的婚事。”
“你还不知道？就小将军罚跪那天，太医确认了陆美人有了身孕。陆大人不是还有一个待嫁的小女儿？我听说，其实他一早就很想和慕容家结亲，没敢开口，一是慕容家这个亲不好攀，一是估计也挨着太师你的面子。可是知道宫里那位有了身孕后，这两日就开始托齐公公给皇上耳边吹风了，皇上自然也知道你找他的意思。你看，一边是宠妃和喜欢的公主，一边是可能产下龙子的美人，皇上可不也累，自然不想见你？”
听到这话的肖太师完全怔住了，原本以为骄阳和慕容家订婚的事只要和皇帝一说，几乎是稳拿的，如今却是凭空多出这些波折。
“陆美人有了身孕？”丁氏面色立刻变得煞白，平日里原本就也很得皇上喜爱的陆美人本来得圣宠的势头已现端倪，日后如果真的产下龙子，再加上年轻，只怕母凭子贵，想到这，丁氏浑身不由地一冷。
“陆欢与你一向不和，这如果，.....”
“现在你是不是也知道急了？”肖太师打断了丁氏，口气里充满了讥讽和不快。“你那个没脑子的闺女，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们通个信，真的以为皇上会宠他一辈子？还有你，上次还说让小将军跪了又如何？如果让陆欢捷足先登和慕容家订了亲，他就宫里宫外都有靠山了，我们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老爷现在也不是发火的时候，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本来皇后就不喜欢我们贵妃，如果再加上这个美人，怕是.....。”
“废话，这还要你说？”
其实在宫里听到消息的肖太师立刻就求教了钱公公，
“请公公务必给出个主意才好，回头我有的孝敬你的。”
“太师啊，其实你也别太急，”钱公公压低了声音，“这美人肚里的是男是女还不得而知，皇上如今对贵妃娘娘的恩宠也一日未减。至于皇后娘娘虽然不喜欢你家贵妃，可终究贵妃娘娘只有一个公主，说的不好听点，不足为患。如今的陆美人就不同了，万一生下个皇子，皇上又是壮年，万一哪天改了主意，太子的地位不也是很危险的？”
看了看左右无人，钱公公凑上前对着肖太师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让我们贵妃求皇后帮忙？这方法行的通吗？”听完自己老爷的话，丁氏半喜半忧地道。
“不行也得行，否则我们家的荣宠有一日说倒就会倒。”肖太师咬牙道，
“谁让咱们闺女的肚子不争气，没给生个皇子，那么慕容家这个亲我们必须定。”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