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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飞奔的火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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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俱寂,教堂内骤然安静,再没有了任何热闹。
“可怜的孩子,无论你怎么努力,都不会有人愿意和怪物在一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充斥在教堂的每一个角落,优雅中带着华贵。
青木猛然的睁开双眼,发现整个教堂早已被黑暗吞噬。
“你是谁?”青木摸索着站了起来,努力的四下张望,也没有看见任何人。
“我是唯一能解救你痛苦的人。”声音依旧在回荡,说话的男人仿佛就站在他的身边。
青木继续找寻,语气透出倔强:“我才没有痛苦。”
“但你可以透过他们的眼睛窥探到最真实的内心。”没有感情的平淡语气。
“你···怎么会知道?”声音轻颤,疑惑中带着忧伤。
“因为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也只有我懂你的孤独与恐惧,你所有的绝望和不安我都会为你承担,所以你愿意相信我吗?”黑暗中一只手臂伸向青木,手掌处散发着温暖的光亮。
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青木终于看清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只见他披着一件黑袍,宽大的帽子遮挡住自己脸庞,只有柔顺的长发从里面不安分的散出,在黑夜中妖娆的摆动。
青木久久不语,清风徐来,银灰色短发轻舞灵动,墨色深眸散出幽幽寒光,纤密的睫毛闪烁着点点晶莹,微微眨动,掩不住的清凉还是滑过精致的脸庞。
仰望着眼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终于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把细嫩的小手放在他温暖有力的手掌中。
男人轻握,稍稍拉动臂膀便把青木温柔的揽入怀中,“我可以替你去惩罚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我不恨任何人,只是讨厌被别人当成怪物的自己而已。”青木早已泪眼朦胧。
“你并没有什么错,人类就是这样,当你点破他的不堪时,事实反倒成了能摧毁他的元凶,明明是不愿意正视自己内心的邪恶,却要给真相强加罪责。”男人带着嘲讽的语气。
“那你能让我变回普通人吗?”青木轻声问道,语气中竟多了几分期待。
“其实这并不难,答案就在你自己身上,只要你能够找到···”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竟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
青木慌张的四处找寻,却再也没有任何踪影,“找到什么?你去哪了?到底要我找到什么?不要走啊!”
“不要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耳边传来刺耳的嗡鸣声,青木一愣,猛然的睁开双眼,自己竟躺在床上,右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空洞的眼神望着眼前的虚无,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顿时无助与失落感再次袭遍全身。
暖意的晨光洒在少年的身上,耀眼的银灰色短发下,一张精致的脸庞冷漠异常。
“天天胡思乱想才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吧,明知道没有人可以改变自己,内心却还是强烈的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出现。”青木回想着刚刚的梦境,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锁骨链。
那是看起来很有复古风的饰品,链子是由一种黑色的麻绳编织的,麻绳上似乎还带着一些看不懂的纹路,而镶嵌在正中央的吊坠更像一块古老的玉石,漆黑如墨,纹理细致。
“青木,你还睡觉呢吧?快醒醒啊。”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快点给我开门啊,我要憋死了。”
青木叹口气,起身穿上衣服走向门口,极不情愿的打开防盗门。
一只“火鸡”赫然出现在眼前,青木错愕,显然被这怪异的红色头发吓了一跳,随即就要关门,幸亏火鸡男反应迅速,赶紧一个箭步跨进房门。
“怎么样?被我这惊艳的发色震慑住了吧,这简直太适合我了。”火鸡男一脸傲娇的表情,“连理发师都说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你听出什么意思了吗?都怪我颜值太高。”
“你刚刚说什么憋死你了?”青木很是不适应的看着眼前这只充满激情的火鸡。
一张写满痛苦表情的脸立刻出现在青木眼前,“对啊,我要去厕所。”说着,飞一般的冲向卫生间,“青木,你牙膏快没了,别忘了买啊,还有卫生纸,你得多存点,明天这卫生间得放点香薰什么的,哪天···”
“零丁洋,你家卫生间什么时候能修好?”青木已经习惯他的絮叨。
“我不打算修理了,反正也总坏。”零丁洋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青木倚靠在沙发上,继续闭目养神,“你家楼下就有公厕啊,总比跑来我家方便吧?万一哪天我不在家呢?”
“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况且我屁股认生,别的地方都不好使。”零丁洋走出卫生间,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一抹狡黠,“而且你的行踪我每天都清清楚楚,你放心,我这叫有备而来。”
青木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好好的黑头发,为什么弄成火鸡?”
“火鸡?”零丁洋把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有点时尚眼光好不好,这皮肤要不是白嫩的能掐出水来,敢问谁能挑战这颜色?”
青木冷哼一声,“当然不敢,出门都怕被炖了。”
零丁洋噘着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还火鸡?这也太low了吧,至少我也得是一只时尚火鸟啊。”说着,学起了曾小贤那贱贱的模样唱了起来,“如果我是一只火鸟···”
手舞足蹈的零丁洋自嗨着,青木依旧沉默的闭着眼睛,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啪”的落地声打断了一切,书柜上的相框被自我陶醉的零丁洋不小心碰掉在地上,青木立刻紧张的走上前去,零丁洋也慌张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青木,对不起,我···”零丁洋终于一脸认真。
“没事,就是玻璃碎了而已。”青木擦了擦照片,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只是他爸爸的头像处被撕去,完全不知道长相。
零丁洋赶紧清理地上的碎玻璃,气氛已经格外沉重。
青木呆呆的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竟有些疑惑,“零丁洋,我小的时候,头发真的是黑色的吗?”
“当然了,这张照片就是咱们认识不久后你们全家照的。”零丁洋有些担忧的看着青木:“事情都过去半年了,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依然只是八岁之前的模糊碎片,甚至都记不清我爸妈的样子。”青木有些颤抖的手轻轻触碰着照片中的女人。
零丁洋拍了拍青木的肩膀,“不要着急,医生不是说了嘛,那么严重的车祸你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脑部的损伤要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