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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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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这一把,直接摇到方才作画的苏家小姐,这苏家小姐笑着走过去,拿了圈试了好几次。
“这彩头果真不是谁都能得,但是太子妃准备的礼物我倒是喜欢得紧。”她说完举杯一饮而尽,接过侍女的骰子准备摇时,又突然停下,“下一个数到的,自己行个飞花令吧,三句就够数。”
这个还算简单,故而席面上很多人都想被点到。
“晞姐姐,你喜欢玩什么?”李潇煦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压低了声音问。
谢寻书想了想,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只要不是太难都可以,太难了,比如太子妃娘娘的那个,我就玩不来。”
“我出个对子吧,下家对的上来就免罚,我另赠黄金二十两,若是对不上来,罚酒十杯。”听到吴岚然的声音时,谢寻书定了定神,这人上回的聚会也是这样,自己弄了个对联,让人去对下联。那会子好几个公子被她揪着丢了脸,后来还是谢寻书写了答案丢给一个交好的姐姐,由她出面停了这事。这不,玩到这下,第一个听到罚酒十杯的。
果然,这席面上已经有好多公子哥变了脸色,唯恐避之不及。
“这是什么情况?”李潇煊有些疑惑,谢寻书正想同他说上回之事,李潇煊边上的一位世家公子便有些生气道:“这女的占着自己有些才,便每每变着法子羞辱人。若不是永庆公主的席面,早知她来,我该避之才是。”
“我这上联是,春砂秋石乌桕子。”吴岚然得意地叫道。
“这都什么和什么?”
“她这又是闹的哪样?”
“算了,我已经准备好喝酒了,这公主府上的酒不错。”
“十杯啊,她怎么敢的?”
“谢家姐姐,你怎么看?”李潇煊低声问谢寻书。
谢寻书抿嘴一笑:“她说了三种中药,康王殿下可以想想如何应对。”
李潇煊点了点头,自己想去了。这边吴岚然摇了个十五点,这一数,便往这他们三人的方向来了。
“十四、十五,是安王殿下。”数字停在李潇煦这里,李潇煊多少是松了口气,但又随即担心起来。
李潇煦略做沉思,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开了口:“夏至冬凌白头翁。”
“这,对上了吗?”
“安王殿下如何会对不上?”
众人还在议论时,李潇琬开口问谢寻书:“谢晞,这个,何解?”
“大抵是对上的,吴家小姐上联是三种中药,春砂仁,秋石和乌桕子,安王殿下对的是夏至草、冬凌草和白头翁。不考虑药性,夏冬对上春秋,白对了乌,哦,说起来那个翁字都对上子了,还是可的。”谢寻书笑着解释,“若是细究,我对医术不甚了解,就不敢说了。”
这她这一解释,众人纷纷喝彩,这李潇煦方才眉眼不抬,听着谢寻书解释时倒是目光追随的紧。
“谢家五小姐对这对子解释的这般到位,不知也有妙对?”程若笙一听这话,也不管是谁,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一记眼刀。
谢寻书有些意外,这酒令怎么突然就拓展延伸了?她拿起酒杯放至唇边时,吴岚然的讥讽传来:“还真当谁都能对的上的,还是别了吧,别太丢脸。若是对出来,我再有黄金十两。”
“无礼。”李潇玥冷声喝道,那脆脆的童音虽说少了几分威严和压迫,却如一记耳光打了过去。
“既然在座有人想让我对,那我姑且献丑吧。我再对,自然按着安王殿下的对子反着来了。”谢寻书笑着将杯中的酒饮尽,开口道,“我就对个,春梅秋葵暗龙胆。”
“这,这又是什么?”
“好像对上了吧。”
“人家可是太孙太傅,自然学问应该是有的,不过我不太懂。”
“好大的胆子,竟敢言语冲撞皇家。”
“你小声点吧。”
这回轮到周嘉蘅笑了:“果真还是得你在。五皇弟,方才晞儿解了你的对子,你这会子可能解她的?”
“不难,晞姐姐对了三种颜色。春梅红,秋葵黄,暗龙胆是紫色的一种,这些在尚服局的司衣司有记载。以颜色之名来对,着实比我的更难些。”李潇煦说着,举杯朝着谢寻书敬了酒。
“方才是谁狂的,搞的好像自己的才学天下第一了一样。”程若笙故意冲着吴岚然阴阳怪气。
这骰子继续转着,转到几人后,落到了程若笙手里,程若笙松了口气,这上家的要求是百步穿杨,是用弓箭射下对面的靶心,这个对程若笙来说有点难度,但是不算难。
“可算轮到我摇了,昨夜作了个好梦,那这下家就以梦为题做首诗吧。”程若笙爽快地说完,拿起那盒子就是一顿摇晃。
绝了,竟是同一色的六,算了一圈,落在了谢寻书这里。
李潇琬带头起哄:“你俩不魁是姐俩好,我还想着方才那题确实不错,就是可惜怕是给不到你。”
谢寻书听到程若笙的题头便有些莫名的不自在,只是没想到今日这令竟然落到自己身上。这会子听得李潇琬起哄,便笑眯眯地看向她:“永庆公主这么喜欢,要不这个令给你?”
“哎,酒令大如军令,哪有让的?再说了,这对你来说,应当不难吧。大家说是吧。”李潇琬笑嘻嘻地说着,先行举杯示意。
程若笙也笑着附和:“我还深怕哪个不知好歹的得了我的令,既是你,我可安心多了。放心,做得好诗,我可有好礼相赠。”这话不偏不倚,倒是又把人内涵了一遍。
“女先生的才思自然是能轻松应对的,就是不知程家姑娘备了什么好礼。”这李鸿铠坐在程若笙下面的一个位置,这会子倒是饶有兴致的发问。
“这礼,自然要等她做完了,我满意了再说的。”
谢寻书环顾了四周,朝着李潇琬点了头。李潇琬忙着人将已经备好的笔墨呈了上来,这边谢寻书慢慢地起身理了理衣裳,走到那边提笔着墨。
“看看,写了什么?”
“那么远,哪看得到。”
“急什么,写完了自然会读出来的。”
谢寻书写完,并不急着回来。她一个人安静地站在那边,似在默读,许久,听得辰砂唤她,这才将手从那纸上移开,在辰砂的搀扶下走回自己的座位。
还不等李潇琬让人去拿,李鸿铠已经小步跑过去将诗作拿起。
“小铠,上面写了什么,你读给大家听听吧。”周嘉蘅自然也好奇,见李鸿铠已经去拿,便催促道。
“薄酒空杯筑秋恨,红墙深浅故人魂。冷月半悬说旧事,醉梦半醒忆前生。”李鸿铠读完之后,又将东西拿了递给程若笙。
在座之人听完这四句,大多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着实也不知为何谢寻书会写出这样的东西。就感觉太过悲伤了些,毕竟与她以往的作品风格都不一样。
只是李潇煦却像是挨了一记闷棍一般,心口突然有些抽疼,这种感觉有点像自己做了那个梦之后的后劲,没来由的伤感,很窒息的感觉。方才那首诗,她是想说什么吗?又是想对谁说呢?
“好是好诗,就是太悲了些。”李潇琬说完,朝着谢寻书敬了一杯,她笑道,“你常说人生苦短需甜些才好,我今日让人备了你喜欢吃的,下回可得给我写点甜的。”
谢寻书一努嘴:“可就你要求多了些,这庄家认不认呐,我还想看看彩头是什么呢。”
“认认认,你既然提了,自然都认的。以云,把我们带来的礼给谢才女送去,若是不满意,改日自个到府上挑。”程若笙哈哈大笑,她说着,便催促自己的贴身丫环以云把东西拿过去。
礼盒里放着的,是一本失传已久的古籍。谢寻书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书又看了看程若笙,这个彩头若是被别人得了,她今日回去可得伤心好一阵子了。
“可满意?”
“天晓得我寻了多久的古籍,你倒是出手大方。”谢寻书扁了扁嘴。
程若笙赶紧摆手:“得,你可别谢也别哭,我不想挨你四哥的眼刀子。好了,快点摇骰子了,不然你又得做一首诗。”
“下家嘛,将圣上上月颁布的治水令背出来就算过,若是背不出,就,罚酒三杯好了。”谢寻书说着,拿起骰子摇了摇,这酒令便继续往下。
“谢家姐姐可是梦到过什么伤心之事,方才那诗着实让人伤感。”李潇煊微微侧身看着谢寻书问道。
谢寻书微愣,她轻轻咬了唇,对他道:“先前那几月,确实做过一个比较离奇的梦。方才突然轮到自己,一时间也想不到太多。不过随手一写,倒是让大家都有些在意了。”
“确实,有些生离死别之感。按理,不应当出自晞姐姐笔下。”李潇煦在旁也听到了他们的话,便跟着接了话。这谢府这些年并没有出过什么白事,这种回忆故人的言语多少让人感觉有些突兀,可又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不免让人多想。
谢寻书抿了抿唇,又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她缓缓道:“不过是个酒令罢了,程家姐姐是喜欢我这个人呢,不然这么轻易就把东西出手。”
李潇煦还想问什么,只是她这般说,想着自然也问不出什么,连带这话都不知如何继续,便各自回了神看这别人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