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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Charpter42.覆水难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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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成为火影前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是下忍的七代目的操作下,我这个直到现在也没有上忍头衔的路人角色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
用胡蝶的话来说,也是绝配了。
后来听说七代目在长老会议上力排众议保我上任,我愈发觉得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而且胡蝶看到心力交瘁的我也不会对我表示任何同情,就算是我倒在文件堆里要求她说一些可以让我振作的话,胡蝶也只会面无表情地说“鵺大人快醒醒,你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每次我都会难过地一捂胸口,“胡蝶,这并不能让我感受到丝毫振作。”
几天过后,巳早似乎也能接受我的设定了。在胡蝶外出时他还会偷偷溜到我的办公间跟我嗑瓜子——准确来说是躺在一堆我盖完章的书类上一个人嗑瓜子随便看我头也不抬盖其他的章。
“你说你这是图啥呢?”罪魁祸首面不改色说出了这样的话。
“靠,你有脸说了?——而且从我的文件上滚开,胡蝶会骂我的。”
简单讲述一下来龙去脉,当巳早越权私自行动被逮个正着即将遭受处理前,我义愤填膺揽下大局将他保释。
如今这个人还大言不惭跑到我面前嘲笑我,真是差点呛得我一口气没出出来。
我抬起头,一边活动酸痛的手腕一边看着巳早墨绿色的眼睛,“你不说声‘谢谢’吗。”
巳早的身体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我看着他盘腿在地上坐直身体。他无言地挠了挠脑袋,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说不出口一样。最后他啧啧嘴,从嘴里吐出一句“你这个人,真是笨蛋啊”。
“诶——这句话啊。”
“你在莫名期待什么吗。”
“啊也没有,我就想经历了这样人生大起大落后,你会不会对我感激涕零然后借此机会对我表个白。”
“……然后呢?”
“我当然是拒绝再给你发张好人卡了。”我耸耸肩,对巳早笑了。
巳早也笑了,他哼笑的时候瘦削的双肩会轻微抖动。
我低下头把书类整理好,再没有抬头去看巳早的表情。
巳早自从回到根后,在这样和我独处的时间里也从没有提到过有关酸与的事,更没有谈及那天他来寻找我时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想,那一定是很不得了的事,不然七代目和鹿丸大人也不会考虑将他扣留甚至删除他的记忆。
就算这样……就算巳早心中已经出现了名为疑团的暗云,就算是他对我忽然成为根首领的斡旋过程充满疑问,他也对我的事闭口不谈。
他救过我,所以这次轮到我救他。
我尽可能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理解为单纯的交换,不过是以我从未设想过的方式。
“巳早。”
“……嗯?”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很想念那个可以在火影室外面睡大觉的自己。”
连我自己都听不出说这句话时用的是怎样的腔调。
巳早没有说话了。
这很好理解,从巳早的立场看也没有可以发表言论的余地。他和我的相遇已经这个时间点以后,那时我因和七代目产生分歧企图远走高飞。
他的沉默也正好没有戳穿我最后一层名为“逃避”的外衣。没有错,过去的我是软弱的。
在七代目身边的我总是独来独往,那段时光无忧无虑,却又是遥远到让人怀念都无从下手。
所以我说出来的仅仅是“想念”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是“回到”那时候的自己。
“但是,那不过是生活在了名为‘火影’的庇护下罢了——从今往后,我得靠自己的翅膀才能飞起来……巳早,你原意帮助我吗?”
七代目将我引至目前的位置,也就代表此后他无法再为我承担责任。
我尽量使用最诚恳的目光定定直视他。
恐怕在我们相遇时,巳早绝对没有想到我们的关系会演变到如今这样,我得让他相信我。
而他听完也只是轻轻吐了一口气,稍许沉思后把“你这个人,真是笨蛋啊”这句话重复了一次。
*
我戴着掩盖身份的面具,换上白色的襦走在暗部地下。
从七代目和我被救回来过去了足足半个月,一切貌似都回到了正轨上。
造成火影遇险的恶徒落网,火影身体并无大碍并很快投入到了新工作里,常年被村中长老称之为“隐患”的根也迎来了新的领导者。
在很多人都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这些已经发生的事又悄无声息地落下了帷幕,同时揭开了新的序章。
我并没有多加犹豫,便在局势稍微稳定的第一时间决定去见鸩。
现如今整个木叶村内能够关押住鸩这号人物的用脚趾头想也只有暗部,而我现在的身份要合法进入暗部核心位置简直易如反掌。从这一点考虑,我稍微有了一点点自己成为根领导者的庆幸心理。
但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胡蝶和巳早的寸步不离让我毛骨悚然。
等在暗部内走到已经看不见其他暗部成员的机密要地时,我终于从两侧重压下喘不过气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怨气。
“胡蝶,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差不多该让他们意识到我身心俱疲了。
“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吗?比如这种无用的东西,你是不是该对自己的身份有所觉悟了。”
“……我有觉悟哦,我很有觉悟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鸠,你如此贸然来见这种重罪犯,看来并没有考虑到会给根带来多少麻烦呢。”巳早静静补了一刀。
我无话可说,胡蝶的意思就算是让我佯装不懂也太强人所难了。
解决巳早出暗部才过去一个多星期,鸩的事情全权由七代目处理,我作为当事人例外上任本就处于被村内高层密切关注敏感期,最妥善的对待应该带着根逃离这个话题越远越好。毕竟一旦我暴露出的丝毫不谨慎造成严重后果,根可能会全盘覆没。
村里仅有知道我身份的几个长老都等着揪我的小辫子呢,胡蝶他们如此如履薄冰也是自然而然的。
“可是我等不及啊。”我还是一边往地牢走一边说,“我还是很在意壁画的事。”
在旧地发生的一切我都同胡蝶和巳早他们坦白了,因为我觉得既然已经曝光了酸与的存在,其他的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这也得到了七代目的理解和支持,只不过听说在七代目透露给鹿丸大人后,木叶史上最讨厌麻烦的鹿丸大人似乎有点类似于“你自己的根你自己管吧我不想听了再见”一样破罐子破摔了。
我相信他很快会振作的,嗯。
“‘穷奇’……的事吗?”巳早问。
我点点头。
七代目把和鸩的对话内容告诉我之后,我也一字不落地跟胡蝶一行人传达了,只不过他们还对壁画的准确性存疑。
“关键就在于穷奇是否会攻击木叶,以及何时会。”
我始终忘不了在洞窟岩壁上看到木叶成为一片废墟的画面,为此我也想向身体内的酸与求证,但似乎是它不想见我便没办法和它对话,它对我的呼唤好几次都熟视无睹。
巳早抱着双臂走在我稍后一点,“那你来找鸩的确情有可原……”
他的话说了一半断掉了,应该是被胡蝶瞪了一眼。
我的步子没停,拐过最后一个弯,笔直的通道便指向最深处的牢房。
牢房面前一左一右是最后两个黑衣的守卫。
“那您去便是了。”胡蝶忽然切换了态度,“鵺大人。”
她和巳早停在了拐角,目送我独自一人往前走去。
面具后的我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意。
这是不是代表胡蝶也选择相信我了?我不得而知。
我唯一知道的是——她应该清楚我的性格,就知道这不是我的初衷。我从未想过走到根的最顶层,去俯视曾经是我战友的人们。各种好的意义上和不好的意义上,现实是无法改变的。
明白这一切的胡蝶是否对我会产生些许愧疚,如果有的话那真是让我感恩戴德。如果没有的话——也无可厚非,她毕竟是我熟悉的那个胡蝶。
酸与并不是木叶最大的威胁,预言暗示了我们还有穷奇在蠢蠢欲动。它的目标毫无疑问是我和鸩,那么它就一定会来的。
鸩为了得到酸与,费尽心思想讲我从木叶剥离出来、妄想我被孤立,不过很遗憾事与愿违。我也并不是没有“离开”这个选择肢,但面对知道真相仍旧固执将我放在身边的七代目,我无论如何也下不了甩手走人这种陷他于不义的决心。
于是我留下来了,留在了根。
根是何地?
它是木叶的基,在黑暗中扶持大树的繁荣生长。
我说不出七代目一样“我喜欢这个村子的大家”博爱的话,也对自己有限的能力心知肚明。我并不能保护视野里的所有人,也并没有对木叶这个村子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最初的念头不过是想付出和自己得到的等价的努力,在这里普通活下去而已。
守卫静静等待着我走近,然后明知故问一样用毫无感情波澜的语气质问我:“你是何人?”
“鵺。”
我缓慢踱步径直往前,踏在地面上的步伐没有一丝声响。
我还来不及作为木叶养育的叶生长、落地、腐朽成为它的养分。
但在可能的范畴里,这时的我可以成为木叶的根。
“根的新领导者。”
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