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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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丞相的办事速度很快，天刚刚擦黑，就开始有流言在坊间流传。
有人说柳贵妃人丑心恶，恶意下毒谋害太子。
有人说柳贵妃下好大一盘棋，先害太子后嫁祸皇后，一石二鸟推三皇子上位。
还有人说柳贵妃恃宠而骄，意图谋反……
这些流言传开的时候，揽月宫里人人自危，生怕被柳贵妃当成出气的筏子，三皇子苏启宣听了也气得不行。
“母妃，这些流言肯定是那个面慈心黑的毒后放出来的，哼，堂堂一个皇后净知道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是不知羞！”
他在宫内反复踱步，急道:“不行，我得去找父皇讨个说法！”
“宣儿，稍安勿躁。”
柳贵妃换上了一袭白色的烟纱水仙裙，又披上了银丝薄雾纱，去掉了头上稍显珠光宝气的金钗，仅仅只斜插了一只碧绿色的玉步摇，让人看来既不觉得寡淡又觉得这人花容月貌犹如出水芙蓉。
宠妃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她细细描眉，而后才不急不缓道:“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慌张，我稍后就去找你父皇，你且看着，她得意不了多久！”
苏启宣忧道:“母妃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可如今这流言越传越凶，我怕您一个人去找父皇也讨不了好。”
“加上你就有用了吗？”柳贵妃白了自家傻儿子一眼，淡淡道:“你安心等着就是，流言再凶也只是流言，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
说到“证据”两个字时，她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她虽也不盼着太子好，可她现在可是这宫里头最不可能害太子的人，太子没了可不就是大皇子上位吗？她岂会做那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当她傻吗？至于嫁祸什么的，如今左相势大，要除去皇后可不单单是嫁祸就能做到的……
也不管苏启宣懂没懂她的意思，柳贵妃精心画好淡妆就施施然去找明德帝了。
虽如今宫里头都是关于她的不利流言，但凭借着天子往常对她的宠爱，也没有宫女太监敢拦她，让她顺利见到了天子。
一见到人，柳贵妃就再也不是在揽月宫中的冷静模样，而是不管不顾地扑入明德帝怀中，哭得梨花带雨，“陛下，妾委屈，妾一直本本分分的，盼着太子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做那等腌臜事来谋害太子呢？也不知道是何人放出那等流言羞辱妾，真真是要逼死妾啊！”
明德帝看自家爱妃这般惹人爱怜的模样，心中哪还有气，他搂着人，轻声哄道:“爱妃的品性朕都是知道的，你放心，朕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柳贵妃的泪依旧没止住，“妾一直都知道陛下英明神武不会被奸人蒙蔽，可旁人不知啊！如今这流言连宫里的人都知道了，还不知外面的人怎么编排妾呢！妾受点委屈不要紧，可妾是陛下的人，若是因为妾让陛下蒙了羞妾可真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爱妃放心，流言的事朕已经着人去处理了，一定会给爱妃讨个公道。”
听了这话，柳贵妃的泪才收了些，又怯怯道:“万一那些人误以为陛下是因为爱护妾才强行粉饰太平怎么办，别人怎么说妾都没有关系，妾只怕有损陛下英明，若实在不成……”
她咬了咬贝唇，似乎是想了很久才下决心道:“实在不成陛下就将妾打入冷宫，再把宣儿打发得远远的，好让天下人都知道陛下不是因私废公的人。”
“莞莞，事情哪会到这地步，你是朕的心肝儿，宣儿也是朕最喜欢的儿子，朕哪舍得让你们受委屈，既然你都说朕英明神武，就该相信朕。”
明德帝轻拍着柳贵妃的脊背，安慰道:“莞莞你放宽心，朕已经派人去审问东宫尚药局的三位太医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到时候谁也不能再说你的不是，那些背后作祟的宵小朕也会一一严惩！
柳贵妃闺名就是莞莞，明德帝这么叫她显然是一点也不怀疑了。明德帝宠爱她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来柳贵妃国色天香恰好是他喜欢的模样，二来也是因为她不争不抢又看起来满心只有他。试问，又有几个男人不喜欢长得好看又一心仰慕自己的解语花？
皇帝也是男人，自然就不能免俗，当然，明德帝并非是那些个眼里只有美色的昏君，他当年虽取了些巧但也是在众兄弟里头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才拿到的皇位。所以，他宠爱柳贵妃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柳贵妃出身低微又与家里头关系不好，除了倚靠他别无他路。也因此，他并不怀疑是柳贵妃谋害了太子。
呵！就以如今左相的权势，太子死了储君之位会落在谁手里头还用得着说吗？
其实，说起左相也是他当年疏忽之过，是他坚持打压江家一手扶持了自己母家的势力，也是他挖空心思提拔了自己能力尚可的舅舅，造成了如今朝中左相独大的局面。
原因说来话长，明德帝出身低微，母亲只是个意外被先帝宠幸的舞女，这也导致隋安之变前他一直被世家瞧不起。正因为世家之前的轻视，所以他登基后信不过世家，更信不过祖上也是世家的江国公，没成想江家是被他打压下去了，一个比江家更势大的郑家又出来了，等他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以至于如今郑左相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是的，他怀疑这次太子中毒就是皇后干的！
众所周知，东宫尚药局里头有三个太医，而这三个人里头只有一个是他安插的，其他两个虽不能确定幕后是谁但其中肯定有皇后的人，他哪怕再不喜太子最起码现在也不想要太子死，若是皇后动手可就不一样了……
明德帝心里有了定论，便只坐等宗人府查探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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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中毒一事可以说是将大周前朝后宫都搅了个底朝天，唯独我们的当事人格外地云淡风轻。
苏流音不急繁烟却急了，她可知道这事完全是自家殿下自导自演的，这样做完全是一步险棋，很容易把火烧回自己身上......而且，太子这些年本就不易，若是再有点什么她就没法向待她恩重如山的先皇后交待了！
想了想，繁烟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有找好替罪羊？”
苏流音摇头道：“没有。”
繁烟急了，“那若是陛下找不着凶手该怎么办？”
苏流音左手抱着暖炉，不慌不忙道:“会有人认下这个罪的，郑皇后能给柳贵妃泼脏水难道柳贵妃就不会还击吗？”
知道繁烟的顾虑，她又解释道:“孤的三个太医里头肯定有柳贵妃的人，只要那人咬定是受皇后指使的，那父皇一定会问罪于皇后。”
繁烟还是不解，“可皇后的人也会指认贵妃啊！难道陛下就一定会偏帮于贵妃？”
“在这宫里头，真相是什么很多时候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那位怎么想，又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苏流音细细品了口茶，才悠悠道:“天凉了，这左相的风头也该收一收了……”
原来竟是这样？
繁烟能被江皇后看重自然也不是蠢人，只是稍微一被提点她瞬间想明白了所有关节，抬头看苏流音的目光莫名多了一点畏惧，更多的是祈盼。
她的殿下，是真的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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