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遇上兵》冰镇红糖水

3、03 长官，第一次见面就扒裤子是不是太奔放了？

　　自打“23号”进来，苏见琛就没挪开眼，虽说那是个男人。说是男人，其实不如说还是个大男孩子。个子应该是够高了，但脸却还没有完全褪去稚气。本来剑眉星目干净利落的硬朗长相，却因着那一丝稚气，柔和了许多。那孩子穿着不合体的西装，不自然地站在舞厅里，有如鹤立鸡群，异常的明显。其实就算他不着“奇装异服”，以他的长相，想悄悄混入人群都不那么容易。整个上海，怕是很难找出第二个将“好看”和“英武”两个字结合得这么好的人了。
　　苏见琛是好色，但却不是没见过世面。如果单纯皮相好可能还不至于这么吸引他，关键是这孩子身上还有个更加让他着迷的特质——血腥味。隔着重重的人群和他故意伪装出来的温和外表，苏见琛都能嗅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狂躁的野性。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本来站在门口处的几个服务生都因为他进来而躲开了，看来能察觉到他全身煞气的人，不只自己一个。
　　可他居然不自知。这是多么没脑子的人才能做出的事。
　　野马。苏见琛绕过舞池向他走过去时，脑子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个词。
　　没错，就是野马。
　　现在，这匹野马真的挑起了自己沉睡已久的征服欲。

　　杨霆珂依旧无知无觉，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注意力都在要执行的任务上，并没有特别注意其他。在被人盯上后，他本能反应是摸枪，第二反应是要给小费。
　　在犹豫的那几秒，苏见琛已经在他对面坐下了。
　　暴露了。他狠狠咬了一下牙，决定回去就给那内分泌失调的老混蛋好看。
　　非把自己弄成这么个二百五的德行推到灯光下，这下好，刚上来就让人按住了。
　　丢人现眼他倒是不怕，什么事都做不了光充当花瓶就让他比较郁闷了。
　　他的手从枪上放开，右手支在桌子上，左手躲在桌下摁开了手腕处的搭扣。
　　搭扣发出轻微的声响，为防万一，他捂住嘴咳嗽了一声，“有事么？”
　　左手掌心多了一把刀，杨霆珂决定，等下一定要把这个坏事儿的人捅成马蜂窝。
　　“站累了，坐一会，这里没人吧？”苏见琛努力维持着微笑，心里其实早就笑开了花，不仅人好看，声音也好听，今天这一趟，可真是值。
　　杨霆珂扫了一眼会场，心想着这人笑起来还真特么恶心。
　　他所坐的位置刚好能看清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他装作无意识的扫视，顺便给几个角落递着眼色。他身体看起来很放松，实则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在对方发难前制服对方。
　　苏见琛仿佛没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看你有点面生，是谁家的少爷刚留学回来？”
　　杨霆珂发现这人不仅讨厌，还眼瞎，十分的瞎。这是少爷打扮么？我长得像谁家少爷么？你妈生你的时候把肚脐眼给你安脑袋上了吧！
　　苏见琛看他没什么反应，以为他听进去了，于是决定更近一步，他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以便两个人可以离得更近一些，“你看你刚回来就在这里遇到我，也是种缘分。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全上海人都知道我，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就是城南苏家的……”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杨霆珂突然转头直视着他，面无表情，“我并不想知道。”
　　他杨霆珂从来不需要知道一个死人叫什么名字。
　　苏见琛被噎了一句有点火大，不过看在对方秀色可餐的份儿上，他把脏话吞了回去。
　　“我是说，认识一下，以后万一有需要……”他微微起身，伸手去帮杨霆珂整理了一下领带。
　　杨霆珂突然站了起来，速度快的差点掀翻桌子。还好苏见琛有准备，轻轻一躲，并没有被打中。
　　“有必要这么紧张么？我只是……”苏见琛调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更让他尴尬的是，杨霆珂脸色铁青。
　　不过站起来的杨霆珂是面向大厅的，眼睛直直盯着二楼的一处包房。
　　与此同时，大厅西北角有女人的尖叫，随后乱七八糟的声音杂乱一片，人群也乱作一团。
　　二楼的位置，有人对着屋顶吊灯开了两枪，吊灯的玻璃碎了一地，“警备司令部抓人，无关的人原地蹲下。”
　　枪声让恐惧的人群更加混乱，人们四处逃窜，慌不择路。
　　“一群废物！”杨霆珂咒骂一声，想要跑过去帮忙，然而刚一迈腿，就听到“刺啦”的一声。
　　这不知道从哪儿买的劣质西裤裂开了，还是在最要命的位置。
　　有人说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但其实，会先扯坏裤子。
　　杨霆珂火气飚了三尺高，可惜裤子的主人不在现场，他想发飙也找不到对象。而且，就算要发飙也得先把目前的问题解决了。
　　杨霆珂是死不要脸类型的，然而任他再脸大，当众□□撕开了，脸上也挂不住，好在会场已经乱了套，没人注意他是不是穿着开裆裤。饶是这样，他还是从脸红到脖子。
　　突然的变故让苏见琛有些傻眼，他和众人一样，在二楼枪响时注意力就全被枪声吸引了，回过神来就见野马要跑。名字还没问出来怎能让他跑了，在风花雪月方面他可是相当敬业的，然而杨霆珂迈了一步就停下了，他则是一下蹿出去，居然跑到了杨霆珂前面。
　　接着他就听到身后传来“啪啪啪”三声，这声音他很熟悉，在青帮混的时候见过青帮老大杀人，就是拿着枪，啪的一声就是一条命。
　　枪声让他愣在原地，几乎同时，匕首子弹就夹着风从耳边飞过，接着之前杨霆珂盯着的包房处一个人从二楼掉了下来，而在离苏见琛七八米远的门前，一个银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应声倒地，匕首扎在他的太阳穴，刀身全部入肉，子弹打得脑壳掀开，脑浆飞溅，附近的人被溅了一身。
　　刹那间，大厅一片安静。
　　“我说过了，司令部抓人，”苏见琛感觉身后的人贴近自己，把身体藏在自己身后，只微微侧身让声音传出来，“无关的人原地蹲下。”
　　那声音和刚刚与他说话时不同，是故意放低的，有些沉，就像带着能量，子弹一样打到人心里。苏见琛觉得全身僵硬，腿有些发软。
　　他的威胁起了很大作用，大厅里瞬间蹲成了一片，连门口刚刚被溅了一身脑浆的都颤抖着蹲下了。很多人捂着嘴，没有人敢出声。
　　局面这么快被控制住，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毕竟在场的大多都是达官显贵，脾气暴躁的很是不少。
　　“抓人。”杨霆珂一声令下，四周蹿出很多穿黑皮衣的，在大厅里四处逛荡，时不时有人被拉起来验证。
　　这些人似乎是有目的的在找人，很快目标落网，人被铐好了带出去，黑衣人也陆续撤走，只剩下一个朝自己走过来。
　　那人停在自己身前站定，一个标准的军礼，“组座，人抓住了。”
　　“先回司令部，我还有点事。”
　　“是。”又是一个军礼，人就走远了。
　　苏见琛大气都不敢喘，他能感觉到从刚刚开始，身后的人就抓着自己的西装，身体紧贴着自己，枪则顶在自己右腰侧。他身后这位，精神好像不太稳定啊，在这种地方，上海滩政要商人各大家族的都在，这人可是说杀人就杀人，招呼都不打一声。他可说不准这位会不会杀的兴起把他也顺便给“啪啪”了。
　　祖国山河无限好，他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他举着双手，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我说长官，您能不能先把枪收一下？”
　　杨霆珂没理他，只是一拽他衣服，“走。”
　　苏见琛被挟持到饭店公共厕所，一路上，他不停的没话找话说，可杨霆珂很沉默，他完全探不出这位年轻长官究竟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卫生间杀人更有成就感？还是说刚刚被调戏生气了打算在这里先奸后杀，然后把人按到尿池里？
　　杨霆珂要是知道他想象力这么丰富，也得哭了。
　　苏见琛思维很发散，越想越害怕，眼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少，走到卫生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而杨霆珂一直在他背后，不让他转身，也不肯走到前面来。
　　随着身后厕所门的关闭，苏见琛觉得自己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关在了门外。
　　“长官，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想认识一下而已，没别的意思……”他是万万不敢把调戏两个字说出来的。
　　杨霆珂没理他，言简意赅的命令道，“脱裤子。”
　　“啊？”完了，这是遇上流氓了啊！先奸后杀呀！
　　不过苏见琛还是想争取一下，他嬉皮笑脸的，实际表情僵硬，都快要哭出来了，“长官，咱们有话好商量，你看这里环境不好，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用，要不上去开个房间？我花钱。”
　　“别废话，快点！”
　　苏见琛欲哭无泪，他是阅人无数，可还真没让人阅过。他其实不是很介意偶尔这么换一次花样，但是第一次，在厕所？他看着光溜溜的地板砖和白花花的墙壁，这里倒是不脏，但怎么想都觉得太悲剧了吧。
　　杨霆珂的枪依旧指着他，他也没敢磨蹭，动作利索的脱了裤子。脱完起身时，身后一只手接过了他的裤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