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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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雨踩着自行车的脚蹬，一边在黑夜中穿行，一边在心里埋怨连晚自习都要拖堂的数学老师。
骑到离自己家还有两条街远的时候，路边的路灯开始只隔三岔五有那么一两盏亮着的了。灯光变得非常昏暗，没有行人的马路上显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中环路的尽头，孤零零地立着一栋年头很久的楼，周围和它同期的楼都因为城市道路整改被拆毁了，只有这栋楼，因为位置的缘故被独自留在了这里。那里的路灯长年不亮，黑乎乎的阴影里树立着两个脏兮兮的垃圾桶。
李哲雨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每次来到这栋楼附近，他总是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惧。
“喀拉……喀拉……”
细小的声音吸引了李哲雨的注意，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踩踏脚蹬的动作，眯起眼睛看向那团黑暗的所在。
隐约可以看到，翻到的垃圾桶旁，似乎有个比黑暗更黑的影子在动，很像是人影。李哲雨感到恐惧，但心里却又一种冲动，让他依然停留在那里，试图看清那个影子的真貌。
猛地，那个黑影转过了头，两道冰冷恐怖的视线直直地射向李哲雨。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个黑影竟然向李哲雨的方向“爬”来。李哲雨大骇，立刻跳上自行车，用尽全力向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是什么东西？别……别过来！别跟着我……别跟着我！！
“咚！”
“小雨，你回来了？你二姨……这孩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李哲雨喘了好一会粗气才平息了一点呼吸，他摇摇头：“呼……妈，我没事……真的，我没事……”
“没事就快换鞋进来吧，你二姨他们都来了。叫你早点回来你还回来这么晚……”
母亲絮絮叨叨的话并没有传进李哲雨的耳朵，他满头冷汗，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背后自己家的大门……他仿佛又听到了那种怪异的声音，大惊之下连滚带爬地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你小茹姐姐……哎！这孩子！怎么这么冒失啊？”
“小妹，是不是小雨回来了？”
“哎，他回屋了，让他们姐弟儿俩聊他们的吧。”
李哲雨奔回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这才觉得安全了一些。回过头，看见自己的表姐温茹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做一副惊恐状。
“你~~~你~~~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对你的亲表姐……啊！~~~不要啊！~~~”
李哲雨一脸黑线：“姐……别闹了……”
温茹撇撇嘴，把双手放下来，惊恐少女的表情瞬间换成了一副流浪样：“那你锁门干什么？”
“我…………”李哲雨停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什么？”
“我……算了，没什么。”李哲雨叹了口气，转身把门锁打开来。
“哟——我的小雨弟弟，什么时候也变成感性少年了？还‘算了，没什么。’哈！给姐姐招供，你是不是恋爱了？嗯？是男是女？？”温茹凑到李哲雨面前，做祷告状，两只眼睛晶晶亮。
李哲雨一个头两个大，仰天长叹：“没有——姐姐大人，我求求你，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对男人不感兴趣，你不要再跟我说‘男人的好’了行不行？”
有哪家姐姐每天给才上高中的表弟灌输“男男JQ”的？默哀……
“唉，好啦好啦~放你一马。三姨让我辅导你，说吧，哪不明白？”
李哲雨翻开自己的书：“嗯，就这……还有，这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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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两个人影在昏黄的灯光掩护下，肆无忌惮地相拥在一起。
“行了……别在外面……”李侬推拒着粘在自己身上的尹函。
尹函一边啃咬着他的脖子一边回答：“怕什么……”
李侬怒，最近这家伙总是动不动不看地点、不分场合的发情，难道真是憋坏了？！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响惊动了李侬。
“喂，你听没听到有什么声音？”李侬推了一下尹函的脑袋。
“什么声音？”尹函不悦地抬起头，一双狼爪仍旧直往李侬衣服里钻。
李侬抓住尹函的手：“嘘，别闹，真的有声音。”
尹函皱着眉头直起身子，屏息仔细听了一会，果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轻的“喀拉喀拉”的声音。恰好此时不知道从哪吹来一阵凉飕飕的冷风，李侬不自觉地向尹函身边靠了靠。
“那边……”李侬指了指路灯照不到的黑影，“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尹函放开扶着李侬，向黑影走过去。
“喂！”李侬连忙抓住尹函的袖子。
“我过去看看。”
“喂！！”李侬抓着尹函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我们走吧。”
尹函被李侬拉着向书店的方向快步走去，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处黑暗中的阴影，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双黄色的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李侬和尹函走到书店大门的时候看见鬼王爷正在门口挂灯笼。灯笼是米白色宣纸糊的，面上画着一个狰狞的红色鬼头。灯笼里的烛光随着鬼王爷的动作不停地颤动着，映得外面那个鬼头也好像一直在不停地狞笑一样。
李侬凑上去问：“王爷，这是干嘛呢？”
“小侬回来了。”鬼王爷一边把最后一个灯笼挂上，一边回答说：“我在按照房东先生的吩咐挂灯笼。似乎今夜街上每一户都要挂这样的灯笼。”
李侬和尹函左右看看，果然，每一家门前都有一盏或者几盏这样的灯笼。
看着书店大门两边挂着的四盏灯笼，李侬突然觉得有点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嘟囔道：“这又搞什么呢！”
尹函一直看着街角的一个方向出神，听到了李侬的嘟囔才转过来对李侬说：“进去吧。”
鬼王爷按照房东的嘱咐早早地把书店大门落了锁。两人一鬼一起走进公寓，正巧房东蹲在莲池的旁边抚弄莲花，看到他们进来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这段时间不怎么太平，不要太晚回来。”
李侬反射性地响起了先前路过的那处黑影，大大地打了个冷战。
房东抬起头，满眼笑意地对李侬说：“小肉啊你真是敏感。”
说着还在最后两个字眼上加了重音。
李侬嗤之以鼻。
房东想了想又说：“后街的老板们都感觉到了，不过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用水镜看过，朦朦胧胧的很不清楚，反正不是什麽好事就是了。”
李侬笑道：“哎呀？我还以为房东大人您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呢！原来也有您房东大人说不准的事啊？”
这回轮到房东嗤之以鼻。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还是一个人，当然不是无所不能的。而且最近我也没心思去管这些破事，人类这种生物的生命力一向堪比小强，死又死不绝的。”
说完房东扔下站在他身后的刑，头也不回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两人一鬼都被房□□如其来的冷言冷语弄得一愣，刑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说：“最近有点焦头烂额了。”
两人一鬼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了，最近莲池的主人一直很不安稳，房东为这事确实是忙得有点焦头烂额了。
刑转身回了妖怪房东的房间，其他几人各回各家，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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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等等！”李哲雨的妈妈叫住正要去上学的儿子，“来顺便把垃圾带下去。”
李哲雨接过妈妈递来的垃圾袋，转身下了楼。
他妈妈在他身后叫道：“哎小雨！晚上放学别在路上磨磨蹭蹭的，早点回来。”
“知道了！”
李哲雨走出常年散发着霉味的楼道，一股刺鼻的臭味迎面扑来。只见平时还算干净的街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满地的垃圾和污水。尤其是他家单元门口，满地秽物几乎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李哲雨小心地避开脚下的赃处，一手拎着垃圾袋一手掩着鼻子，向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放垃圾桶的地方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李哲雨挤过人群，三个垃圾桶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只剩下两个残破的桶盖扔在一边。几个街道办事处的人在中间围成了一个更小的圈子，其中一个人是李哲雨很熟悉的王树国。
“王叔，出什么事了？”
“小雨呀，跑这干嘛来了？”
“扔垃圾。”李哲雨举举手里的垃圾袋，眼睛却忍不住向包围圈的中间瞄。
王树国察觉到李哲雨好奇的目光，侧了侧身子挡住他的视线。
“这没法扔了，到6号楼那边去。快走吧，上学别迟到了！”
说完，王树国又转回身去和同事们小声讨论着什么。
李哲雨又瞄了一眼被挡住的地方，从街道办事处那圈人之中隐约听到“流浪”、“死尸”、“野生动物”、“大型”几个令他脊背发凉的词语。李哲雨顿时想到了那个晚上看到的黑影，想到它向自己爬过来的那种感觉，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
李哲雨想立刻离开这个令他感到恐怖的地方，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恐惧之余，他的心里还有一股浓浓的好奇。
这股好奇心驱使着他，让他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去，从王树国身边的缝隙中向里面看过去。
他看见，一只动物躺在那里，身下是一片黑乎乎、已经干掉的液体。动物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勉强还能看出是一只经常在楼区附近流浪的大型狗。
被咬掉的半张狗脸上还残留着它临死前的恐惧，和一个——巨大狰狞的齿痕。那模样仿佛正向此刻看着它的眼睛控诉它的悲惨遭遇。
李哲雨吓得倒退了几步，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