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第33只猫

15、十五

　　眨眼间，三个月过去了。约翰森却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找到。他将整座房屋搜了一遍，就连老鼠洞都没放过。令人失望的是，别说是那份能至赫伯特于死地的红头文件，就是一张纸片都没找到。
　　“该死的，威尔斯究竟把它藏到哪里去了？”突然间，约翰森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汉娜不会是骗我的吧，根本就没有什么红头文件？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约翰森抓了抓头发，烦躁地坐在了沙发上，“到底藏在哪儿了？”
　　“你在找什么，约翰？”赫伯特拍拍约翰森的肩膀，自怀中掏出一个文件袋，“是不是这个，关于赌场秘密的红头文件？”
　　约翰森一下子跳了起来，摇头道：“不，不……不是的……我是在找……你之前送给我的项圈，我找不到它了……”
　　“那个东西不适合你，约翰，现在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赫伯特耸了耸肩，“当然，头去之前，最好跟我打个招呼，不然，我会担心你的。至于这个……”他晃了晃文件，“送给你吧。”
　　“送我？”约翰森手忙脚乱地接住，“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呢？”赫伯特揽住约翰森的肩膀，吻吻怀中人的嘴唇，“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信得过的人，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把它交给别有用心的人，对吧，约翰？”
　　约翰森吞了吞口水，紧紧抱住文件，“是的，绝对不会。”
　　“好啦，别那么紧张，肚子饿不饿，咱们最好先吃点儿东西。”赫伯特拉过约翰森，坐在了餐桌前，“卡罗琳老妈，有什么吃的吗？最好能在半小时内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餐，我们今天要庆祝一番。”
　　“有什么好消息吗？”约翰森心中不解，顺嘴问了出来。
　　“是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赫伯特笑笑地望着约翰森，“不过，要等吃完饭后。吃完饭后，我会告诉你的。听完这个消息，你一定会兴奋得睡不着觉的。是的，一定会的。”
　　约翰森眼前一亮，“难道是我妈妈有了消息？”
　　“稍等，约翰，”赫伯特握住约翰森的手，“吃饭之后再说，好吗？相信我，约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赫伯特突然间变得话多起来，好像是要将之前没说的话，通通说个干净。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又给约翰森也倒了半杯，“你总是那么容易上当，约翰，可是，该死的，我偏偏喜欢你。”
　　“赫伯特，你喝多了。”约翰森皱了皱眉，握住赫伯特擎杯子的手。
　　“不，不，约翰，还早着呢。你知道，我就是喝一万杯，也不会醉的……”赫伯特微带醉意地说，“小时候呢，我曾经对我最好的朋友发过誓，我要让他喝上最好的酒，吃上最好吃的饭，穿上最好的衣服。”
　　约翰森皱了皱眉，将人搀到卧室的床上躺下，“好了，赶紧睡吧。”
　　赫伯特闭着眼睛，不停地喃喃自语，“不，我们说好了的，要永远在一起，你怎么食言了呢……你是个说谎鬼，撒谎鼻子要长长了的……你说自己出去玩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你再也没有回来。”
　　约翰森怔了一下，瞪大眼睛道：“赫伯特，你刚刚都说了什么？”
　　赫伯特揉了揉头发，打了个酒嗝，“你知道吗，奥兰多？是的，你不知道，因为……因为当时你已经走了……很多人都说要领养我……呵呵，我都没有去，因为……我一直都记得，你说你会很快回来找我。”
　　“你是……奥德里奇？哦，我的上帝啊，怎么会是你？”
　　“是的，是我，奥德里奇……我在圣母孤儿院等了你整整十年……艾莉丝院长告诉我说，你被你妈妈带走了，可是我根本不信……后来，我偷偷跑去看过一次……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死了心……”
　　约翰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上帝啊，你真的是奥德里奇！”
　　“你是真的忘了我，你有了妈妈。说实话，我恨过你，恨你骗我。”
　　“对不起，我本来想去找你的，可是妈妈说不可以。不过，我偷偷地跑回去看过你。再后来，我们搬走了，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直到一年前才又搬回来住……可是，圣母孤儿院已经没有了，我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哦，上帝啊，你是如何变成赫伯特，威尔斯的呢？”
　　“威尔斯是个骄傲的姓氏，可是，却有他不为人知的丑陋。那个老混蛋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他把我领养回去，然后养在了笼子里，一个精致到奢侈的鸟笼子里。只有在夜里的时候，才会把我放出来。”
　　约翰森的心一紧，“哦，上帝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幸运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很快死了，这时候，他才把我放出来，将我当作下一代的继承人来培养。不过，每天晚上都要例行公事一般地干那个勾当。哈哈，好笑吧，外人还以为他是个禁欲正派的君子！”
　　约翰森紧紧揽住赫伯特，“哦，上帝啊，怎么会这样？”
　　“这些年，我年岁大了，他再也管不着了，这种事情才逐渐停止。可是，他依旧是威尔斯家族的实际掌权者，在他没有退位让贤之前，我还动不了他。汉娜的事情，实际上就是他在背后操作的，他想动我。”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不是选定你是下一届的继承人了吗？”
　　“哈哈，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混蛋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竟然生了一个小混蛋！他反悔了，是的，他想让自己的骨肉继承家业。是啊，我虽然姓的是威尔斯，这么多年一直为他做牛做马，可是，他始终把我当作一个玩物，一个工具，自然没有他的亲生儿子来得重要。”
　　“哦，对不起，奥德里奇，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没必要这样，奥兰多，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过得很好，好到可以照顾你，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可是，我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奥兰多，应该是我。”
　　约翰森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紧紧搂住醉醺醺的人，“不，奥德里奇，不是的……这些年，你受苦了。我感到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多的遭遇。哦，奥德里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否则，我就要吻你了。”赫伯特吻上约翰森的眼睛，哑声道，“你知道吗，这些年唯有靠着童年的记忆，我才能坚持到现在，否则，我现在很可能已经去了天堂，不，也许是地狱。”
　　“求你了，奥德里奇，不要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约翰森真的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童年好友，幼时的画面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就如在脑中放着一部年代久远的电影。
　　“好了，奥兰多，不要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赫伯特拭去约翰森的眼泪。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约翰森定定地看着赫伯特，“可是，奥德里奇，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呢？是的，你一直是个高傲的人。可是……你为何要那样残忍地对待我父母？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赫伯特挑了挑眉，“奥兰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怎么可能那么做？是谁跟你说的？啊，我知道了，汉娜，一定是那个贱女人，对不对？你宁愿相信她？”
　　约翰森一下子慌了，他摇了摇头，“不，奥德里奇，我不知道。”
　　“说实话，奥兰多，我真的很伤心。”赫伯特皱了皱眉，“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一个恶毒的女人，而不愿相信我。我只能失望地跟你说，没有，我没有杀他们。至于相不相信，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对不起，奥德里奇，我不该这样怀疑你的。”约翰森紧紧抱住赫伯特的腰，“对不起，我以后决不会这样怀疑你了。”
　　“对了，饭后准备跟你说的事情，你一定很有兴趣听的。”赫伯特扳开约翰森的手，谁知，却被约翰森抱得更紧，他一下子就给笑了，“哦，别紧张，奥兰多，我不过是想去上个厕所，你知道，我喝的有点儿多。”
　　“哦，对不起。”约翰森脸上腾地一下红了，然后讷讷地松开手来。
　　赫伯特哈的一声笑了，飞快地在约翰森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很快回来，奥兰多，等我。”
　　可是，直到第二天早上，赫伯特也没回来，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