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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裴蕴在后院听说堂上的审讯过程很是惊奇,这老哥儿到底想干什么?又听得回信的人说,从画舫押过来的人都囚于这后院之中,怪不得干娘没有陪自己,原来是去忙这事情!舍舍自己被关在一个屋子里,如今还不知怎么害怕呢!
      裴蕴连忙去求干娘让他见见舍舍,王夫人虽然照着王子盛的吩咐把所有的人安排妥当,可是心中也是疑惑,这人犯不像人犯,客人不像客人,也不知儿子到底想怎么样?
      两人正好在回廊处碰个正着,裴蕴简单的向王夫人解释一番,便请求王夫人让他见舍舍,王夫人一直也抵抗不了这个干儿子对自己的请求,一句句“干娘!干娘!”的叫声和各式的糖衣炮弹下,王夫人耐不住裴蕴的软磨硬泡,不但调走了看守舍舍的人,还把裴蕴单独的放入舍舍的屋中。
      裴蕴拿着钥匙打开房门,又小心掩上,仔细一看,室内却空无一人……

      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裴蕴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觉眼前一花,舍舍突然在眼前出现,舍舍完全没有想到裴蕴会在房中,房门明明还是锁着的。
      两人相视对望好久,最后还是裴蕴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舍舍,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从房间出去,又可以突然出现。”眼前所见印证了传言,裴蕴的心中其实也早已有了答案,许多事情都被他串到了一起,他不能相信,可是又不死心,想从舍舍的口中知道是不是真如他所想的一般。
      “蕴,我……我……”舍舍说不出,她害怕从看到他厌恶的神情,自己毕竟是妖呀!如果说出来,他就不会理自己了。
      “那吓疯刘公子的蛇是你变得?官府的库银也是你盗走的?甚至那个为水仙赎身的李舍李公子也是你?我早该想到的,否则怎么那么巧,你们俩人的名字只一字之差。”裴蕴越说越肯定,到了后来他几乎是用下结论的语气,说出了舍舍作过的所有的事情。
      舍舍看着他不停地说,感觉慌乱,手脚冰凉,自己似乎就要晕倒了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裴蕴看到舍舍,用那种象是要狼被吃掉的羊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真的不知道谁才是妖,可是就是这样的舍舍才能激起自己的满腹柔情。“好了,舍舍,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说说吧!到底怎么一会事?”
      舍舍好高兴裴蕴对自己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甚至不害怕自己,还拉着自己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她挑重要的同裴蕴说了自己的变成舍舍后的主要的事情,裴蕴一边听着一边低头沉思,舍舍全部说完之后,他的心中也理出了个大概。老哥儿这次的举动,摆明了是要一查到底;虽然舍舍是妖,可是他爱她,不管她是什么变得,他都爱她;可是这一边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一边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要怎么做才行!
      被拉住手的舍舍第一次使用她的能力去探测裴蕴心中所想,听到她在心中说爱自己,舍舍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但是看到他的左右为难,也陪着发起愁来。
      裴蕴把所有的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想到特别好的解决办法,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舍舍,那个刘员外请来的法师,能不能伤害到你?”裴蕴心中想自己还是把舍舍带走吧!那个法师看起来真的有些道行,可别伤害到舍舍。
      舍舍意识到了裴蕴的想法,急忙说“我不走,我不能让水仙姐姐为我顶罪,她会死的。”

      王子盛已经开始犹豫太多的巧合在一起,让他也禁不住自己要往鬼神这方面想,这件事情如果要查清只能用非常手段,所以他默许法师要开坛作法降妖的请求。让刘员外与法师退下,只余老鸨和水仙,他虽然深知这样的手段并不正大光明,可是他疑虑甚深,他需要一个解释。
      “陈妈妈,水仙姑娘抬起头来,看看本官何人?”王子盛放缓声音。
      老鸨和水仙在堂下跪了很久,一直也没敢抬起头来,只是听巡抚大人传唤了不同的证人,只觉得都是针对她们,作死了水仙为妖这一事情,老鸨觉得万分委屈;水仙心知肚明,她已下决心要承担这一切,自己是人,那法师奈何不了她。听得大人如此说,二人也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抬头一看目瞪口呆。
      老鸨毕竟是久经风浪,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叩头道,“大人,要为小妇人们做主呀!水仙您也是见过的,怎么可能是妖呢?她从小就在我这里长大,她的父亲如果细算起来,与您还是同僚。”
      王子盛略一沉吟,他倒是没有想到水仙的身世如此可怜,竟然时官宦之女沦落风尘,难怪气质如此出尘,“那刘员外上告,外面群情激愤,我不做些什么也是不行的,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难为水仙姑娘的。”
      “对了陈妈妈,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你瞧瞧。”说着差人把从老鸨姘头哪里取得的银子递给了老鸨,老鸨仔细得看了又看,心里顿时没了底,只是叫来问话,巡抚大人怎么把自己的家当都抄来了,不知该如何回话。
      “这样东西你可认得?”
      “大人小妇人并未犯法,您怎可抄了小妇人的东西!”老鸨心疼自己多年攒下的那些东西,也没有注意自己的口气。
      “你可看仔细了,这东西却是你的?”水仙在一旁看到那银子,头瓮的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做,舍舍不是说,所有的银子官印都被消去了吗?怎么这个上面仍有……
      老鸨什么也不知道,“大人,那是当然,我那几个木箱里所有的银子都是这样,一看着后面的标记就知道了。”说着还用手指着银子后面的官印,她并不知道这是官银特有的标记。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王子盛眼睛突然缩小,直盯着老鸨。
      老鸨未有所觉,以为说清楚了,大人就能把银子归还给自己,“我的贴身侍女,还有栾二郎都可以为我作证。”
      水仙呆坐一旁只觉大势已去……

      舍舍并不知道,她以为无事离去后竟会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裴蕴却在发现她的身份后,开始担心舍舍安危。他知道王子盛调查结果的大部分,因为那一部分都是经过他才查出的,他们的焦点一直是那个不见踪迹的李舍,却不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比起盗银案,裴蕴更担心舍舍妖的身份被人识出,那对于舍舍也就是死路一条,想到这儿,他急切的对舍舍说:“舍舍你一定要离那个法师远一点,还有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显出原身,实在不幸你就逃。逃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要不舍舍你现在就走,再还没有人怀疑你时,赶快走!”说着裴蕴就催着舍舍。
      舍舍从他身上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不愿走,为了水仙姐姐,也为他,如果她走了,他们怎么办?尤其是如果真的有了证据,那水仙姐姐因为与李舍相关,还不得再被官卖一次。而他也会被自己连累吧?“不,我不走,也不能走。”
      裴蕴为舍舍的固执,而着急而无奈,他不能在这里停留的过久,如果被老哥儿发现,自己就更帮不了她们。正在犹豫间,王夫人在院外守得不耐烦,又听得下人回报,说王子盛已经退堂,所以赶到屋外轻轻的敲几下门,意思裴蕴赶快出来。
      裴蕴听得门声,郑重得对舍舍说,“舍舍你一定得相信我,见情况不好,就逃,水仙有我呢!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你是妖,也不要显出原身。”
      舍舍知道他都是为自己好,便顺从的点点头;这时王夫人推开门,看到裴蕴和舍舍,一边在心里暗叹,世上竟有如此标致的人儿,一边拉着裴蕴的手,“快和我走,子盛已经退堂。”

      退堂下来的王子盛,心情愉快,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突破点,老鸨不打自招,这一部分的银子已属追回;剩下的详细盘查,相信不久也会找到,再抓住那个李舍,这个盗银案就可顺利结案了。
      刚一下堂,便听人禀报说裴蕴已经等待多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匆匆赶去;裴蕴与王夫人刚刚回到屋中,椅子还没坐热,王子盛就过来了。
      “之涵,找我有什么急事?”王子盛看到母亲和裴蕴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知道又其他的事情,但没有追问。
      “噢!老哥儿你派人查抄画舫时,我正在船上,你这样做与理不合吧?”
      王子盛不疑有它,便把自己查到的结果与在堂上得知的最新情况都告诉了裴蕴;“之涵,我这么作也是确有苦衷,这案子久不结案,地方上又出现妖物作乱的事情,如果上达天听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现在果然让我抓住关键点,现在只要能抓住李舍;再等那个法师作法失败后,我处罚他,安定民心。这形势就稳定下来,民风端正。”
      “可是,老哥儿你不能这样就把画舫上所有的人都抓来吧?”裴蕴心里想的是怎样才能把舍舍先带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舍舍在他心中,还是那个什么也不会的舍舍,即使知道她是妖之后,也一点也不损自己对舍舍的感情,只是想让她远离危险。
      “所以我并没有把她们关入牢中,我只是暂时限制她们的自由,防止她们串供,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我会给她们补偿的。”
      裴蕴见王子盛没有一点松口的迹象,十分懊恼,却再没有立场,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放弃。
      王子盛以为裴蕴是担心自己,还安慰他,“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一直在旁边倾听的王夫人,十分清楚裴蕴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自己这个木头儿子,处理公事时,那么精明干练,对这种事情却总是好像缺根筋一样。

      王子盛心里很清楚,虽然对所有的人,他都拿破案作为借口,可这件事上他是有私心的;像现在他站在舍舍的房门外,正在犹豫是否改进去。
      舍舍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因为裴蕴的意外出现和水仙姐姐的告诫,她也不敢再随便出去,闷闷的坐在那里只能担心,她以为又是裴蕴来了,高兴地走到门边帮来人开门。
      打开门却是王子盛,舍舍心里一惊,而王子盛没有料到舍舍竟会来开门,两人不小心撞在一起,只是这一瞬间的接触,舍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脸色顿时变得雪白。
      王子盛与舍舍这是二次的正式见面,虽然私地下,两个人都彼此相互观察过,所以并没有两个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的陌生感觉。只是舍舍过于震惊,因而有些发呆;王子盛则以为舍舍只是与自己第二次见面,一时没有想起来。
      “姑娘不记得我了?小生去过画舫,见过姑娘的。”
      舍舍酸涩的说,“记得怎么不记得,你可是本地的巡抚大人呢!”
      王子盛一愣,但是立刻联想到母亲与之涵的不正常表现,猜到舍舍可能是这样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微微一笑道,“正是,我乃本地的巡抚,为查一案把姑娘调到此处,只要此案一结,小生就送姑娘回去。”
      舍舍扯出一丝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子盛见了舍舍的表情,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姑娘,小生是一番好意,此案是一个机会,可以救姑娘跳出火坑。”他以为舍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舍舍听到他的话并不为所动,他有些困惑。
      舍舍喃喃自语,“火坑……我已经在火坑里了。”舍舍知道王子盛的打算后,已然在心中做了决定。

      那法师在刘员外的倾囊帮助下,很快在官衙门口的广场上,搭起了一座法台,附近的百姓都风闻而来,都想瞧瞧这道士是如何降妖捉怪的。
      说起来这个法师倒是真的有点本事的,只是这一次他遇到的这只妖太过不寻常;王子盛在衙役的簇拥下,坐在与法台差不多的平行的高台上居中而坐。
      水仙被带到广场的中央,面对法台,自从发现巡抚大人已经知道官府被盗的银子确实在画舫上,她的精神立受打击,可是舍舍却没有再度隐身到自己的房间,没办法再跟她沟通,也不晓得她是否能乖乖得听自己的话。水仙不太担心,道士的作法,她担心的是王子盛下一步会干什么?这个巡抚大人真的是不好相与!
      那道士不知道在高台上,念什么咒,水仙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特别的舒服,仿佛人也被禁锢在原地不能动弹;只见得他脚踏七星、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端着黑狗血、念念有词的向她走来。
      舍舍隐身在旁边,虽然那道士所有的法术都不是冲她来的,但是她却感觉十分不舒服,好像身体里的某一部分,要挣脱而去一般。因为没有看到他对水仙采取什么危害性的动作,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法师在水仙身旁,转了几圈,正如他那天所感觉到的一样,水仙的身上妖气很盛;腾的黑狗血泼到水仙身上,手掐字诀,桃木剑画符;他惊觉出不对劲,黑狗血泼到水仙,随着他手中剑的舞动,那妖气散了。
      舍舍感觉极不舒服,仿佛自己的一部分被打散了一般。
      法师知道认错了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骑虎难下,这样的局面不好收拾,想起巡抚大人说过的话,自己要是真的被号枷示众三日,急中生智,他想起了障眼法。水仙是个弱女子,有被黑狗血这么一淋,一分神,转瞬间就被他遥控住心神,迷迷糊糊忘了自己是谁,软到在地。一转眼,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就变成一条巨大的蟒蛇,围观的百姓看到这种情形,同时后退了几步,王子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水仙的背景,他都调查过,确如老鸨所说,他还想借此机会,也把水仙给救出来。可是她怎么会是妖怪!
      “大家不要怕!此物已被吾降伏,不会伤人的。”
      听他这么一说,老百姓中有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往前凑,那刘员外跑到法师身边,胆战心惊的看着大蟒说:“道长,那你快快杀了她,我的儿子就能好了。”
      这法师立刻哑口无言,心里想真正的妖怪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如何救你的儿子!嘴上却不得不回应“噢!刘员外,令公子的病还得另行诊治。”
      听倒法师的推托之言,刘员外救子心切,“那让我先杀了这个妖怪,为民除害!”
      围观的百姓见到如此场面,也不禁议论声音逐渐加大,也都谁声附和,“杀了它!杀了它!”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不可以!”
      王子盛这个过程他看的觉得疑点很多,不能轻易的让无辜的人送命!
      裴蕴他知道妖是舍舍,水仙为什么会化身成这个样子?一定是这个道士在作怪,怎么能让人轻易的伤害水仙。
      舍舍妖怪是她呀!这个道士也太坏了,怎么把水仙姐姐变成了蛇,看起来这周围的老百姓,各个欲除之而后快的表情让她害怕,她除了吓傻刘公子,也没做什么坏事,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凶?!可是怎么能让水仙姐姐为自己顶罪,所以马上现身制止,快速来到水仙姐姐的身边,抱住她。
      围观的百姓都吓了一跳,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美丽的女子把那个蟒蛇抱在了怀中,顿时禁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臭道士,你做了什么?你快把姐姐变回来,姐姐不是妖怪!”
      那法师把水仙变成蛇只是想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并不想造下杀孽,这百姓的群情激昂,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舍舍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十分的不寻常,他感觉这个女子非同一般,可是手掐字诀,使出浑身法术也看不出舍舍是人是妖!她没有妖气,那气息甚至更接近修真之人,透漏出隐约的佛光。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蕴一见到舍舍吓了一跳,她怎么又跑出来了,那个道士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如果他看出舍舍是妖!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王子盛看到舍舍更是诧异,先不说她可以从被关押的室内脱逃出来,光是在这广场之上,突然出现,有紧紧抱着这么大的一条蛇,这情况就十分诡异了。
      裴蕴越不过看守的官兵,只能在外圈里干着急;刘员外看到情况如此变化,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勇气,吓得一声不吱。
      舍舍与法师对峙,她不晓得他为什么不对自己采取什么行动,只是凝起心神一心一意的不想让他伤害水仙姐姐。
      那个法师是神色凝重的盯着舍舍,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精神,到现在他还是不能确定舍舍到底是人是妖;但是发现这个女子的精神力,十分强大,遥制着他,他控制不住对水仙的障眼法了。
      王子盛在高台之上,看着两人对峙,同时也看出了舍舍的不同寻常。
      舍舍因为裴蕴的告诫所以虽然很难受,仍是忍着控制自己维持人的外形,不过水仙身上的黑狗血,就像硫酸一样,腐蚀着她的身体,让她痛苦难当。
      法师因为不能确定,舍舍到底是人是妖,如果是妖她应该会害怕水仙身上的狗血,只是手中没有狗血不能再试一次;可是她的精神力如此的强大,与以前自己所捉过的妖全部不相同。他再也不能限制加诸在水仙身上的法力,昏迷的水仙出现在舍舍的怀中,舍舍也顾不得那个道士,急切的呼唤:“姐姐,你醒醒,你没事吧!”
      王子盛因为事情蹊跷,早已派人团团围住舍舍;裴蕴在旁边急得不行,只是希望舍舍记得他说过的话。
      法师被舍舍的强制切断法术,浑身气血翻腾十分难受,知道自己没法子降服舍舍;他却不知,这时的舍舍也是十分虚弱,只要他照着对水仙所作一切,原封不动的给舍舍来一遍,舍舍必定会显出蛇身。只是因为舍舍体内的舍利子隐约的佛光,压制住蛇的妖气,他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舍舍到底是人是妖,又因为舍舍的精神力强大,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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