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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六章 一正一邪的帅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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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开始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落,一瞬间我浑身都是失重的感觉。
一层、两层……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以什么办法阻止这可怕的状况?
就在这时,手上突然感到冰凉的一抹,我心里的兴奋简直无法形容,天无绝人之路,差点忘了,现在手中有这个东西!
虽然事情有点突然,但在跟怨灵对话的时候,我也不是毫无防备的,此时,我以最快的速度将已经攥得全是汗的翠绿指环高高举起,在空中划出五方,喊道:“邪、魔、病、恶、痛——小斩出来!”
一股爆炸般的感觉在我掌心扩开,灵力之强,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只见两条赤龙一样的火焰飞出,光华照耀整个昏暗的电梯,利刃般割裂黑雾,那些本来若隐若现的扭曲面孔,全在一霎那受了刺痛般尖叫着逃散。
电梯失去外力的控制,转而回到了一种机械装置的本来面目,速度缓慢下来,继而“当”地一震,停在了某一层,梯门也随之洞开。
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个猛子扎出去,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打了好几个滚,咚地撞在墙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腾不止,整个人说不出一句话。
等稍微缓过来,抬头一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那楼层鲜明地写了一个“2”字,只要再掉个十几米,我就万劫不复了。
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一股针刺般的痛感立刻在四肢蔓延开,但我也顾不上管,我这个办法其实靠的是出其不意,因为面对的魔障大概想不到我一个小女生能叫出如此巨大的灵刃,所以在一瞬间能把它们吓走震开,但随着小斩渐渐变回常态下的暗金红色,那些黑雾也反应过来,重新聚集,不过,可能也是心有余悸,它们不像最初包围得那样紧。
我从安全门的楼梯噌噌跑下去,因为至少在庭院里空旷的地方,不那么容易吃暗亏。一路上愤怒的黑雾在我周身浮动着,由于小斩的力量,他们不敢过于靠近,就在我耳边不到半米的地方,发出阴恻的诅咒,往我的脖子上一阵阵吹着凉气。
好容易到了庭院里,没有月亮,天上的乌云低低压下来,给人的感觉依旧窒息。
王大力在我对面浮游着,那些黑雾一直无孔不入地在往他残破的身体里钻,使他的身体到处不停地鼓出一块,好像许多老鼠在面口袋里乱窜那样。他只看得清楚一半的头颅后仰着,喉咙里发出咯咯呜呜的声音,几乎迸发出来的那只眼睛越来越红。
“你已经弄不死我了,放弃吧”,我双手紧握着小斩,直直盯着他道。
“我……知道”,他的头颅机械地摆动几下,发出诡异的笑声,然后,突然掉头向门口去了。
我一时间有点蒙,感到面对的压力一下子小了,可是又十分奇怪他干什么去。
突然,我想起来:楼盘有个值夜班的小保安,进来时我还向他问了路。
王大力开始的目的大概是弄死我,因为我是来对付他的,但现在,如果他是一不做二不休,只求搞死一个人闹大事情,当然选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要容易得多!
想到这里,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步窜到他的前面去,大喝一声“不行!”
“让开……”他咳咳地开口,一闪一闪地露出口腔中斜刺出来的骨头。
“不让!”
“让开!”
“不让!!”
“呵,想替别人去死?”
“我才没那么高尚”,我大声回答,“但一个伏魔使,因为害怕而让邪魔当面嗜杀其他生人,这种事情要是让人知道,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的!我才不让前途被你这种东西毁了!”
邪灵哼了一声,眼睛几乎变成了血红色,伴着一声“你找死!”,一直在身后耷拉着的左手突然暴长,向我咽喉抓来。
我看准它,一刀劈过去,然而刀出到一半突然听到重物破空之声,心里大叫不好,万幸身手还算灵活,就地一滚,移出两米开外。
看时,是一大块落地窗玻璃,齐整整地铺盖下来,砸在地上,溅玉飞花,纵然我躲得快,还是被飞溅起来的凌厉碎屑擦过,初时火辣辣地一痛,接着血就痛快地流出来了。
抬眼,上头隐约有几个小脑袋缩了回去,看来就是它们把这玻璃弄掉的。
这时,我才发现,整个楼盘,满满满满的都是黑雾,比刚才在电梯里见的不知要多多少了,压迫的感觉从每一扇黑洞洞的窗口透露出来,而且……似乎还在不断增加。
他妈的,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怨念到对付时才知道多啊!深圳号称600万人口(实际应该不止),这种对贫富差距的怨恨,就算只有1/6之一的人有,也有100万……
我不可能有力气跟那么多人纠缠的,于是我直接冲向王大力的灵体,只要驱散这个“核”,其他怨念也就会像静电离子一样,重新没有危害地飘荡在空气中。
但是,魔障的形成过程,本身也是对它的“核”的保护过程,越来越浓重的黑雾将那骇人的躯体缠绕包裹起来,我试图接近,便有无形的强大阻力,仿佛逆风一样向我吹袭。
黑风中,无数模糊的人脸扑面而来,我迎头斩下去,黑雾便从中间破开,散溢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仿佛什么东西喷发了一样,将裂口中那些人头骤然拉得极细极长,乃至消逝,但另一波强大的压迫又迅速袭来,让我难以前进半步。
最要命的,是我的胳膊一阵比一阵发酸,开始还顾不上的疼痛这时越来越阻碍行动,小斩渐渐发起热来,颜色也由暗金红色开始转向鲜红。
我很清楚,这是刚才使用聚灵环的后遗症,虽然那一下身体由于指环的缓冲承受住了巨大的灵力,但接下来如果还是完全得不到休息,肯定会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许只是下一分钟,整个人就会崩塌成一滩烂泥。
我开始有点后悔刚才的逞强,以为可以对付这只魔障,现在却连全身而退也难。
可是转念一想,我还不了解自己的秉性?再让我选一次,恐怕还是会一样,要我眼睁睁看着那个无辜的小保安遭殃,真的没办法做到。
我艰难地抽空瞥了一眼天边,半点鱼肚白色都没有,心里不由一阵恐慌,看这局势,我支持不到天亮,那么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利。这让我不由暗地攥紧今天帮过我一次大忙的戒指,能感到上面已经剧烈发烫,看来,我只有再用它一次,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当然……成了功,也很可能成仁……
因为我身体已经完全不行了,即使砍中它,自己也可能被灵力反噬。
可是能怎么办呢?世间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只有糟糕和更糟糕两个选项,如果我现在不动手,再拖下去,只会更不妙。
于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举起那枚指环,豁出去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耳边响起来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小强……小强……
幻觉,一定是幻觉,这里哪有人知道我叫小强的。
然而那声音又说了一句,“小强,你还撑得满久嘛!”,由不得我不把余光稍微转过去一下了。
王大力的魂体也随着那声音看过去,我感到他同样明显一震。
那里矗立着两根欧陆风的石柱,石柱的顶端,站立着两个人——不,起码其中一只是妖兽,我的契约兽跳楼,这时他幻化成我们最初见面的样子,很帅,很邪,但也拽的不可一世。而也正因为他这份邪气,更加衬托了他身边的男子完全相反的气质。
那男子比跳楼略高略瘦,皮肤很白,眉毛很黑但不粗乱,向两边略有坡度地直直伸展,眼睛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不失灵秀而又不惹人想入非非,鼻梁十分高直,仿佛强调一般地存在,下颏勾画出完美的棱角,呈现极精致的对称,总而言之,这张脸给人非常清非常正的感觉,那是一种超乎人类的清冷与俊秀,但第一眼见到他,与其说觉得他是帅哥,不如说觉得他是正义化身更贴切些——起码我的个人体验是这样的,只是看到他的样子,就感觉似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仲裁的分量。
“你背信了”,他缓缓开了口,清峻的眼神看向我的敌人。果然,有我想象中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