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情开》白青砡

16、第四章 从心开始（二）

　　“爸妈，明天开始，我要找工作了。”一回到家，华潇潇大声地宣布。
　　正在洗碗刷锅的陈梅听到女儿的话，立刻从厨房间出来，兴奋地抱住华潇潇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哈哈。我的乖女儿。”不得不承认，已经提前得到消息的陈梅演技惊人。
　　前天，林妍熙趁华潇潇不注意，把陈梅约出来喝下午茶。林妍熙还在电话里还特地关照了陈梅，不能说是她约的。
　　“阿姨，这里。”林妍熙找的位置太隐蔽，差点没被陈梅找到。
　　“小妍，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陈梅不自觉地放低声音，非常配合地进一步制造出神秘的气氛。其实她已经大致猜到是关于自己女儿的事，但为了让林妍熙更有成就感，并没有言明。
　　“嘿嘿，阿姨。我这个好消息绝对抵得过今天的下午茶，所以我就不客气啦。”林妍熙一脸的贼笑。
　　小学的时候，林妍熙的父母因为她母亲的出轨而离了婚，她被判给了父亲。由于父亲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时间照顾。开始时，林妍熙一直是由祖母照顾的。后来升入初中，认识了华潇潇一家，祖母的身体也渐渐大不如前。陈梅知道后，一直非常照顾林妍熙，经常让华潇潇带林妍熙回家来吃住。
　　华潇潇一家一直都对林妍熙很好，陈梅可以算是她半个母亲，还有一半当然是知己好友。两个人凑合着以忘年之交定位，当然经常没大没小的，谈聊时都比较随意。除了因为华潇潇的原因，称呼上还是要叫一声“阿姨”。
　　“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陈梅故意嗔怪。
　　林妍熙也不知道什么是脸红，继续嬉皮笑脸着点头称是。
　　“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陈梅终于忍不住催促道。
　　“我估计潇潇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陈梅观察到，林妍熙的笑容是由心地绽放，她是真的很替华潇潇高兴。这么多年下来，陈梅对林妍熙的了解不亚于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在重要的事面前是从来不会马虎毛躁的。
　　过了很久，林妍熙才从陈梅安心的笑容里得到回答：“那就好！”
　　陈梅等这一天等了近两年，终于在今天等到。
　　回想两年前的5月8日那晚，满眼绝望的华潇潇哭倒在她面前的情景，每每想来，都历历在目。陈梅知道，她的女儿一向坚强独立又开朗，很多事都不需要做父母的操心。
　　这次，还是陈梅在女儿长大后，第一次从她身上感觉到无助和慌张。那时，她还不知道赵天逸已经意外身亡。
　　当时的华潇潇固执地撑了一个多星期，没有告诉任何人，终于在见到自己母亲时再难伪装。
　　有时，哭泣也是一种奢侈。
　　第二天，华潇潇将事情告诉了陈梅，平静得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
　　“妈，不用担心，我出去散散心就好了。”脸上的笑容僵硬得连自己都无法骗过。
　　“嗯，自己路上当心。如果可以，每天给我们报个平安。”
　　陈梅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苍白，强留下华潇潇也是徒劳，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放下了，才能真正解开心底的这个结。
　　“好的，妈，你放心吧。我只是去增加些阅历，没什么别的想法。”说得轻松，做起来却沉重。
　　“我知道，我只要你早点平安回家就可以了。”陈梅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的，妈，你就别多想了。我会尽快回来，不会走太远的。爸那里我会打电话和他说的。”华潇潇上前抱住陈梅，轻声说。
　　“不用了，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也知道他的脾气，等他下班回来我跟他说就好了。”陈梅虽然不舍，但知道自己女儿倔强的脾气就是她爸的翻版，认准的事谁也劝不住。
　　“那好，我走了。妈，你自己在家当心。”
　　“知道了。”陈梅泪眼婆娑，目送华潇潇离开。
　　时隔近千，现在女儿活碰乱跳地在她面前，还嚷嚷着要找工作，看来真的是已经放下。陈梅此时的喜悦不言而喻。
　　“是可以找点正经事做做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整天在外面乱晃，像什么样子！”正在看书的华志刚抬起头，推了推老花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是是，老爸！”华潇潇调皮地向华志刚吐了吐舌头，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我去洗澡喽。”又向陈梅眨了眨眼睛。
　　陈梅立刻心领神会，知道女儿有话要和自己说，接口道：“正好，我也洗完碗了，要我跟你一起洗吗？”
　　“好呀，妈妈。”华潇潇笑嘻嘻地偷偷对着陈梅举了个大拇指。
　　“都这么大了，还跟自己的妈一起洗澡，说出去都不知道丢人。”华志刚知道两母女要说悄悄话，不服气地发着牢骚。
　　“这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你这个老头子，真是的！”陈梅一发话，华志刚也就只能继续默默地看书到睡觉。
　　从小，华潇潇有什么心里话就会跟陈梅说，后来认识了林妍熙，自然再了多一个说心里话的人，先碰到谁就先和谁说。因为华潇潇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和林妍熙的关系，她的事情无论先跟谁说了，另一个人也会知道得差不多。
　　晚上，陈梅躺在穿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华志刚伺机问陈梅：“今天女儿跟你说什么了？搞得你这么兴奋。”
　　陈梅一直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这一点华潇潇遗传得很到位。而华志刚却是个忠实的倾听者，什么事都会烂在肚子里。
　　“志刚，我告诉你后，你可千万别去问女儿，不然她以后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了。”陈梅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告诉自己的丈夫。
　　华志刚有些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哪次在她面前说过了。”
　　陈梅转向华志刚，呵呵地笑：“女儿说她交了个男朋友。”
　　“嗯，挺好。在外面认识的？”虽然华志刚的声音听起来还是硬邦邦的，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他心里正高兴着。
　　“不是，她说是前几天在机场，她不小心撞到了别人，属于一见钟情。正巧的是一样的行李箱，还拿错了，今天是去物归原主的。然后我们家女儿就将对方追到手了。”
　　“什么？”华志刚差点没跳起来，“这么说才认识了一天？！对方是怎么样一个人都不知道，唔……”
　　陈梅立马上前捂住华志刚的嘴，悄悄地说：“你就不能说小声点嘛，小心被女儿听到。”
　　“唔……道了。”由于被捂着嘴，华志刚的声音含糊不清。
　　见华志刚平静了下来，陈梅适时的拿开手，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女儿这么大的人了，有脑子，知道分好坏。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让你也高兴高兴，你就别穷操心了。知道吗！？”
　　“嗯！”华志刚忿忿道，“反正到时候总是要见家长的，是好是坏我一看就知道。现在你就在旁边把把关，别让自家的女儿被别人欺负了。”
　　“知道了！你这老头子就知道多想，真是的。”陈梅转过身，以示自己的不满。
　　“哎，我当初就说赵天逸这小伙不错。哎！可惜了。”华志刚眉头紧缩。
　　“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起这事了。在我面前提就算了，你可别在女儿面前提，省得她伤心。”陈梅又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对华志刚说。
　　“我有分寸。”此时的华志刚显得异常平静，“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嗯。你也别多想了。”
　　“嗯。”
　　夜，静悄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清晨，艳阳高照，又是一季春暖花开。在这么好的日子里，华潇潇抱着愉快的心情，一早起来，就迈开了她找工作的第一步——投简历。快到中午时，电话铃响起。
　　“喂，你好。”华潇潇看都没看手机，直接接起。
　　本以为是自己投出去的简历有了回应，心里正得意，谁知道电话那头响起了莫平朗的声音，“这么客气？”
　　华潇潇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莫平朗”三个字，傻笑道：“是你啊。”原本暴涨的自信心瞬间清空。
　　“怎么？是我很失望？”
　　“没有！我还以为是招聘电话呢。我想才刚投出去的简历，这么快就有回应了，肯定是因为我够优秀。谁知道其实只是一厢情愿。”
　　“你没存我的电话么？”莫平朗有些微怒。
　　“当然存了！刚接得顺手，没注意，哈哈。”华潇潇急忙解释。
　　“哦。你急着找工作吗？”语气稍显缓和。
　　“也没有，只是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过，怕没有公司要……”
　　“那都在干什么？”
　　“旅行，散心。”
　　“今天是星期天，RH应该都不上班，你估计是等不到招聘的电话了。下午有空么？”莫平朗的话题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对哦，我日子都过糊涂了。嗯……简历都投得差不多了。下午有空！怎么？”华潇潇故意问道。
　　“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对于约会要去做什么，莫平朗显得有些生疏。
　　“没想过，嗯……要不去逛公园？或者健身房？看电影？啊！突然想去欢乐谷了。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呢。要不明天去吧。不行！明天你要上班。那下个星期去吧。”华潇潇开始将话题渐扯渐远。
　　“明天我没什么事，就明天去吧。”还好莫平朗反应够快，能跟上华潇潇的节奏，“今天下午看电影好了。”
　　华潇潇乐呵呵地说：“做老板的就是不一样，想休就休。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去了解一下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一会打给你。”
　　“好的。那你中饭怎么解决？有地方吃吗？”
　　“有，先挂了。”莫平朗的声音充满了笑意。
　　“嗯，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莫平朗拿出另一部手机，打给秘书说：“明天的会议全部取消，帮我往后安排。”
　　“可是，莫总……”
　　莫平朗没有给秘书再说下去的机会，打断道：“不用可是了，正好这次出差减了行程，之前提上来的日程继续按照原样。帮我安排好。”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