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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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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动静,安安慢慢睁开双眼,万喜躺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托起陆霜笨重的身子,几人惊魂未定。
“哎呦,吓死我了。”万喜起身缓缓扶起陆霜:“小姐这么不小心,伤着怎么办。怀孕了就不要到浴室这种地滑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做。”
陆霜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半天缓不过来:“谢谢你,万姨。”
“走吧!我先扶你去休息。”
陆霜点头,万喜搀扶着陆霜走了出去。
安安缩在浴缸里,看着被带上的房门,良久,直到水凉彻骨。
两天,安安没有同她们讲一句话,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那天晚上的画面。
“安安,没事的,你别在意,我还好好的。”陆霜坐在床边,温柔道。
“真的,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小心。”
“爸爸曾经骂过我,说我是个灾难。”沉默不语的安安终于开口“我觉得他骂得很对。若不是万姨及时出现孩子可能就出事了。”安安的手伸出,快要靠近陆霜的肚子时有怯怯的收回:“他还那么小。霜霜姐,孩子真的出事了,你会恨我的,我也会恨我自己的。”
孩子若是真的没了,她会怎么样呢?陆霜难得沉默下来,可是这沉默却让安安无形之中架起了一道坚固的外墙。
陆霜摇了摇头,摒弃他念:“孩子真的出事了,那也是命!姐姐会哭会伤心,但是不会怪安安!毕竟安安没有做什么伤害姐姐的事情,不是吗!”
见安安不语,陆霜有些无奈,她怎么说都不见安安心情好转。
“安安,宝宝快出生了,你给我画幅画好不好!”陆霜撇到房间里的画架,希望借此转移安安的注意力。
安安立马点头:“好。”
画架架好,画布铺好,调好颜料,安安仔细的看着侧面对着自己的陆霜,温柔而慈爱,狼毫沾着颜料,在画布上铺开。
安安很认真很仔细的画着每一笔,中途,万喜敲门而入。
大惊失色:“这颜料是有毒的,孕妇怎么可以接触,伤到宝宝就不好了。”
陆霜有些尴尬:“没事的,万姨,马上就要画好了。”
万喜半拉半搀:“小姐,我是为你好。”
“真的没事儿,安安都画一半了。”
万喜略带责怪道:“安安小姐,你经常接触这些东西,应该知道它的毒性,大人还好,但小姐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哪里经得起,安安小姐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在家里摆弄这些了,也是为大家好。”
眼睑落下,安安低声应到:“好,以后不会了。”
她又添麻烦了吗?
夜幕降临,天空却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只有半个朦胧的残月挂在天际。
安安躺在床上紧攥手机,哥哥刚刚打来电话,问了一下最近情况,然后说:“安安对不起,今年的重阳可能回不来了。”声音压抑着很多情绪。
“没关系,最近很开心,哥哥和潇潇在那边好好陪着爸爸。”
“等这边情况再好一点,哥哥就回来陪你。”
“好。”
安安放下手机,她很困,她想好好睡一觉,颤抖的打开抽屉,从盒子里倒出一颗片剂,又倒一颗放好,和水一口气吞下,躺好,便很快进入睡眠。
安安醒来时,居然躺在医院,手上吊着点滴。浑身还黏糊糊的。
病房门口站着三个人,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另两个分别是郝延和半个月没有见面的向子南。
“病人主要是精神过于压抑,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建议不要给病人太多压力,注意病人的情绪。”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平时还好好的。”郝延实在想不通,自责道:“子南,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安安。”
“算了,不关你的事!”向子南疲惫的摇了摇头:“睡了26个小时了,我去看看醒了没有。”
“哥!”沙哑得已经不像她的声音。
向子南听到动静疾步走了进去,紧张道:“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安安摇了摇头:“我想喝水。”
向子南扶起安安,拿着床头的保温杯递到安安嘴边。
喝完,安安问“哥,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为什么我在医院”
“你发烧了,郝延打电话告诉我,我不放心就回来了。”向子南简洁道。
“安安,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记得一定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我和霜霜都是你的亲人,知道吗!”郝延颇为凝重道。
安安垂眸点头,向子南扶着安安躺下,替她掖好被角:“乖,好好躺下,哥哥在这里陪你。”
“好。”安安点头,余光瞥见一抹金黄色,侧头看去,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束金灿灿的向日葵,即使黑夜依旧充满活力。
“沈默来过了,见你还睡着就走了,向日葵是他买的。”向子南解释。
安安回头,粲然一笑:“哥,我没事了,我想出院!”
“好,我们出院。”
回到郝延家已经半夜了,屋子里却是灯火通明。
向子南歇息一晚,第二日清晨便赶飞机飞回纽约。
“哥哥,还有两天就是重阳节了。”安安扯了扯向子南的衣服。
“安安,真的对不起,这次哥哥真的不可以陪你。”
安安坐在窗前看着向日葵,心里无限惆怅。
就在刚刚,她去书房找郝延时,她听到郝延要辞退万喜的事情。
“霜霜预产期快到了,我走了,谁照顾她啊!”万姐委屈道:“先生,我是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要辞退我呢?”
“这你不用担心,万姨,你就当放个假吧!在你找到下家前,工资我还是给你照发。”
“那怎么可以,如果我真的走了,怎么好意思还要钱呢!”
“你来是有签合同的,如果你不要工资,那我便按照合约赔付三倍违约金。”
“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得告诉我,我的问题出现在哪儿。”
郝延有些头疼,他该怎么说呢!
万喜是个聪明人,转了转脑筋:“莫非是因为安安小姐?她住院回来您就要辞退我,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说了安安小姐,她不高兴了?”
“……”
见郝延不说话,便是猜对了:“先生,我去给安安小姐赔礼道歉,她要是不原谅我,我再走您看行吗?”
郝延看着万喜离开书房,说实话,万喜这段时间尽职尽责,再让他去找一个这样的,他也不能保证能找到,况且,她是救过霜霜和孩子命的!
她似乎又添麻烦了,不知不觉中总是这样。
晚饭前,敲门声响起,万喜端着一碗鸡汤进来,有些局促。
“安安小姐,刚从医院回来,喝点鸡汤补补!”
接过碗,安安尝了一口,笑容满面:“真好喝,谢谢万姐。”
万喜看着面前的孩子,心里的负担一下放下了,随即又有些愧疚,想着前几天自己的话确实重了。
“安安小姐,其实我是来给你道歉的,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还有,我不应该批评你画画的事情。先生因为安安小姐的事情要辞退我,希望您能去和先生说说,况且,霜霜小姐现在非常需要人照顾!”
“万姨,那些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安安站起来推了推万喜:“你放心,我一定会去和姐夫说的。所以,你先去忙吧!
关上房门,安安松了口气,只觉得好累。
此时,窗台上的金黄色迎着阳光,却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平行交汇处》的合集正在批量印刷,季秋打电话来说,想为她举办一场签售会,安安当场拒绝,这种变相的销售,她不喜欢。
季秋没有勉强,只是说让她考虑一下。
挂掉电话,日历上的红圈很明显,今天是举国欢庆的国庆节,C城也许会被外地游客踏破。
难得放假,郝延给万喜放了一天假,足不出户的在家陪着于潇。
难得放假,她有好几天没有出门了,今天出去走走吧!
今天的太阳有些大,估计是为了配合这一天的节日,印象中,似乎每年的这一天太阳都是那么大。
街上,人山车海,拥堵异常,时不时还有欢声笑语飞入耳畔,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干燥的青草味。安安总结,今日不太适合出门。
不知不觉走到金融街,抬头望向某层,楚老师还差她们半个月的课程没教,这可真不负责任。
隔壁便是‘阳光城’,那所闹中取静的餐厅,安安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走了过去。
坐在二楼靠窗出,透过玻璃,能看到几百米外的某栋大厦,她去过一次。
男主人翁就在那里。
安安在画纸下面写着,或许这个世上有一种偶然不是巧遇,而是上天注定!
画纸上,沈默手里端着黑咖啡,姿态优雅,淡淡微笑。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回忆起白天的场景,手上灵感迸发的画下去。
“苦不苦。”他的秘书说他为了保持好最佳的工作状态,常常喝上数杯咖啡:“你可以加点糖或者牛奶。”
就像她面前的卡布奇诺,她搅拌着,却一口没喝。
“习惯了。”
“前两天,谢谢你去医院看我。”安安低声道。
他笑:“也是碰巧,我当时正好在医院。
原来如此。心里莫名失落。
咖啡见底,沈默又坐了会儿:“安安,我要走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这么匆忙,前后不过五分钟:“今天不是节假日吗?”
“是啊,但是还有工作需要做。”
“放假时可以适当休息一下的。”
沈默只是笑笑,听惯了这样的话,并没在意。因为除了工作以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
安安目送沈默离开,两分钟后,沈默出现在楼下停车场,打开车门,一袭白色衬衫钻进了一辆路虎揽胜,车子朝几百米外开去。
收回视线,对面咖啡杯空空如也,安安喊了侍应生,点了杯黑咖啡。
她并不喜欢喜欢喝咖啡,所以面前的卡布奇诺半冷未动,她并不喜欢喝咖啡,她只是想尝尝他喜欢的味道。
浅尝一口,苦的五官团结,她不断加糖加奶,怎么也掩盖不住这苦味。
所以沈默再回来时,安安正趴在桌上发呆,面前两杯咖啡纹丝未动。
原来,已临近黄昏。
沈默忽然叹气:“节假日你就在这里发呆?”
总比节假日还工作的好,安安心想。
“走,我带你过节去。”沈默走近,伸出手
坐在车上,安安一言不发,微阖眼睑,静静的听着音乐。
她不知道她坐了多久,她只知道沈默又来了。
轻柔的音乐能缓解任何情绪,沈默专心驾驶,到达目的地时,安安已经沉睡当中。
沈默唇角溢出一丝笑,将冷气调低了些,从车后座拿出一件外套俯身给安安盖上。
黑眼圈那么重,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沈默拿出两块塑料坐垫放在地上,坐下,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又大又圆又近。还有几个小时便是重阳节,本来是一个人过的。
想着不由笑了笑,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