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 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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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加德岛的最中央是座崖壁陡峭、高耸入云的山峰，而科尔特兰提到的远东军分区军部所在地艾达华尔，竟然就在那座举目可见的高山雪线之上，谁又能想象得到，在那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座全球顶尖的现代化军事基地？
艾维斯自从下了飞行器就一直处在震撼当中，他紧紧跟随着科尔特兰的脚步，踏入那自山脚建立起的，紧贴着陡峭山崖而建造的数条总高度可达一万三千英尺高的分层电梯，电梯的速度快到难以置信，一个眨眼之前他还能清楚的看到承载他们到达山脚的飞行器的轮廓，下一秒，整个城市都变成了一张缀满了绚丽辰星的蛛网。
头顶是一张集各类防御功能为一体，覆盖范围至多可以达到五百平方英里的莹白色能量盾，视线齐平的部位则是像丝带一般连接数个峰峦，由抗低温纳米混合材料建筑而成的高悬近四千英尺的超级桥梁。
他的视线继续平稳提升，直到越过雪线，越过云层，仿佛可以触手摘星的地步才缓缓停下。
这个海拔的气候非常极端，寒冷到一旦有窗户损坏漏了风进去，屋内的开水立刻就能被冻成结实的冰坨。狂风携卷着漫天飞雪持续不断地冲击能量盾，基地内的人类却可以一边悠闲地品着咖啡，一边在光脑前分拣由各个前哨站发来的战报。
外围是广阔的海洋，又有这样的极低温做保护，艾达华尔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虫族禁区，可以预见，即便整个远东军分区所有的前哨站同时沦陷，作为指挥中枢的艾达华尔区也能安然无恙。
进入艾达华尔军事区需要经过层层排查，尤其是这在这样寂静无人的凌晨时分。下飞行器的时候科尔特兰重重的咳了咳，提醒艾维斯收起他那副土包子般的梦幻神情。
“安洛的事我没跟海因茨上将提起过，若是你自己不小心说漏嘴，可别怪到我的头上。”
科尔特兰领着艾维斯走进激光扫描通道，穿过那层层叠加的蜂窝状激光网络。穿过通道的时候艾维斯听到了一声轻咦，一个有些软糯的女孩声音在通道内回响起来。
“科尔特兰，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艾达华尔了呢。”
以战士的警觉，艾维斯立刻下意识的寻找着通道内的第三者，但那个声音却十分立体，好似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人摸不清头绪。
“她是艾达华尔的中控光脑——艾达，通常以一个十二三岁的萝莉形象示人。”
科尔特兰解答完毕，目不斜视道：“你好，艾达。”
少女因为艾维斯那傻傻的动作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好奇的追问：“跟在你身后的是艾维斯·加瑞尔少校？你带他来是为了见海因茨上将？啊，他的手指似乎受了伤，你是想将他推荐给上将，让他资助你们进行人造神经栓手术吗？”
艾维斯瞬间被震惊了，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手臂镶嵌着联邦公民身份信息芯片的位置，这又引起了艾达一连串的笑声。
“看来我让我们的小朋友紧张了呢！”
我擦……艾维斯瞬间一脸黑线，终于明白科尔特兰之前的警告并非只是为了恐吓他。
“第一次见到你的人又有几人能保持平静的？”科尔特兰不着痕迹的恭维着。
“那倒也是，我可是整个星球上智慧程度最高的三大人工智能之一呢，哎呀，不要跑题，你是想让他接受手术吗科尔特兰？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好像不大乐意呢，在提到‘手术’这个字眼的时候，他的心跳和脑波波动都很强烈，抗拒的情绪非常浓烈，这样真的好吗？”
“好不好，恐怕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好了，艾达，今天遇见艾维斯的事情还请你向几位上将保密。”
科尔特兰以温和的口吻商量着。
“他们不问，我才懒得说呢。”少女不屑的答应下来，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离开通道之后，艾维斯见那声音不再出现，再也顾不得跟科尔特兰的私人恩怨，紧跟上对方的脚步。
“不必太过紧张，她之所以能了解你的信息，是因为之前那段检查通道终端与中控网络是相连的。”
但艾维斯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人工智能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段程序，理论上来说，只要权限允许，他们可以轻易通过网络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这也是权限越高的人工智能越不受人欢迎的原因之一，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被窥探的私密。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点你，无论你对我有多么不满，你是我亲自从菲安娜挑选进来的，从你踏入F297的那一刻你，你的身上就被打上了海因茨上将派系的标记。你的前途和命运将与他息息相关。”
“我明白。”
科尔特兰刚一出现在大厅内就见到了熟人，为首的那个是一名体型健硕，精神饱满的中将，他负手而立，笑容满面。
“格列瓦中将，您怎么亲自来了？”
科尔特兰快走两步，率先敬礼道，艾维斯连忙跟着向他致意。
“海因茨上将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他平易近人的回礼后，笑眯眯的打量着艾维斯：“你就是科尔特兰提起的那位，虽然手部负伤却依旧勤练不缀，希望能够继续为联邦效力的勇士了吧？你叫什么来着？”
“是的中将，我是艾维斯·加瑞尔来自F297号前哨站，A级机师……不，现在是B级了。”他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一想到自己明明拥有A级机师的实力却偏偏被对方害的跌落B级，艾维斯就满腹怨气。
“哈哈……不要紧不要紧，你的事我已经听海因茨上将提起过了。”
格列瓦中将和和气气的劝解着，又跟科尔特兰聊起来：“不过你也太着急了，你看这小子一脸的不乐意，是不是你使了什么损招了？”
后半句已经近乎责备了，有人能替自己说话艾维斯当然高兴，瞬间对他的好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怎么可能呢？中将，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不是艾维斯自己点头，我怎么会带他来见上将。”
真是满肚子鬼话，艾维斯在心中咒骂着。
凌晨时分的艾达华尔空旷且安静，艾维斯见他们聊得欢快，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中将身侧那位体型修长，目光冰冷的随行军官身上，这一眼望去，目光却犹如被钉住了一般，怎么也无法从那人后颈处的金属环上移开。
“S级机师？”他低声惊呼。
“不，我不是，我的主人才是。还有，你能不能别总盯着别人乱看？”那人回过头，乌黑的眼眸里仿佛有光芒一闪而逝，脸色有些不悦。
“他是‘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号的人工智能，主人是为海因茨上将效力的S级机师苏尔特。”格列瓦中将微笑介绍道。
“抱歉，我以前从没这样与人工智能近距离接触过。”艾维斯急忙收回目光。
“哼。”弗拉基米尔不耐烦的扭过头去，倒也没再计较。
所以，人工智能就是这样的存在吗？可以自如行走，与人交谈，协助和陪伴上级领导接待客人，被人冒犯了还会生气，会耍脾气。这下艾维斯更吃惊了。
对方的人造皮肤肤色有些偏黑，眼角眉梢的细节看上去跟血肉之躯的人类似乎没什么不同。艾维斯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身侧的科尔特兰身上，终于有些理解这家伙为什么会想到要跟自己的人工智能结婚了，如果一个人工智能拥有人类所有的情感，那么，他和一个真正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
再往后想，如果自己手术成功，真的被分配到一架拥有人工智能的S级机甲，那么他还能像对待回忆号那样对待他吗？
似乎想的有点远了，艾维斯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格列瓦中将的带领下，几个人左拐右拐，很快到了一处偏僻的办公室前，弗拉基米尔上前一步，为几人拉开了门。
“上将。”
办公室的落地窗上，那漫天飞雪的背景前是一名面色严厉的中年军官，他的肩膀上挂着上将级别的肩章，一头浓密的金色短发参了些银白，但整个人的气色却很好，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他对科尔特兰点了点头：“这就是你看中的人？”
“是的，上将。”
海因茨上将的目光充满挑剔，艾维斯不由站直了身子，令自己显得更加精神一些。
“科尔特兰带你来见我，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艾维斯当然知道，他立刻声音洪亮的回答了上将的问题。
海因茨满意的点了点头，劝道：“我知道科尔特兰为了鼓励你接受手术一定使用了什么不太道德的法子，不过你也不要因此怨恨科尔特兰，毕竟咱们远东军分区现在的军规就是这样——正在服役的A级机师是不允许进入S级机师候选人名单的。”
因为人造神经栓手术的死亡率过高，联邦在七十年前重新制定了军规，特别强调不允许正常服役的A级机师进行相关手术。自那以后，S级机师的选拔范围就从各项综合能力更为出色的A级机师转移到了B级机师甚至伤残机师的身上，好处显而易见，A级机师们不必再背负来自各方的期许和压力，同时又给与了低级机师和伤残机师们更进一步的机会。
想法很好，但执行起来就变得困难重重，毕竟，像是科尔特兰那样虽然拥有“超强大脑”却被眼手协调能力桎梏住的低级机师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B级机师都是不具备成为S级机师的硬件条件的，而且人造神经栓手术却又对机师的年龄限制颇多，一般来说年龄超过40岁便会被认为不适合进行手术。
“弗拉基米尔，你的主人身体好些了吗？”海因茨突然问道。
“不大好……”拥有淡蓝色短发的人工智能目光一黯，发出人性化的叹息声。
因为这个回答，海因茨的眉头皱的更深，办公室重新陷入沉默当中。这也难怪，海因茨在远东军分区中的地位本就不高，远东军分区的十四名S级机师，现在只有一个效忠于他，尤其科尔特兰神经栓被毁两年后，他手下另一名S级机师苏尔特的身体状况也开始急剧恶化，这几年更是几度被送入重症监护室，而一旦苏尔特遭遇不幸，那么没有任何S级机师效忠的海因茨上将的地位将会变得岌岌可危。
“你先回去照顾苏内特吧，这里有格列瓦中将和科尔特兰中校就可以了。”海因茨无奈道。
“是的，上将。”弗拉基米尔依旧冷着脸敬过礼，眼底深处却是深深的忧虑。
一旦主人死亡，S级机甲就要被重新收归军区，人工智能也要被重新收回并格式化。一名富有的S级机师或许可以与军区协调购下自己的战斗伙伴，但那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至少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弗拉基米尔的主人是掏不出这笔钱的。那样的话，弗拉基米尔的命运也就成了未知之数。
“医师我已经联系好了，仍是上次为科尔特兰做了手术的那一位，下面就看你能不能挺得过去了，如果还有没做的事，趁早做完。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科尔特兰中校或格列瓦中将提出既可。”
这大约就是在催促他早早料理后事了吧？艾维斯悲观的想着。
“上将，我听说，上个月另外几位上将那里也有人挑选了几个好苗子送了进来？而且都是成绩做了手脚的A级机师，成为S级机师的希望很大。”格列瓦中将忽然插话道。
又是成绩被做了手脚送进来的？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真是阴魂不散！”新情报的出现令海因茨变得忧心忡忡，他速调转目光望向科尔特兰：“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还有一个人选是吗？”
还有一个人选？那不就是克莱尔！艾维斯心中一紧。
“另一个……”
“上将，您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艾维斯把心一横，上前一步挡在了科尔特兰身前，目光坚毅道：“成为S级机师要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上将，我相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竞争者！”
艾维斯突如其来的坚定表态令在场的三人都是一怔，随后，他看到海因茨上将自从他进屋就没有舒展开的眉头渐渐被抚平，肃穆的面容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好，很好。我会尽快为你安排手术，艾维斯少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因为除了成功，我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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