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凉太与凉子》宿樱

20、二等分的白兰

　　幻境打破的时候，凉子正站在空荡的街道上，和两个白兰对峙。

　　而在这之前，她正以一敌百，拳打金刚脚踢恐龙，将他们统统击败后，又飞檐走壁的与凤梨头巨人缠斗在一起。

　　英勇的身姿令一旁观战的白兰叹为观止。
　　幻术比拼的是精神力和意志力。找其弱点攻其软肋，越是阴暗软弱的人，越难摆脱幻术。而凉子虽然积极乐观阳光开朗内心毫无阴霾，但也只能说明她意志力坚强不易操控而已，并不能够使她在他人主宰的幻术中实力爆涨。
　　所以，这逆天的武力值本就是她自身的实力。
　　拥有绝对实力的主观唯心主义者，其可怕之处就在于当他们坚信自己是最强时，是真的可以做到天下无敌。
　　只是仅凭凡人的血肉之躯，真的能够做到这样武力逆天吗？

　　“凉子，真的是人类吗？”这是再合理不过的怀疑了。

　　“当然是人类啦。”但随之响起的另一道自己的声音，又毫不留情地否决。

　　白兰挑眉，慢悠悠转过头去，果不其然看见一张和自己长一样的脸。不见一丝惊讶，他仍是那副置身事外的轻快模样，就连上扬的嘴角弧度都不曾变过。
　　——终于来了。
　　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忽然冒出的男人毫无疑问也是白兰——准确的说，是那具脱离主人意识后，就开始“特立独行”起来的身体。毕竟是同一个人，他自然也是那副笑眯眯的嘴脸，风轻云淡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因为凉子超可爱的呀，外星生物才不会这么讨喜呢。”
　　这倒也是，凉子总是傻乎乎的。白兰自己赞同自己，再抬眸时眼底只剩一片冰冷，故作沉吟道：“嗯……该怎么称呼呢？强盗？还是冒牌货？”
　　“我就是你哟，是同一个人。”
　　“啊，是吗。我知道了。”
　　“那就请做出一副相信的样子哦。”

　　……搞什么？
　　一回来就看见两个白兰站一起聊天的凉子惊呆了。
　　她的拖延战术很成功，藏身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部署战术的小伙伴们利用她争取到的时间使出合力一击，一举打中裆部，齐心协力打败了凤梨头巨人。街道开始恢复原样，凯旋归来的凉子看着面前的奇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
　　同样的外观，同样的笑脸，同样的载笑载言。
　　嗯……哪个是真的？

　　“当然是我。”
　　“是我哦~”

　　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的凉子得到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脑子本就不太好使的凉子要被整晕了。
　　没等她理清情况，其中一个白兰忽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另一个见了也不甘示弱地捉住另一只，两人眼中暗潮汹涌。凉子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暗地里较什么劲，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干什么？”她警惕问道。
　　“挑一个吧，凉子。”
　　“当然，不能全都要哦。”

　　啊……？
　　这是什么必须在同时深爱的双子兄弟中做选择的狗血修罗场吗？

　　啊等一下，他们原本是这种关系吗？

　　从手心温度上辨别出哪一个是熟识那个白兰的凉子正想把两只手一起甩开，却忽然被借力一拉，踉跄着扑到其中一个白兰身上。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划过耳际，穿插着发丝轻按在了后脑勺上，属于男性的掌心厚实有力，温热触感透过皮层传遍全身，猝不及防被抱个满怀的凉子不由得愣住了。脑袋被固定着埋在对方脖颈间，轻缓呼吸间，淡薄的香甜味道漫入鼻端，全然陌生的触感令凉子僵了僵，下意识抬手抓住横在腰间的那只手臂，和掌心的温热相同，透过线条流畅结实的肌理传递给她的、也是蓬勃的热度。

　　——热的。

　　而灵魂体白兰没有体温。
　　仍被冰凉手掌紧捉在手中的手腕更加说明了这一点。

　　一个抱着一个捉着，再不放开的话，是想要把她一分为二吗？

　　凉子开始认真考虑起给这俩一人一个过肩摔的可行性。

　　“凉子……”
　　大约是在她蠢蠢欲动着准备实施之前，抱着她的白兰忽然出声。温热的吐息贴着耳廓拂过，惹得凉子如过电般浑身一个颤栗，条件反射地偏过头去看他，却被对方强硬地更用力拥住，紧密且危险的距离使鼻息间索饶着的全是他的气味。无言几秒，他复又开口，声音又低又缓，语气认真到可以说是冷峻的地步。

　　“——”

　　……诶？
　　温和的、轻柔的、那样关切的话语，此刻无比清晰地响在耳边。
　　紧锢的力道松开一些，凉子恍惚地抬眸看去，正好看见白兰俯下身来，又轻又快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灼人且热烈的情感通过一触即离的干燥唇瓣铺天盖地袭来，烧得她大脑空白，全身热气翻腾着涌向脸颊，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的脸此刻一定红得像只白灼虾。
　　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
　　诶、诶——？！

　　她用力推开他，羞涩得不得了，浑身上下都烫的像是烧开的热水。因为逆着光，她看不清白兰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发出的一声似乎非常愉快的哼笑，登时恼羞成怒，捂着红红的脸颊，磕磕绊绊地指责：“你、你干什么啊！”
　　换来对方戏弄那般的摸头和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未来见哦，凉子。”

　　什么嘛……
　　凉子扒拉两下被揉乱的头发，自话自说的白兰在话音刚落下时就消失了，连带着灵魂体一起，本就清冷的街道现在只剩下她一人在傻乎乎干站。

　　所幸，爱妹心切的迪诺很快火急火燎地找来，听了凉子拖延时间的战术后，他装作很生气实则担心得不行地“狠狠教训”了她一顿，自知理亏的凉子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哄好，不曾想一转头，就看到因被她抛下而生闷气的切原在闹别扭。
　　“切原，”凉子碰碰他的手臂，如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般伸出手，笑盈盈道，“你打我一下怎么样？”
　　“哼。”切原没好气地冷哼，毫不怜香惜玉地用力拍了一下。

　　好痛。
　　火辣辣的真实痛觉告诉她自己确实是好好活着的。

　　真奇怪啊。
　　十分苦恼的凉子抬头望向飘着浮云的天空，想起白兰贴在耳边说的话，只觉得思绪像被蒙上了一层纱布那样模糊不清。
　　为什么……要叫她活下去呢？

　　*

　　事后凉子从纲吉那听说，打破幻境后六道骸还携手八岐大蛇一起出来露了下脸。

　　“说什么‘有点本事嘛’、‘下次见面就是你们的死期’之类的，很可怕的话。”
　　“有种再次见面时对方会说出‘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的既视感啊。”
　　“呃，这是中二病吧？”
　　“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

　　想起那家伙奇怪的笑声和令人费解的理念，纲吉也就懒得深究这到底是不是中二病了。因为有某个强得可怕的打手在，解决这起事件的用时实际上并没有多久，纲吉和大家吵吵闹闹回到家里时，还赶得上和他们坐一起吃顿妈妈做的美味早餐。
　　只是纲吉发现，似乎少了个人。
　　但大家——包括和这人关系最好的凉子，都说说笑笑的没有提起这事的意向，他也就没敢问出来。可是不问心里总有点不舒服，所以在被里包恩踢出来陪同凉子和切原一起到电车站的路上，纲吉总算有了提问的机会。

　　“那个凉子，”纲吉踌躇着问道，“怎么没看见白兰？”
　　“他啊……”凉子又想起那句不明所以的话，不禁有些怅惘，“走了。”
　　“走了？”纲吉闻言只是有些惊讶，因为知道他的灵魂体身份，所以稍微细想一下后，就点点头接受了，“这样啊。”
　　“什么走了？！”倒是切原，因不知道白兰灵魂体的这层身份，再加上凉子一副痛失爱人悲痛欲绝的样子，一下子就想歪到了另一边去。
　　他这粗枝大叶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绞尽脑汁好长一段时间后，才终于憋出几个字，用一副与人设截然相反的语重心长模样，抬手沉重地拍了拍凉子的一边肩膀，“节哀。”
　　“……？”凉子满头问号。

　　*

　　为了拯救世界而错过练习赛的切原赤也灰溜溜地回了神奈川，在车上和他告别后，凉子独自一人踏上了通往凉太所在训练馆的那条路。

　　正午的太阳很大，凉子顶着烈日走到训练馆门口时，已经全身上下都被晒得热烘烘的了。她拿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又一口气喝空路上买的冰镇果汁，但都没有明显的降温效果。烦闷地长呼一口气后，她将手上空瓶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这才抬手推开训练馆紧闭的大门。
　　呼吸间，肺叶接触到室内凉爽冷气的那一刻，凉子宣布她活过来了。
　　她张望一圈，果不其然馆内的全是熟悉面孔。
　　轻手轻脚关上门，准备吓凉太一跳的凉子贴着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正和大家围成一圈做赛后讨论的兄长身后。

　　观察力过人的赤司已经发现她了，凉子立即紧张兮兮地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赤司只是挑眉笑了笑，没有揭穿，面不改色地回到讨论中。凉子正松口气，就发现赤司身旁的黑子也紧接着注意到了她，她又慌慌张张地比了个嘘的手势，黑子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移开了视线。但单手捧着个桌面垃圾桶的绿间已经注意到这一幕，他推推眼镜，也很配合地不再看她。
　　然而这一来一回的，除了背对着她的黄濑外，馆内的所有人都注意到她了。尤其是轮到火神时，这傻大个还特别耿直地发出一个恍然的“啊”音节。
　　这个笨蛋！凉子差一点就被火神给气死了。

　　“你们在看什么啊？”
　　发觉异样的黄濑凉太嘀嘀咕咕地循着大家的视线往后看，却不料被人给扑了个满怀，柔软纤长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属于少女的蓬勃朝气迎面扑来。他愣了愣，能感到脖颈和脸侧的皮肤都被对方毛绒绒的发丝蹭得痒痒的，一时间竟忘了做出反应。
　　“凉太！”
　　“小凉子？！”他诧异地回过神来，满心欢喜。
　　“我来看你训练啦。”比兄长还要矮上不少的凉子踮着脚挂在他身上。运动后的少年身上带着被冷气吹干后的淡薄汗水味，熟悉的味道令凉子安心不少，她抬起埋在他肩上的脸，高兴地笑着跟好友们打招呼：“嘿嘿，打扰啦大家。”

　　凉子来的很是时候，结束上午训练的大家正准备一起去饭堂吃午饭。

　　去饭堂的路上，黄濑揽着她的肩膀，板着一张脸问她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知道逃不过一顿训的凉子唯有老实交代，简略地叙述了一遍这次的并盛奇遇。说到最后的二等分白兰时，她又变得有些怅惘起来，对他的那句让她活下去的话实在是在意得很。
　　“然后，白兰就走了。”凉子三言两语的就结束了故事。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巴不得白兰赶快离开的黄濑乐开了花，“他很有可能只是随口说说，小凉子根本不需要这样在意。”
　　“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认真。”凉子并不觉得白兰是在开玩笑，她抬眸看向黄濑，为了解决心里的困惑，最终选择将那个令她羞赧不己的亲密举动说出来，“而且更奇怪的是，他还亲了我一下。”
　　“你说什么？”
　　“他亲——”感受到肩膀处骤然施加的力道、以及周身忽然降下的温度，凉子浑身一僵，不敢再接着说下去了。

　　凉太的表情，好可怕啊。

作者有话说

　　哦豁，翻车